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四章 没有尝试过苦到极致之后回甘的甜,那么所有的甜都不能算甜
康德皇子,最终还是没有能如愿以偿。 彼拉戈斯站在“圈”内去看康德皇子的行为,自然会觉得这个家伙是不是疯了,居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得罪了那些贵族有什么意义?没看见帕尔斯女皇就是因为得罪的贵族多了,才导致这样一场动乱的出现吗?现在你康德皇子还没有登基成为皇帝,就开始到处以这种弱智一般的方式得罪贵族,是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是皇帝了? 他在局中,处处都是迷雾,能看见的东西无非是别人愿意分享给他看见的东西,所以他自然会变得一头雾水。 可如果站在局外,那就是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景。 他的幕僚长只是思索了片刻之后,就笑着欠了欠身,“康德皇子想走!” 幕僚长没有用逃这个词来形容康德皇子的目的,是为了照顾彼拉戈斯的面子,他也很清楚为什么康德皇子想要逃。在这里,在彼拉戈斯的势力范围之内,康德皇子完全没有丝毫的自主权。别看有时候大家聚集在一起议事的时候康德皇子都坐在主位上,在某些时候也会违逆彼拉戈斯的主见。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康德皇子就掌握了主动权,掌控着这股力量。而现实恰恰相反,无论他做出怎样的举动来,实际上都躲不开彼拉戈斯的控制。 武力固然在文化人眼里显得粗鄙,在贵族眼里显得廉价,可就是这粗鄙和廉价的东西,在这样特别的实际情况下,比什么东西都更加有用,可靠! 随着那些贵族皮里阳秋各怀鬼胎的明里暗里向康德皇子效忠,康德皇子已经开始有一些膨胀了。要说彼拉戈斯对此一无所知,那是自欺欺人,在他的势力范围内,这些蚂蚱们哪怕学会了匍匐前进,都逃不开他的监控。他之所以没有在这方面插手,目的就是让康德皇子成为一盏“明灯”,不仅能吸引外部的火力,还能从内部找出那些墙头草。 说是墙头草,其实也不尽然。这些墙头草们无非就是两边下注而已,这种参与方式并不算违规,在尽可能的降低自己风险的同时,又保证了自己不会走错路,可谓是万全的方法。 而这,也是贵族阶级的处世之道,没有谁能逼着贵族们只在某一方下注,除了像这次突如其来的变故,帕尔斯女皇骤然间发动了雷霆一击,打的彼拉戈斯措手不及,也让血盟的成员们惶恐不安,否则能不能团结到这么一大批贵族在自己的身边,彼拉戈斯自己都不敢打包票。 彼拉戈斯想了想,面无表情的抓紧了手中的笔,他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拿起笔刚写了两个字,又将笔放下。 “康德皇子是奥兰多六世皇帝最喜欢的孩子,让他居住在外面有损于皇室的威严和体面,还会让人说我不知道尊重皇室成员。”,彼拉戈斯说这句话的时候,幕僚长低垂着头,一脸认真的表情仔细的听着,“这样吧,把三楼全部清空,让康德皇子住到三楼里,另外,为了维护皇室的尊严和体面,让仪仗队分出一部分人来,不仅要凸显出皇室的气度,还要隔绝那些无关人士近距离的靠近康德皇子。” “至于那些贵族……”,彼拉戈斯笑了笑,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冰冷,没有一丝真正的笑意,“他们如果想要面见康德皇子,必须先经过我的同意。那么尊贵的人物,不是谁都可以相见就见的。贵族们有好有坏,康德皇子不懂得分辨好坏,只能我去帮忙了。” 不是什么特别的招数,也没有什么深深的套路,只不过用一口官话将软禁这个词包装的富丽堂皇。他不可能任由康德皇子离开,更不可能继续放任他在城里搞破坏,软禁,也就成了唯一的办法。至于康德皇子是不是同意,愿意不愿意被软禁起来,他的意见没有任何的作用。 现在的局势很微妙,在西线的问题处理完毕之前,帝国是抽不出手来对付他的。同时,彼拉戈斯也在积极的联系农加莱尔,希望这位乡下土包子能稍微给予他一点帮助,比如说略微运动一下,牵制住皇室在西南地区的注意力。又或是正大光明的大军压境,迫使帕尔斯女皇把目光投向南方。 彼拉戈斯正在为出路头疼的时候,雷恩倒是非常的轻松。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饭后休息片刻之后睡一觉实在是莫大的享受。