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旖旎
小翠的脸色有些苍白，手中一个个协议好像是一个不平等的条约，杨家何时沦落到那些客户能够随意揉捏的地步了？！ 协议之上，没有一条对杨家有利。为了安抚这些稳定的客户，大小姐做出了长足的让步。无论是从布匹的价格，还是供应链的倾向，都是做了很大的牺牲。 杨蕊最知道这些协议的后果，但是，杨蕊别无选择！ 将佟掌柜等人送出杨府，杨蕊稍微轻松了一点儿，脸上的疲惫也是清扫了一些。这些掌柜有着趁火打劫之意，可是能够在杨家陷入冬季的时候不雪上加霜，这些客户已经算得上够意思了。和那些直接流失的客户相比，这样的局面，杨蕊更容易接受。 更何况，杨家的库存压力的确太大了。强压给商铺，也定然会降低价格，有了协议作为保障，杨家可以快速的收拢资金。一旦熬过生意上的冬季，这些客户就是杨家最好的底蕴！ 杨蕊清楚，事情的背后透露着蹊跷，无论如何，短短一夜的功夫，这些原本忠实的客户不可能同一时间接到消息。更不会在杨府门口聚集。而这一切的作俑者，无非就是想要将杨家一步步的逼向绝境。 不用去追查，布郡城之中，除了杨家曾经威胁到得杜林两家之外，再也不会有人劳师动众的做这样的事情。 “准备一些这样的协议，想来，其他的商户也应该得到了消息，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有着另一批商户来此。”杨瑞伸展了一下懒腰，脸上却是洋溢起来一丝的笑意。 “小姐，如果都和这些商户签署协议的话，我们就会损失惨重！”小翠微微有些着急，不明白杨蕊为何能够笑出来。 “杨家的库存压力太大了，迟早有一天要开口子的。还不如利用有些人故意制造的机会，将手中的存货处理一部分。”杨蕊揉着额头，微微有些叹息的继续道：“而且，能够来到杨家的客户，都是忠实的客户，待到熬过这一段儿时间，这些客户就是杨家翻身的机会。” “小翠，我累了。”看着小翠再次想要询问的表情，杨蕊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向着自己的小院走去，跨出房门的时候，杨蕊无力的叹息声传入小翠的耳中：“杨家的局势之下，要么伤筋动骨，要么灭顶之灾。那么，就伤筋动骨吧。” 小翠的手掌微微蜷缩一下，知道小姐所言属实，对于杨家而言，或许真的需要调整一段儿时间了。 小翠想要追上去，脚步却是停顿了下来。无论如何，凡管事一夜荒唐给杨家造成的后果已经显露出来。 小翠咬了咬嘴唇，心中下了决心。 …… 一觉醒来，疲惫和虚脱一扫而空。杨凡舒展了一下身体，扭头站了起来，在站起来的瞬间，杨凡的眼神陡然呆滞了下来。 在房间的门口，小翠赤裸着全身，微微有些颤抖的站在那里。小翠显然是经过精心的打扮的，杨凡第一次见到小翠的脸上化了淡淡的妆，淡妆很难掩饰小翠绯红的小脸，尤其是在紧张之下，呼吸变得凌乱非常。 不得不承认，小翠在某种程度上讲，应该是有着傲人之处。最起码，因为长年的劳作，身上没有一丝的赘rou，年龄的限制而未曾完全发育的身材，已经展露出来将来的丰伟。 看着杨凡陷入短暂的呆滞，小翠脸上的绯红更为浓郁。 “小翠，你这是干什么？”杨凡的脸上怒意浓郁起来，怒喝道：“还不快些将衣衫穿上！” “凡哥，如果你有需要，随时来找我。请你不要去那些肮脏之地了，好么？！”小翠的声音微微颤抖，一种委屈的泪花从眼中迸射出来，一项对杨凡言听计从的她，这次不仅没有听从，反而赤裸着身子从房门走了进来。 杨凡脸上的愤怒陡然僵硬起来，心中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亏欠感。说句实在话。杨凡来到这里，从未将小翠当做过下人，而是将小翠当成了meimei。暂且不论年龄的差距，小翠为自己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就算是清洗衣服都已经让杨凡过意不去了。更何况，小翠忠于杨家，这一点儿是最难能可贵的。 “又是杨蕊的注意？！”短暂的僵硬之后，一股股如怒火一般的愤怒从心中攒射而出，随手将床上的薄毯子拿起来，快速的走进小翠，直接披在她的身上，怒气冲冲的向着门外走去。 小翠的眼中闪现出一丝的焦急，赶忙追赶过去，可是跨出院门的瞬间，将脚步收了回来——赤裸着全身！ 数日来，这是杨蕊最美的休息。杨家的情况已经板上钉钉，虽然将要迎来大的亏损，可是从侧面将缓解一下杨家的危机。杨蕊庆幸的是，在他人恶意的煽动之下，仍旧有着不少的商铺是杨家忠实的合作伙伴，知道这一点儿，已经足够了！ 