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九章 人可以接受自己被默默坑了的现实,但绝对受不了被人打脸的行为
侍者将两杯五颜六色的果汁放在了桌子上,临走前侍者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玛顿,玛顿和这侍者的目光在空中交流了短短的一秒钟时间就分开,但是两人都明白了彼此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们是非常有默契的合作伙伴,玛顿负责在街面上寻找合适的下手对象,然后通过花言巧语的方式将目标骗到这里来。玛顿长得实在是太英俊了,只要他盯上的目标,很少会拒绝他。就算不想要和玛顿做些什么,但是坐下来休息片刻,还是可以的。 特别是玛顿对女性有着超乎寻常的吸引力,同时做事还非常的高明。他从来不会请女性目标喝酒,因为他很清楚,只要他点了含有酒精的饮品,目标的戒心就会成倍的增长,除非是那些想要和他发生关系的女人。所以一直以来,他只会点果汁,而那些目标们也会对果汁很满意。 至少不会因为喝果汁喝多了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 两杯果汁,一杯有调羹,一杯没有调羹。有调羹的果汁中加了一点特别的东西,一种昂贵的炼金药剂,一小瓶就要十个金币。这种炼金药剂往往是为一些佣兵团准备的,很多贵族们喜欢饲养一些大型的动物或是猛兽,他们已经不满足于墙壁上挂的标本,他们喜欢看着活生生的动物在自己的园子里跑来跑去。 温顺的动物倒是好办,一拥而上就能抓住。但是那些猛兽怎么办?在不伤害到猛兽身体的前提下,这种炼金药剂应运而生,只需要几根吹针就可以使上吨重的猛兽倒在地上陷入昏迷中。 只不过玛顿把这种炼金药剂,用在了人身上。虽然很贵,不过他的商品出售价格更高,这点成本早就不放在心里。 非常绅士的将有调羹的果汁推到了少女的面前,调羹就是暗号,示意着这杯果汁中加了料。 少女端起果汁抿了一口,眼睛一亮,又喝了一大口。 看着少女大口的喝着果汁玛顿笑的嘴都合不拢,他知道离药物产生作用还有大约十分钟,所以他需要拖延一下时间,“这种果汁里含有超过十种不同的蔬果榨汁,味道非常的棒,微微有些酸涩的同时果香味和甜味也很充足,是夏尔纳这边的特产。”,他也端起杯子啜了一小口,“夏尔纳是南北的交界线,也只有这里才能同时找到这么多不同的果子来做这样的饮料。” 少女点着头,放下杯子,“真的很好喝,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一种果汁了。”,她没有说谎话,在她的家乡极北冰原上,只有两种水果可以食用,一种是冰原下人们称之为冰原果的小型浆果,只有拇指大小,皮很薄,大多数时候在这种浆果的外面都挂着一层厚厚的霜冻。摘下来之后一口含入嘴里,只需要舌头轻轻的用力,就能让这种浆果一下子爆开。 略微酸涩的味道在低温下反而滋生出一种特别清新自然的甜美,不过冰蛮们并不是很喜欢吃这种果子,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果子实在太小了。 还有一种水果在冰原上也很少见,是永冻之花结出的果子,冰蛮们称之为火焰之心。这种红色的果子非常的红,在水果的表面上有一层层火焰纹路,这也是它名字的由来。这种果子非常的辣,吃下去之后就算是冰蛮们都会浑身冒汗,是冰蛮们最喜欢的水果之一。 冰原上实在太冷了,离冰原中心越紧温度越低,也越是需要一些东西来预防突如其来的雪暴袭击。火焰之心,就是为此而生。 这两种水果很少会出现在冰原以下的地方,运输的不便让这两种水果一旦脱离了低温之后,就会迅速的腐败。除了那些大贵族用昂贵的魔法装备来运输这种水果之外,普通人想要品尝,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一次品尝到这两种果实之外的水果味道,少女脸上多少也有了一丝笑容,似乎少女和水果这两个不相干的东西放在一起,总是能够给人一种非常和谐的感觉。 玛顿迎合的笑了几声,这时候才开口问道:“对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玛顿,夏尔纳本地人。” 少女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我叫伊维尔,来自北方。” “伊维尔,很好听的名字,北方的话……是图特克里城吗?” 图特克里是拜伦帝国最北方的城市,几乎就在冰原的脚下,是一座非常有名气的观光城市。每年图特克里都会迎接大量的游客,这些游客会顺着冰原的冰雪峭壁转上大约三公里左右。在这短短的三公里内,可以清楚的看见一个完整的被冰雪永远封存起来的世界。 最特别的是在这一段,还能够看见一直巨大的枭从空中俯冲下来狩猎时的画面,极具视觉冲击力。 在拜伦人的眼中,只要是生活在图特克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有钱人。这座小小的城市每年都会接待无以计数的游客,爆炸的游客数量使图特克里的旅馆数量完全无法承担,所以更多的游客都会住在民居中,也能更好的享受到图特克里的民俗小吃。大量的居民因此而受益,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些积蓄。 摸清楚了少女来自哪里,玛顿心里就明白了这件商品应该卖到什么地方。这个叫做伊维尔的少女来自北方,她的销路就在南方。尽管这些商品一旦出手之后就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他依旧很小心的选择出售的方式。一旦商品被家人或是熟人发现,很有可能会将他牵连出来。 在拜伦帝国,奴隶是允许存在的,但是是有限度的允许存在,没有官方的编号证书,那么就是非法奴隶。