而在这个享受的过程中有一个或者更多的异性陪伴,那么就更好了。 海伦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雷恩了,在床上滚床单似乎成为了眼下年轻的贵族们交流感情的一种方式。这个世界没有张爱玲,不过道理都是一样的,只是有人将道理总结成简练的语言说出来,或是没有人闲的蛋疼来做这件事。 赤果着身体的雷恩简单的梳洗之后换上了一身休闲的衣服,晚上他还有一个小小的行程安排,特莱特伯爵刚刚回到帝都,带来了一个不那么好的消息——那吴勒臣的农夫们提出了抗议,他们的党魁正式向帝国递交了一份书面形式的要求,要求帝都方面加强农夫们的待遇,并且在征收粮食的时候降低征收的比例,增加征收的价格。 说白了,趁火打劫。 作为帝都最大的粮仓,那吴勒臣一旦出现问题,危及的可就不仅仅只是附近的几个行省了,而是要波及整个帝国! 特莱特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帝都,准备面见帕尔斯女皇,请求办法。 要说特莱特没有能力那是不对的,如果在三个月前,他都能毫无任何问题的镇压了这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但是随着帕尔斯女皇为了稳定地方通过的党派武装提案,这群泥狗腿子们也拥有了自己的军队。 军队人数不多,三千人。但是在这三千人的背后,是接近三百万的农夫! 万一一个不小心真的打了起来,那吴勒臣的粮食运不出去,原本就遇到了大麻烦的帝国局势绝对要雪上加霜。所以特莱特不敢擅自做主……,其实他是想把这个锅丢给帕尔斯女皇或者甘文宰相,这个锅不仅黒,而且还很重,他的小身板可背不动。
在见帕尔斯女皇之前,特莱特决定还是先见一见雷恩,毕竟他和雷恩是一伙的,他也相信雷恩不会害他。 心里想着事的时候海伦穿着睡衣慵懒的从楼上下来,蓬松的头发以及那慵懒的模样反而给她平添了三分魅力。她看见雷恩嘴角带笑的走了过来,坐在雷恩身边,拿起桌子上的点心咬了一口。 在阿尔卡尼亚的庄园里,所有的桌子上,几乎都放了一些点心,以防任何人突然间饿了,需要垫垫肚子,或是想要吃点东西打发时间。 “很可口!”,海伦惊讶的看着手中精美的糕点,伸出粉色的舌头将嘴角边的残渣卷了进去,“这东西叫什么?” 雷恩批了一眼,“在它被发明的地方,人们把它称作为老婆饼。当然,这并不是用谁的老婆做的,只是一种很普通的糕点。” 海伦点着头,几口将手中的老婆饼吞了下去,连忙夺过雷恩身前的杯子灌了一大口,还没有来得及露出痛快的表情,整个小脸都挤到了一起,“什么东西啊,这么苦!” “绿茶!”,绿茶这个词在德西语中一共有五个音节,但是在通用语里只有三个音节,即使是这样,按照正常解读词组的方式来解读绿茶这个词汇,也只能得出“水中的绿叶”,或是“绿叶子和水”。这是因为在奥兰多帝国乃至于整个西方世界里,并不存在“茶”这个词汇,属于生创词。 海伦和雷恩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互相的了解也不算深入,她大惊小怪的举起了手中的杯子,看着绿色的茶汤中一片片叶子沉沉浮浮,不知想到了什么,点着头说道:“的确是树叶,光明神在上,这东西真的能喝吗?” 苦这个味道并不被大多数人喜欢,但是对于喜欢苦的人来说,苦或许才是所有味道中最吸引人的一种。远远要比甜、酸、辣等味道更加的吸引人。 雷恩捧回茶杯抿了一口,浓烈的苦涩味道如同一柄柄小锉子在舌头上层层刮着,但是当这滚热的苦涩的味道从喉咙里滑下去的那一刻,一股幽香伴随着醇厚的味道,缓缓升起,沁人心扉。 轻叹一口气,叹出的都是淡淡的清香,他从来不指望谁能喜欢上茶叶这个东西,也从来不会和任何人辩解。 “晚上要出去玩吗?”,海伦又拿起一块老婆饼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她眼睛一转,落在雷恩身上,“今天晚上有一场规模很大的夜间烧烤舞会,要不要一起去?” “烧烤舞会?”,雷恩摇了摇头,晚上特莱特要来,比起什么烧烤舞会以及明明不喜欢但身体却非常乐意的发泄,显然谈正事会更重要一些。“我等会还有事,晚上就不去了。再者说,那些地方不太适合我。” 海伦撇了撇嘴,好吧,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