伸展了一下懒腰，倦懒一扫而空。心中虽然接受了这个现实，但是并不表示杨蕊心甘情愿。只要有这一丝的机会，杨蕊都要讲损失减少到最低。 “杨蕊！” 就在杨蕊心情最佳的时候，院落之内突然传来一声怒气冲天的暴喝声，声音毫不掩饰，杨蕊相信，就算是整个杨家，都能够听到这个愤怒的声音。 “凡管事，你这是何意？”杨蕊的脸色瞬间沉凝了下来，看着怒气冲冲的杨凡，布满冰冷的脸色多了一丝的疑惑和委屈。 “何意？”杨凡大脚一跨，快走几步来到杨蕊的近前，指着杨蕊的鼻子怒喝道：“大小姐，你也太卑鄙了吧？你知道小翠才多大吗？你知道小翠的身体还未发育完全吗？” 杨蕊的表情陡然僵硬，从未见过杨凡有着如此怒意滔天的时候，从杨凡的字里行间之中，好像对小翠有着无尽的袒护。话又说回来，这般的袒护从何说起？！杨蕊刚想要说话，杨凡如炮竹一般的言语轰炸而来。 “我承认，我们端着杨家的饭碗儿，但是莫要忘记，在你每日劳心辛苦的时候，小翠也没有休息过；在你安睡之时，小翠却在默默的为你摇扇盖被；在你愁思不断地时候，小翠也没有一个笑脸；小翠，同样是人！不是你一个命令就能够将小翠的终身幸福剥夺；也不是你一个愚蠢的想法就能够让小翠深陷其中；更不是荒唐到自以为是的安排就可以不顾小翠的感受！”杨凡好像陷入了癫狂，口沫飞溅的同时，脸色也是憋的通红，愤怒的眼睛就像是点了一把大火，熊熊的火焰几乎要将杨蕊烧成灰烬一般。 “你，今天必须向小翠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能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也许是骂累了，杨凡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怒火转变成了坚决！ 杨蕊看着杨凡，根本不知道杨凡暴怒的情绪从何而来，更是不知道杨凡竟然有了这般犀利的口才，最为主要的，从小到大，杨凡从未这般怒吼过自己。 杨蕊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委屈，尤其是在杨凡一夜风流之后被杜廷尉嘲笑，更是在客户步步紧逼之下，杨蕊不得不做出妥协。 “这几日，杨家全体劳心辛苦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当杨家全体寻你半夜，更是让我和小翠苦守整夜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当众多客户围拢杨府要求降低布匹价格，因为你让他们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的时候，你依然在干什么？”杨蕊控制情绪一直是一把好手，可是此时，她再也难以压制下来。杨蕊同样指着杨凡的鼻子，数日来的憋屈和委屈凝结成的炸药包，在这一瞬间被引爆了！ 杨凡一愣，这些事情自己从不知道。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除了养伤之外，杨凡能做什么？至于自己从梦醉楼回来看到杨蕊，杨凡并未做什么亏心事，反而因为帮助杨家而积攒阳刚之气。更别说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众多的客户围堵杨家了，自己从未见过任何客户！ “杨凡，你有何资格说刚才的话？！”杨蕊直视杨凡，看着被说的哑口无言的杨凡，心中的怒气莫名其妙的消散了不少。 杨凡同样看着杨蕊，刚才的炮轰的询问已经将愤怒发泄的差不多。 “等等，你将事情说明白了！” “等等，你将事情说明白了！” 同样的词语从两人的口中同时发出，两人好像有着默契一般异口同声的说道，话语刚刚落下，两人均是愣在了当场。 诡异的气氛弥散开来，两者之间相距不过一臂的距离，都是伸展手臂指着对方的鼻子，更为诡异的是，两者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从对方的眼中都是读到了一个词语：尴尬！ 小翠急忙忙的跑回杨蕊的小院，就连衣衫都未曾来得及穿戴整齐，当小翠来到院门的时候，入目的情景使得小翠的眼神凝固下来：从小翠的角度看去，凡管事和大小姐好像相互依偎在一起，手臂交叉在对方的肩膀之上，旖旎之感好像让季节倒退到了春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