这是因为拜伦的国情,非法非人类奴隶往往会引来极大的纠纷,所以拜伦帝国对非法奴隶的打击力度一直以来都非常的强。一旦玛顿的事情败露,他的下场绝对会很惨。 不过话有说回来,没有任何的法律和规则是绝对的,在拜伦帝国对非法捕奴严厉打击的过程中,如果非法捕奴的对象不是非人类的种族,那么力度也就不那么大了。 说起来也挺可笑的,人类所制定的法律居然对人类本身并没有很强的约束性,反而对那些非人类种族多有照顾,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但是这笑话偏偏就以法律的形势存在。这一点,不仅反应在捕奴上,在很多法律和规则方面,对非人类种族都有很高的优待政策,反倒是对人类非常的严厉。 总之,玛顿很小心的盘问着少女的家庭情况,尽可能不让自己的小事业出现意外。 在一连串的“闲聊”之后,玛顿可以肯定这一单生意是成了。伊维尔的家里只有她和她的母亲,以及一个孩子,并没有别的成员。她的家庭也相对贫穷,住在半露天的地方。这次她是听从了她母亲的要求,来寻找一个很特别的人,并且把那个人带回去。 玛顿自己脑补了一下,伊维尔找的可能是她的父亲,或是她母亲的家人之类的。 说这话,十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伊维尔突然支着额头,露出有些迷惑的表情,“我有些奇怪的感觉,好像很想睡觉……”,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中了玛顿的陷阱,体内疲惫的感觉如同浪潮一样层层叠叠的冲击着她的神经,她眼前一黑,普通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玛顿掏出十枚银币放在桌子上,搀扶起少女走向门外。而他的合作伙伴,那名侍者从桌子上拿起银币,交给了酒馆的老板。 老板叹了一口气,将银币放进钱柜里。实际上他很清楚玛顿为什么会为两杯不到一百铜币的果汁付十个银币的钱,玛顿把这里当做了他“工作”的地方,而老板选择了视而不见,保持沉默,这十个银币就是封口费。除此之外,和玛顿一起合作的侍者也不需要他发一个铜子的薪水,在这里面免费为他工作。 一个月至少能从玛顿和他朋友那里得到三十到五十个银币的纯利润,面对如此高的收益,老板只能选择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是那些豪华酒馆的大老板,可以扯着嗓子将这两个人贩子赶出去,他要养家,也担心会受到报复。 小小的来自道德的负罪感一闪而逝,他的注意力就放在了钱柜上。这已经是第二单了吧?这个月还会有个两三单?这么说来这个月光是来自玛顿这边的钱就超过五十银币,加上酒馆的利润,说不定能有一个金币的收入吧? 说起来孩子的学费要交了,妻子早就想买的连衣裙也可以买了,正好夏天也快来了。加上下半年的保安费和水钱,还能留下三五个金币的积蓄,正好可以把酒馆装修一下。 至于那名少女? 老板选择了遗忘。 当伊维尔醒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关在了笼子里,笼子只有一米高,一米宽,她连坐都坐不了,只能以一种蜷缩的方式半躺在笼子里。这是玛顿对付新商品的第一招,用这种限制了空间的方式来折磨这些小可怜,同时也让他们明白,他们应该和过去的生活告别了。 只不过这次玛顿没有意识到,他抓来的伊维尔不是以往那些熬不过一天就要哭着同意他更加过分的要求的小可怜,他抓来的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恐怖生物,一种叫做圣女的人形怪! 伊维尔寻找那名充满了神性光辉的神秘人之路暂时受阻,雷恩却依旧在执行自己的计划。一场大火焚烧了一座城市所带来的影响力正在不断的发酵,迫于舆论,拜伦帝国只好暂时减缓对传教团的搜寻工作,把重心放在了围捕雷恩的行动上。 比起传教团那种隔着几公里就能嗅到危险的怪物们来说,显然雷恩这群人更好抓一些。这才过去几天时间,就已经发生了两次小规模的战斗。 第一次是一支千人的巡逻队在例行巡视搜寻的过程中发现了雷恩一行人留下的尾巴,他们呼叫了支援之后就追了上去,被断后的黑蛮发现,从而爆发了第一次战斗。一万两千多人对一千人,用屠杀来取代战斗这个词或许更加的合适。只用了不到三十分钟,这千人队就被杀的干干净净。 但是也因此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第二天,雷恩一行人就被堵在了一片树林里,并且也发生了战斗。这次围捕雷恩的是拜伦北方军第二军团,名头很唬人,实际上只有八千人,其中有两千骑兵。拜伦的北方一直非常的平静,就连流寇都很少,所以北方军除了一万五千人的第一军团之外,也只有一个八千人的第二军团。 这一场战斗持续了半天时间,第二军团差点灭团,最后一千多人带着数百名伤员逃走了,雷恩这边也损失了有两千多号人。 也正是因为这场战斗,让雷恩意识到他在拜伦帝国内停留的时间,可能不会太久了。 正是因为两场胜利,拜伦皇室以及官方不得不拿出更大的力量和更多的精力来对付雷恩,这并非是说雷恩的威胁力要比传教团大,完全是因为舆论。 传教团之所以一直存在,官方也没有拿出大力气来消灭他们,是因为他们总是避免和官方的军队正面的冲突。没有正面的冲突,他们就不具备威胁力,在拜伦帝国国内的平民阶级里也没有什么影响力。人们说到传教团的时候往往只是随口一提,但是说到雷恩和他的军队时,人们就会说出他的“贡献”。 在舆论的压力之下,拜伦官方也不得不尽快的解决这么麻烦,来证明官方并不是一个无能的政权。 说的通俗一点,那就是雷恩让拜伦的皇室和官方丢了面子,为了找回面子,他们就必须做出一种姿态和事实,真刀真枪的和雷恩来一场大决战。而传教团呢,他们总是顾及皇室和官方的面子,总是以一种给人很弱势的方式逃离正面战斗的可能,所以他们还不构成“威胁”。 还是面子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