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九章 陷害是最不保险的手段,但是用陷害制造冲突,才是最保险的
税务总局的前任局长调任纪律与保障委员会之后,卡波菲尔家非常亲近的卡特伯爵担任了税务总局总长一职,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人生最巅峰的时刻。谁都知道,在帝国内最重要的部门就是税务总局,因为这个部门紧紧的拿捏住了皇室的钱袋子。他要是不高兴,可以少报一些,来年皇室的正常消耗费用就必须缩紧。如果皇室让他开心了,他也可以放宽一点,给皇室过一个肥年。 一直以来这个位置都是保皇派核心成员来把持,无论任何的政治风暴亦或是任何肮脏的政治交易,这个位置都是“非交易品”。这次卡波菲尔家为他拿到了这个位置,他必然要回报回去,所以卡波菲尔家的封地在今年免除了税收,并且明年也会免除税收。 原本这种事情正确的使用方式是由宰相申请,皇帝同意,才能够由税务总局的总长以书面文件的方式,减免某个地区某段时间里的税收。不过卡特觉得真的少收了一个地方的税收,其他地方的税收多报一些,雷恩未必就能知道。就算他知道了,卡特身后还有卡波菲尔家撑腰,刚刚登基的雷恩未必会为了这样的小事情,就和卡波菲尔家发生冲突。 这笔钱其实并不多,特别是雷恩永久的免去了人口税之后,能够抽取的只有商业税,大约有八千金币左右,不是一笔什么天文数字一样的巨额财富。钱无所谓大小,关键是他的态度,这种政治回报才是最重要的。 成功就任税务总局的总长之后,卡特的生活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最主要的一点,他手里有了更多的钱,也掌握了更多的人脉,这让他每天都是笑着入睡,笑着苏醒。 “蒙德尔的领主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希望能够请你吃一顿饭。”,卡特的妻子将玉米浓汤舀进了卡特面前的深底餐盘里,随口说了一句。像这样的贵族最近突然间出现不少,每个贵族出手少则两三百金币,多则上千金币。最夸张的是亚历山大的城主,一口气拿出了五千金币,希望卡特能够稍微动一下手脚,将今年亚历山大城的税收抹去一些。 对于这些人的变化,卡特其实也很清楚,雷恩陛下要求明年改制,很多旧有的体系都将遭到毁灭,由新的体系所代替。其中影响最深远的,就是封地和城市的规划。贵族们将不在拥有封地和领地,也就意味着他们无法再从当地的税收中截留大笔的税金。今年年末的总结将是他们最后一次捞钱的机会,所以一个个贵族都卯足了劲,想要捞一笔狠得。 求来求去,最后求到了卡特的门上,他不松口,下面的次长和具体办事的人就不敢乱来,所以他才是关键人物。 卡特不在意的撇了撇嘴,“蒙德尔那边能够送来多少东西?无非就是三五百个金币,还不一定都是现钱,很可能是各种各样的东西。”,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玉米浓汤包进嘴里,扬了扬眉梢,“整个帝都能够做出如此符合我口味的玉米浓汤,只有你一个人,亲爱的。” 和别人所做的玉米浓汤不太一样,卡特妻子在制作这道汤的时候还加入了一些红酒,大量的奶酪和一丁点叫做苦乐草的野草叶子。烧好之后浓郁的香气让人嘴巴里一瞬间就聚满了口水,那香醇浓郁的口感,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那是一种幸福的味道! 他妻子笑了笑,坐在了他的对边,“虽然我很喜欢听这些话!”,她也舀了一勺品尝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听说雷恩陛下和帕尔斯陛下的性格风格都不太一样,你这么做,会不会引起雷恩陛下的不快?” 卡特摇了摇头,放下餐勺拿起餐巾沾了沾嘴唇,“你不懂。” “帝国的体制无论怎么变,有些东西都是不会改变的,就比如说税务总局。这几天我一直和其他人在研究雷恩陛下搞出来的那套改革方案,在新的政治体系中,税务总局依旧是帝国最重要的部门,而且陛下也很清楚,他强硬的推动了这次改革,那么就必然需要给所有人都留下足够的利益空间,否则会爆发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你以为陛下不知道那些家伙们在做什么吗?你看看前面那个家伙,他去了新成立的纪律与保障委员会,已经工作了这么久,有没有取得什么成果?”,说着说着,卡特的兴头上来了,饭也不吃了,一个劲的解释给他的妻子听,“别摇头,其实已经有了很多的成果,地方上的贵族们已经开始巧取豪夺,几乎是不加遮掩的开始掠夺财富,但是为什么到今天为止,都没有听说过纪律与保障委员会做出任何一件实事来?” “不是没有做,而是做了,但是陛下按住不发。他把贵族的权力夺走,就必须补偿这些贵族,而补偿的东西,就是今年的税收。哪怕在年底我只上报了一个金币,陛下也不会有任何的意见,这是妥协,是一种交易。我拿走了你的东西,你拿走我的东西,大家扯平了。” “反正他们会想办法把钱弄走,为什么不让我也从中分配到一些好处?” 他妻子不断点头,只是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安。 默许,就意味着没有任何证据说明陛下认同了他和他们的想法,一旦雷恩翻脸,他们可能要倒霉的。只是卡特的妻子知道自己即使说了什么,卡特也不会采纳,与其为他增加烦恼,不如闭上嘴巴。 “对了,帮我挑选一些精美昂贵的东西,再装三盒子金币,明天我有用。”,不等他的妻子询问,他就自己解释起来,“听说斯派尔科那个家伙手头有些紧,作为他的朋友,我有必要接济他一下。” 只是卡特并不知道,斯派尔科不需要他接济了,因为他永远都不需要钱,也无法再使用钱了。 别墅外的侍卫被制服之后,灰狗子们闯入了别墅中,斯派尔科一开始还以为是经手人来了,提着的心刚刚放下。他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只是刚刚站起来,就被一脚踹在后腰上,狼狈的跌在地上。两名灰狗子一脸寒霜的将他的双臂扭在身后,用力的拽了起来。 斯派尔科凄厉的惨叫着,他疯狂的挣扎着,可他小胳膊小腿,怎么可能从这些外勤灰狗的手中挣脱出来?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他面色狰狞,扭着身子望着一边走过来的外勤人员,一脸暴戾凶狠的模样,眼睛瞪得老大,“我是卡波菲尔家族下一任的族长,你们敢抓我?你们死定了,谁都保不住你们!”,他又蹦又跳,隐隐感觉到身边两人抓着他的力道减弱了三分,他心头一喜,居然在这个时候,冷静了下来。 他一直都是一个冷静理智的人,如果不是这里的场面对他的冲击太大,让他心态失衡,他也不会变得失去理智。