1.56 沾花惹草的男人
货船幽幽的靠岸，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田野之中，纵横交错的河流留堂而过，在田野之中种植着质地优良的天棉，这些天棉可是制作布匹的良好材料，无论是凝结成为果实的白棉还是天棉的枝干，都可以加工成为材料，这是布郡城布匹商业的根源所在。 在这田野之中，靠近河岸的周边，有着一片占地不小的村庄，这里居住着以天棉为生的农户，无论是运输还是货源，这里都是首选之地。原本有着不少的纺织厂坐落在这个村庄之中，但是近年来均是被杨家挤垮。 从货船下来，跨入村庄略微泥泞的小路上，搬运布匹的马车已经准备妥当，随着大批的布匹进入村庄，从农户的家中探出一个个的脑袋，眼中微微带着兴奋之色，让杨凡微微诧异。 “这里的农户，除了种植天棉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收入。每年都有大量的时间空闲下来。这些空闲下来的时间，都会到纺织厂之中劳作，尤其是妇女，几乎是靠着纺织厂赚钱贴补家用。”看着杨凡微微疑惑的目光，杨蕊忍不住轻声解释道，旋即她的神色微微暗淡下来，无奈的继续道：“可惜近年来，杨家的生意并不好做，这个纺织厂开开停停。今年几乎到了秋季，仍旧未曾开工一天。” 杨凡微微点头，看着探头出来的小媳妇大姑娘，脸上挂上了一丝微笑。接下来，这些妇孺可就能够全然的利用起来了。杨凡心中如此盘算着，表情落在杨蕊的眼中，却是让杨蕊的表情一颤，忍不住提醒道：“这里种植的天棉，都是一等一上好的原料。所以，莫要打这些妇女的注意！” 杨凡表情陡然一顿，脸上闪现出一抹的苦笑。看起来杨蕊对自己的印象已经深入到了骨髓之中，自己这次当真没有向那个方面想。 村庄看起来不大，可是其中横七竖八的巷子让杨凡有些头晕，待到进入村中央位置的时候，终于抵达了杨家的纺织厂之中。这纺织厂从旁边看起来，和普通的民居没有太大的差别，就连院门都是一般大小。车辆行驶到院门只能靠着人工抬进去。 “这里以前就是暗纹云锦的制造地。保密起见，这里不过是纺织厂的外门。以前所有出入这里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盘查。决不允许带走一针一线。”杨蕊轻声的解释道，快速的跨入院门之中。 进入院门，才是发现院落之中别有洞天，整齐并行的五六排屋舍，被几条丈许的小路切割开来。只是略微让人诧异的是，这些屋舍都是颇低，看起来不如普通屋舍的二分之一。就算是占地面积极大，从远处也辨别不出来这里的情景。只有院墙延边有着正常的屋舍。 “就算是有人盯着纺织厂，也不可能从中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因为所有的纺织机都低于地面。纺织的工艺和流程，除了信得过的人，就算是长期在此劳作之人，也不可能全部知道。”杨蕊呵呵一笑，对于杨家保密措施，杨蕊看起来颇为自信。 “大小姐，您来了。”杨蕊的话语刚刚落下，一个中年男子从低矮的房门之中探出头来，看到杨蕊的时候，眼中微微闪现出一抹的诧异，旋即快速的从房门之中佝偻着腰出来，轻声的说道。 “这是爆叔，一直负责纺织厂的事物。杨凡，您知道的，管事。”杨蕊点了点头，轻声的解释道。 “爆叔，您好。杨凡。”杨凡伸出手掌，既然负责这个纺织厂，定然是杨家颇为信任的人，杨凡自然表现出颇为友好。 爆叔微微愣神，这里那里流行过握手礼？不过这爆叔倒是心思灵活，快速的在衣衫上蹭了蹭手掌，微微伸展了出来。 爆叔的手掌微微粘稠，在他的手掌站满了污浊。 “凡管事见谅，纺织机好久没有启动过，很多地方需要修正一下。几日前接到大小姐的通知，到现在还未完工。”爆叔有些不好意思的缩回手掌，苦笑的解释一声。 “这里多亏了爆叔，无论是纺织机还是整个纺织流程，都是爆叔亲自设计的。纺织房之内，可是别有洞天哦。”不待杨凡说话，杨蕊已经忍不住解释道。 “以后还要爆叔多多提携才好。”杨凡会心一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倒是对杨蕊所言的别有洞天有了兴趣。 在爆叔的指引之下，杨凡和杨蕊一同进入低矮的纺织房之中，进入这纺织房，杨凡已经发现了不同之处。 