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风暴中心
杨家无人不知，在黎明破晓的时候，大小姐就已经准备出门，尤其是近些年，大小姐开始全面掌握杨家的生意之后，早出晚归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即便是门房之人换了，仍旧在清晨打更时间将大门开启。 可是今日，却是有着与众不同，因为大清早，门外便是聚集了不少的管事，原因门房并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昨日大小姐签署了一个又一个不公平的协议，这些协议无疑将杨家再度拖入一个漩涡之中。 在杨蕊出门的时候，熙熙攘攘已经响个不停，大门刚刚开启，管事们一窝蜂的跨进杨府之内。杨蕊好像早已经预料到了这等的情况，脸色前所未有的平静，甚至未曾将这些管事待到议事厅之中。 “大小姐，昨日我的客商纷纷给我抱怨，同样是出自杨家的同一款布匹，却是有着截然不同的价格。请大小姐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木管事看着杨蕊面色平静，忍不住眉头紧皱，瞥了一眼边上的唐管事，脸上的不满没有一丝的减弱，沉声问道。 “解释？”杨蕊冷笑一声，扫视其他其他几位管事，脸色微微一沉，凝声说道：“南关商铺的客户占据杨家的总客户的七成，生意额度更是占据杨家的八成。我还未曾让你们给我解释，你们反倒来询问我！” 众多管事的脸色一震，眼中均是闪现出无奈之色。杨家布匹在市场之中并无太大的竞争优势，更是死咬着价格不放，客户流失严重乃是最为正常不过的。能够维持此时的客源，已经颇为不易。 “既然你们前来索要解释，那么今日我便给你们。”管事们刚想要发难，杨蕊的脸色一怔，沉声再次开口道：“大家都已经知道，杨家生意连年下滑，今年更是犹如寒冬一般。寒冬自有寒冬度，想要度过这个寒冬，必须要精简各个档口。给你们的解释便是：从今日起，各位管事管辖的档口商铺必须要找到合理有效的客户签署协议，按照签署协议的群落和贸易额度进行排名。这个月底排名最后者，将会成为首选精简对象！”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微微一震，均是未曾料到杨蕊竟然这般的强硬。精简杨家的档口，无疑是杨家走出低谷的一个途径，但是绝非是最好的途径。在场之人都是预料杨蕊会有所行动，万万没有想到，竟然选择了破釜沉舟的做法。档口商铺可是杨家的立足之本，放弃它们，等同于自废！ 而精简对象，无疑是将这些档口商铺变卖。如此并不是管事们最为关心的，他们最关心的，乃是没有了档口店铺，那么他们的结果，恐怕只有一种——扫地出门！ “大小姐，您这明摆着是将我们这些老家伙扫地出门。”杨家的管事，无一不是跟随杨奇峰拼打多年的老江湖，瞬间便是识破了杨蕊的心思，杨蕊所言之中，寓意不言而喻。木管事的脸色微沉，沉声继续道：“暂且不提资历辈分，即便是对杨家的贡献而言，首先要扫地出门的，也绝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 木管事的话语落下，引起其他管事的附和声。 “对啊，我们跟随老爷行商多年，不敢说杨家半数家产出自我们手中，但是功劳岂是说抹杀就抹杀的？！” “不错，如果换做其他时候，我等也并无异议，可是杨凡最近一段时间未曾cao劳丝毫商业事情，开刀之人也绝不是我们！” “哼，这是明摆着让我们无路可走。大小姐亲自主持南关的协议，我等只能干看着。这不是逼着我们走向绝路么？” …… 一个个的抱怨涌入耳中，杨蕊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可是心中却是不住的恶骂杨凡。杨蕊心中清楚，这样的决定被家中的形势所逼，和杨凡本无太大的关系。可是因为杨凡的荒yin无度，才是成为整个事情的导火索，自然留下颇多埋怨。 “在杨府门口大声吵嚷，成何体统？！”看着杨蕊没有任何反驳，管事们的声音逐渐的压低了下去，待到声音刚刚消失，杨蕊突然怒声继续道：“凡管事因为某些人的卑鄙行为，不得不暂且避过杨家的生意，可是近一段儿时间，谁能够拿出来让人信服的业绩？” 就连木管事都是无奈的低下了头，自从杨凡遇刺以来，已经过去二十余日的时间，这些时日已经足够他们做很多的事情。可惜，他们没有拿出来一个理想的成绩单。