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〇六章 三观以及道德观就像脆弱的玻璃制品,一旦被打破,就彻底通了
还差一个月! 是的,还差一个月,亚特兰蒂斯级宇宙飞船就会到达这颗星球的附近,为他提供大量的科技产品。可就差了这一个月,现在的阿索门德面对如此的困境毫无办法。特别是当麻醉药效果过去的那一瞬间,撕心裂肺的疼痛差点让他崩溃,他脸上所有的肌rou都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在这依旧寒冷的晚冬,浑身都被汗水打湿。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盲目的大喊大叫,法老王虽然禁锢了他本性十几年,但也教会他很多很多的知识,包括了在面对危机时的应对方法。 房间不大,稍显温暖,脖子以上位置的疼痛逐渐的减轻了,其实这是一种自我机体的保护机制,为了避免大脑受到更进一步的冲击,一些神经元在下意识的过程中切断了信号的传递,这才让他没有感觉到如一开始时那么疼痛。他咬着牙关望着房间里的那个年轻人,尽管他被剥了整个头皮,但并不影响他说话的能力。 “我们聊聊!”,他此时看上去有些令人恐怖,被白色药膏隔离了空气没有氧化以及干燥的肌rou还保持着鲜红的水感,每一根肌rou纤维都清晰可见,在他说话的过程中,白色的韧带来回的收紧放松,肌rou纤维也因此不断的拉伸,“你叫什么名字?” 尼可罗正在考虑如何面对接下来上峰的责问,毕竟他没有按照计划行事,留下了一个极有可能在未来将这件事曝光的知情者。按照外勤特工的工作守则,放在第一位的并不是完成任务,而是将所有的知情者灭口。 任务失败了无所谓,但只要不惊动目标,不把事情暴露出去,就意味着还可以执行第二次、第三次。但是如果任务失败了还留下了知情者,只能够让目标变得更加警惕,以及更难完成任务。就算任务完成了,也必须对所有知情者灭口,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注定要成为贵族阶级的敌人。 他这次任务,出现了一个意外,就是那个女孩。他实在不忍心杀死那个女孩,并非是因为他想要和那个女孩发生什么,只是单纯以一个有着女儿的父亲角度,滋生出的一种怜惜。看到那个女孩,就想到自己的女儿长大的样子,他没办法下狠手——其实咬咬牙也不是不行,但是女孩的眼神还是触动了他内心最敏感的神经,所以他犯了一个错。 回来的路上所有的成员都沉默不语,尼可罗是他们的队长,他们虽然不认同尼可罗的做法,但必须尊重他的选择。 抬头瞥了一眼阿索门德,尼可罗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完美的抓住了这个目标以及为造出了一个还算能够自圆其说的现场,这就是功,而且还是很大的功劳,毕竟抓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不是那些离开了自己封地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小贵族,这可是帝国唯一一个女大公的唯一继承人,未来公国的国王! 尼可罗没有理睬阿索门德,反正事情到了这一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了不起自己从外勤转为文职,一辈子都不离开帝都。 尽管这么安慰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阿索门德望着尼可罗,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一点不焦躁,依旧放缓了自己的语气,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变得柔和。可他并不知道,无论他的眼神是柔和,还是凶狠,都不会让人舒服。市场中被剥了皮的羊头和牛头什么样,他现在就什么样,两颗眼珠几乎要鼓出来的似的,加上恐怖的样子,完全体会不到他眼神所谓的“柔和”。 “好,我不需要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用一个代号来代替你……泽贝”,泽贝是一种德西语俚语的发音,并没有任何正确的书写方式,这个发音代表着“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的意思。阿索门德之所以用这样的俚语发音来代替他给尼可罗起的名字,是为了从文化差异上找到共同点。 他当然也可以用公爵啊,神圣啊什么的带称呼尼可罗,但是这样的效果绝对不够好。在他观察来看尼可罗并不是贵族,所以他选择了一个尼可罗平日里能够经常接触的词汇,寻找到一丝丝共鸣。 尼可罗笑了笑,没搭理他,之所以笑是觉得阿索门德很有意思,很矛盾。一路上他们都在观察阿索门德的性格以及对待这个世界的态度,结论让他们觉得很有意思,阿索门德是一个妄自尊大的人,他不允许任何人对他有任何反对的意见,他所说的话,对他的手下就像是神明的旨意,必须得到贯彻与执行,他的眼里只有自己,没有其他人。 