错落有致的木制纺织机显然是刚刚被清洗过，上面还有这一些水痕，在这纺织机上有着低端的布匹，显然是试用的。杨凡首次见到这些纺织机，和想象之中有着很大的不同，因为这纺织机占地面积足有数丈，每一台纺织机都能够同时价格数匹布匹，能效大大的提高。 稍微打量了一下纺织机之后，杨凡的目光便是转向纺织房周边被开出来半丈大小的方洞。这些洞口之内有着一根根的滚木，右数根铁棍串联起来，上面有着合巧的木盒子。 仅是一眼，杨凡便是已经确定，这些木盒子是传递布匹所用。心中忍不住暗赞一声，每一个纺织房之内加工的布匹，经过这些方洞传递到另一间纺织房，形成了一个流水线。 杨凡弯下腰去，方洞虽然不小，可是目光无法穿透到另外的纺织房，如此即提高了工作效率，也能够让杨家布匹加工工艺严格的保密。难怪杨家的暗纹云锦经过数年的发展，工艺仍旧未曾流转出去，在如此严格的保密之下，就算是有人刻意搜寻，也不会产生影响。 “爆叔的确高明。如此以来，就能够让整个布匹的加工流程分割开来。还能够增加工作效率。”杨凡忍不住对爆叔竖起了大拇指，这等的精心设计，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想出来的。 杨凡的话语落下，杨蕊和爆叔同时愕然起来。原本引以为傲的设计，竟然被杨凡一眼看穿。两人自然不知道，这样流水线的生产工艺，杨凡早已经见识了很多，虽然没有设身处地的参与过生产，可是电视上可不止一次的播出过。 “凡管事，你是如何得知的？”爆叔的眉头一皱，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一分，眼中竟然出现了一抹的焦急。 杨凡的眼中闪现出一抹的苦笑，仅凭自己的智慧，自然不可能猜测得到。可是又不能解释说这样的东西自己已经看的泛滥了。 “纯属猜测。”杨凡呵呵一笑，显然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不过首次相见的情况下，爆叔倒没有太多的表示。 不得不承认，这个纺织厂的保密措施几乎做到了极致。每个纺织房之中的工人是固定的，平时的时候根本不允许串岗。就算是这些工人串联起来，也莫要想得知暗纹云锦所有的制造工艺，因为最为关键的一环，根本不允许他人参与。而这一环，就是秘本之中被损坏的部分。 在爆叔的介绍下，将纺织厂转了一圈。纺织厂的所有情景杨凡也已经牢记心中，除了纺织房之外，只有沿着院墙的屋舍，这里不仅是平时食宿的地方，同样是货物储藏之地。 因为这里的工人都是村庄的妇孺，每日提供两顿饭，根本不需要再次住宿，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也节俭了不少的资源。为了拉拢这里的村民，杨家平时也是费尽心思，在田间地头劳作的汉子，也可以在此吃饭，杨家只是象征性从妇孺的月银之中扣除一小部分的伙食费。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能够将其他纺织厂挤出村庄。 “李三，你轻点儿！这些布匹都是高档布匹，你家的一亩地的产量也不过换来十匹。”爆叔的脸色微微赤红，别人的举动稍不顺心，便会直接开骂，一圈下来，杨凡已经发觉爆叔发火不下五次。 这爆叔的性格，和他的名字很是相似——火爆！ 纺织厂占地不大，一圈下来也不过是两柱香的时间。因为爆叔还有着很多纺织机需要磨合，快速的告罪之后，进入了工作状态，仅留下来杨凡送杨蕊离开。 “爆叔原名叫做李豹，乃是李家村土生土长的人。因为他的脾气火爆如虎，慢慢的有了这么一个绰号。不过为人很好，是一个顺毛驴，只要是顺着他点儿，就会相安无事。”爆叔刚刚离开，杨蕊忍不住微笑得再次解释道：“平时莫要和他争辩道理，如果你对了还好，错了的话他就会不依不饶。难能可贵的是，他对于杨家一直忠心耿耿。” “知道了。”杨凡也是发现爆叔的确肝火旺盛，如此短暂的时间，就已经发火数次。 “这里就交给你了。”杨蕊深深看了一眼杨凡，声音虽轻，却是犹如一个重担压在杨凡的肩膀上，使得杨凡的心中微微一沉，旋即因为杨蕊接下来的话语，使得杨凡的心中苦意渐生，心中的负担也是减轻了不少：“忘记告诉你了，爆叔最讨厌沾花惹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