但是感觉到自己的姓氏和身份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心中的彷徨忐忑不安减轻了许多,他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坑了。他不再挣扎,也不说那些威胁的话,脸上的表情逐渐收敛,变得冷漠。他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面前微微低着头望着自己的人,低声说道:“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被人打晕了,等我醒来以后就看见了这里的一切,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是被人陷害的。”,他很清楚如果在纠结于自己的身份,只能够起到反作用。 在这个时候体现出个人的立场,远远要比摆出家族的地位要更有效。把家族拖下水并不会有任何的好处,但是如果事情只牵扯到自己一个人,家族还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拉自己一把。他为之前昏了头的表现感到万分的羞愧,同时也在警告自己,如果事情他自己解决不掉,那就自己承担下来。 无非就是死了三个平民少女,以黄金贵族的身份和地位,他根本不需要为此承担多少的后果。 灰狗子的小组长冷笑了两声,伸出长了老茧粗糙的手拍了拍斯派尔科娇嫩的小脸蛋,“黄金贵族?卡波菲尔?”,说着他摇了摇头,“看来你还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他懒得与斯派尔科废话,一挥手,“所有人都带走,让人来这边处理一下。”
当斯派尔科顺从的转身时,他没有看见,身后小组长脸上露出的疯狂笑容。 那是一种……期盼了很久才有所得的笑容,狰狞,又疯狂。 很快,卡波菲尔家的斯派尔科因虐杀了三名少女被帝国安全部抓捕,第一时间里整个帝都的气氛都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平民们群情激愤的走向金环区,在金环区开始了声势浩大的游行。而另外一些人,有地位的人,则感觉到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就像斯派尔科自己所想的那样,黄金贵族就算杀了三个少女,那又如何? 比起金环区外的人潮,金环区内却诡异的平静,大家都在等,等待第一个站出来用于解开迷雾的人出现。 但是在此之前,斯派尔科的日子并不好过。 “你说你是被人打晕了之后,送到那处别墅中的?”,负责审讯的专家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在他身边,有安全部的领导,也有雷恩的大管家冯科斯,更有卡波菲尔家的斯派尔科的长辈。 斯派尔科点了点头,“是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醒来,就在那个别墅中。” 专家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继续问道,“你醒来之后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做,我的头很疼,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你们的人就出现了!” 专家又问道:“那么浴室中那条带着血的裤子,是你的吗?你去过浴室吗?” “我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沙发,那条裤子也不是我的!” 专家随后在桌子上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了一会,然后问了一个让斯派尔科很难回答的问题,“你可能没有注意到,经过我们侦查人员的搜索,在浴室中,大厅中,都发现了你的脚印,请问你又要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呢?”,斯派尔科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他忘了还有这件事,不等他找出理由来,专家则继续逼问道:“你的侍卫说你是他们护送来的,可你说你是晕倒之后醒来就在别墅中。你说你醒来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事实是你不仅脱掉了沾满了鲜血的裤子,还洗了一个澡,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证据不会说谎,那么就是你在说谎了,请问斯派尔科先生,你在隐藏什么?” “可能你不太清楚,在帝国安全部,有一个档案室,里面也有关于你的资料。在资料中我发现,你有很严重的虐待倾向和受虐倾向,一些人也都证明过这一点。” “让我来简单的猜测一下,你可能通过某些手段,弄来了三个少女,然后在执行虐待的游戏过程中,你因为某些事情失控了,杀死了第一个女孩。杀人所带来瞬间的刺激或许激发了你以前没有体会到的快感,所以你有虐杀了另外两个女孩。因为受到的刺激超过了你的极限,所以最后你也晕倒了。” “等你醒来之后,你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我说的对吗?” 斯派尔科居然点了点头,可他说的话,却和他表现的完全不一样,“这是污蔑,是陷害!我怀疑我的侍卫和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人,联手想要陷害我,他们的证词不能够作为合法合理的依据。至于我个人的隐私,那是我的癖好,并不意味着因为我有这些癖好,我就必然会去伤害谁!” “至于我所说的和你们所认为的证据不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当时醒来的神志有些不清,我无法确定我做了什么没有做什么,况且那些证据也无法证明就是我留下的,也有可能是在我昏迷时别人帮我留下的。如果没有更加有力的直接证据能够证明我杀害了三个女孩,请不要再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专家笑着摇了摇头,将桌子上的笔记本合上,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这个年轻人,叹了一口气,“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三个女孩根本就不是什么平民,而是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