南关商铺因为杨凡以往的梳理，倒是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如此以来，倚老卖来这个先天的优势荡然无存。更何况，杨蕊言语之中明显袒护杨凡！ 明显的袒护之情，在杨蕊犀利的言语之中也是无法反驳。不得不承认，杨蕊能够接任杨家的生意大局，的确是有着自己敏锐的头脑。 “各位以往对杨家的贡献，没有人会否认。杨蕊更会牢记于心。可是，唇亡齿寒的道理，想来大家最清楚不过。当下的形势如何，大家心中比我清楚。”杨蕊的声音稍微舒缓了一分，继续道：“大家经商多年，大江大浪也是经历过无数。谁手中没有几个稳固的客户？难道将手中的客户拱手让人能够让杨家脱离此时的困境？！” “希望大家考虑一下，只有杨家度过危机，才能够带给大家更大的回报，否则的话，哼！”杨蕊冷哼一声，从管事们的身边走过，留下来一股清香，只是这样的清香在闷热的天气下有些寒冷！ 杨蕊径直的走出杨府，刚刚来到轿前，不经意的向前扫视一眼，眼神却是陡然定格了下来，脚下也是忍不住顿住。 杨府门口宽广的街道上，三道身影缓缓的从远处而来。杨蕊瞬间认出来走在最中央的，乃是自己一直袒护的凡管事杨凡，身侧跟着消瘦漂浮的杨子谦，而另一侧，则是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女子！ 杨蕊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面对众多管事的质询都未曾流露出一丝胆怯的杨蕊，却是再见到杨凡身旁女子的瞬间，脸色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杨蕊袒护杨凡，乃是杨凡视作兄妹。无论是自小到大的成长历程，还是在杨家临危受命之时的挺身而出，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却是有着难以割舍的其他情愫。正是因为这样的情感，才是让杨蕊明知道杨凡办事不妥的情况下屡屡袒护。 然而，在面前的这一幕之下，袒护犹如一个纸做的老虎，唬人却没有任何的价值！ “呦，凡管事身旁的女子，蛮俊俏啊！” “嘿嘿，从南淮河畔寻回的女子，身价可是不低，仅是我们管事的月银，恐怕要攒上很长一段时间。” “廖管事说的可是寻常的女子。如果有着几分姿色的，就算是普通的掌柜，也要掂量一下手中的银子！” …… 杨凡的到来，顿时吸引了所有管事的目光。在杨蕊面前垂头丧气的他们，瞬间来了精神，挖苦的声音不大，可是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拍在杨蕊的脸上。 如此的耳光，比之昨日打杨凡的时候，要响亮的多！ 杨蕊的脸色再度苍白了一分，一个个声音如针刺一般扎进心里。最让杨蕊愤怒的，乃是昨日警告过杨凡，你不仅没有一丝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起来。 对于杨蕊的心思，没有动用玄戒的情况下，杨凡可是不知道。长吁短叹的声音在自己到来的瞬间戛然而止。杨凡听到了一些琐碎的声音，可是并不真切！ 看着杨蕊面色沉凝和苍白，杨凡只能苦笑以对。叮呤的事情根本就解释不通。难道让自己说叮呤好像狗皮膏药一般贴着自己？！ 打了一声招呼之后，杨凡便是领着叮呤进入了杨府。 留下来面色僵硬非常的杨蕊，以及一抹挥之不去的香粉味儿。这股味道极为特殊，既有尖锐刺鼻的劣质味道，也有混杂其中的上好味道。 不过，对于杨蕊而言，再好的香粉也是犹如剧毒一般，吸入肺中全身不畅。 “啧啧，这样的香粉，价格可是不低。至少也要百余两银子，凡管事真是大手笔啊。为了一个风尘女子，竟然这般的奢侈！” “是啊，杨家几乎陷入了绝境，没想要凡管事这般的洒脱。我等可是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啊！” “对于我们自然是颇为危险，可是凡管事是何许人也？” …… 如此的香味儿在木管事等人的鼻中，却是有了截然不同的诠释。南淮河畔的女子多用劣质香粉，上好的香粉只有大家族之中的小姐夫人才是舍得，难怪他们会认为这般的香粉味儿是杨凡花钱购买的。 管事们从杨蕊的身前走过，相互低声的调笑声落入杨蕊的耳中，刺耳的同时，也是让杨蕊的愤怒瞬间膨胀到了极点。 杨蕊深吸一口气，杨蕊知道必须将杨凡带来的影响彻底解决了，因为杨凡隐隐成为了杨家的风暴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