可现在,他居然弄出了这么一出意料之外的戏,多少让人觉得有些讶异,这是一个性格无常的人,也会是一个危险的人。好在他现在被绑在了行刑架上,等待着运往帝都。 “泽贝,你在老图书馆干了多少年?”,帝国国家安全部成立之前的前身,是帝国档案部,办公地点在老图书馆,很多人都用老图书馆来代替档案部,以及现在的国家安全部。 可能是因为接下来还要相处一段时间,而且尼可罗也不愿意被人称呼为“泽贝”这样平民才会用的俚语,他开口了,“你可以叫我罗伊,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显然这不可能。” 交流,或者说沟通是人与人解决分歧冲突最有效的办法之一,只要能够交流,剩下的无非就是多和少的问题。 阿索门德笑了笑,笑声很难听,失去了嘴唇之后他不管是说话,还是笑,都有些漏风,发出咝咝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条会笑的蛇一样。 “好的罗伊,这是一个好名字。”,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让自己的话更具有说服力,“罗伊,能告诉我你在老图书馆里辛苦并且充满危险的工作一个月,能拿多少钱吗?”,不等罗伊回答,他就自问自答起来,“大约有一个金币吗?真是低到可怜的薪水,你一定见过我的那些扈从了,你知道他们一个月有多少薪水吗?” 他用略显夸张以及骄傲的语气说道:“十个金币!是十个金币!他们为此付出了多少?其实也没有多少,关键在于我本身。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是贞德大公唯一的孩子,也是下一任大公的继承者,我将要继承一片庞大的封国,我也是这片封国中的国王。我的身份如此的尊贵,那么我身边的人,又如何只能拿着卑微的薪水呢?”
“如果我的身边有你这样有能力同时又很忠心的属下,我会给你两百个金币一年,两百个金灿灿的小可爱!”,他在话里稍微称赞了一下尼可罗的忠心,这是一种很有效的交流方式。称赞对方并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的损失,同时也会尽可能的增加好感,“而且,我还会给你很大的权力,并且册封你成为贵族。” “你觉得首相如何?”,说着他自己摇起头来,“不不不,你如此的喜欢冒险并且有这样的能力和身手,不如我也新建一个公国的安全部门,让你来当负责人?更多的预算,更大的权力,更强的装备。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满足你!” “但是这有一个前提,我必须有你这样的属下。” “很冒昧的问一句,我可以知道下令将我抓去帝都的人是谁吗?”,阿索门德的脑子高速的运转着,他必须知道到底是谁要抓他,他才能继续“沟通”下来,“是老花匠?还是尼采那个死胖子?” 很多人都知道,帝国国家安全部的部长是一名老花匠,他现在和以前一样,唯一的爱好就是修修剪剪,很少会关心部门里面的事情。除了必须要他签字的文件以及必须他出席的会议之外,他已经不怎么过问部门里面的事情了。现在整个安全部里能够做主的是尼采,当然遇到大事情他还是要请示雷恩的。 阿索门德之所以没有点名女皇和雷恩这两个真正的幕后者,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下充足的回旋余地。 尼可罗微微摇头,“不得不说,您谈话的技巧非常的高明,至少到目前位置,我对您并没有丝毫的恶感,以至于因为您的称赞和夸奖,还有些飘然。”,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无论您如何的诱惑煽动,都不会有任何的结果,特别是您现在以一名囚犯的身份,更不可能成功。” “我们能抓住你第一次,就意味着有必要的话能够抓住您更多次,您完全不知道您在和怎样的人作对,所以我觉得您还是闭上嘴,保留一些体力,接下来几天可能并不那么好熬过去。” 尼可罗很清楚,采用了这种方法秘密抓捕阿索门德,就不可能让他活着离开,他是必死的,没有丝毫的悬念。至于他开的那些筹码,尼可罗也丝毫的不动心,他跟着的那位大人物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有更加光明的前途,他有何必为了眼前一些不值得的小利益,站到大势的对立面去,被接下来滚滚洪流撞的四分五裂呢? 阿索门德沉默了片刻,“如果我想离开这,我需要付出什么。”,他没有问你想得到什么才能放了我,这也是一种非常精妙的技巧。如果用后者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会得罪尼可罗,这样的说法会让尼可罗看上去十分的贪婪,并且是一个偷jian耍滑,没有丝毫忠诚可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