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无情,有情(上吊求票)
第一百三十二章无情,有情 古一意等将左无晚等人给带了过来,左无夕像小鹿一样飞奔跳跃过来,欢快大叫:二哥,二哥 左无舟急忙躲开,左无夕小嘴一扁:二哥,你不喜欢小夕了 不是,怎么会,我最疼你了。左无舟浑身是鲜血,没奈何解释:你看二哥全身都是血,万一沾在你身上就不好看了。 左无夕小脸坚决:无夕不怕血。 我不想你们染血。左无舟脸孔上全是血污,露齿展颜:小夕,染血这种事,今后交给二哥就是了。 他有一颗铁铸的心,但从不是对家人。他染了很多血,但不希望家人也染血。 古一意惨然苦笑:左兄,你瞒得我们好苦。我古某人自诩天资根骨皆不错,亦在三十多岁才修成魂武尊,想不到左兄你不如左兄还是公布一下年纪吧,莫要再让我们蒙在鼓里了。 张洞天附和喟叹,白观暗自窃笑,终于有人尝到知道左无舟年纪真相时,和他一般无二的震撼,随即是沉痛打击感了。 多谢古兄张兄白兄拔刀相助,左某承情。左无舟森冷之色,松缓不少。抱拳致以谢意:眼下稍乱,不若等事了再好生谈一番。 左无舟感激颌,一看古一意三人的鲜血和创伤,他就知大约生了什么。古一意三人能在此现身,能大战云霄宗,实是大大出他意料,但这番情,他是欠得大了。 原本我和他们泛泛之交,他们肯为我做这些,实是已将我当朋友看待了。左无舟暗暗感动感激。 左宗文等一马当先,欣喜若狂的从庄子冲出来,看完这满地的疮痍,先是心中一寒,才愈有死里逃生的快慰。 自有人推住左无尚出来,他看着满身血污的二弟,流露无尽喜悦:二弟,你回来得再及时不过。晚了一分,便再也看不见我们了。 是了,纵之来过,被云霄宗左无尚神情骤沉,低沉悲伤。 纵之左无舟大惊。心头泛起滋味,急忙大肆搜寻。 好在左家人还算不少,很快就在不远处寻得了:陈纵之在这里,他还有气。 左无舟糅身一幻便过去,将陈纵之抱起来,探探心脉,从内到外松了口气:纵之的伤虽重,却不致命,幸好,幸好。 心焦陈纵之,左无舟不管不顾,掏出一把药,直塞入陈纵之口中。陈纵之一震,反而微微醒了过来,看见左无舟关切,他扯了笑容:你回来了。 你不该来的。左无舟心中暖流激窜。 战场上都走过来了,怕什么,我们是患难之交。我是平庸之人,别的帮不了你,共患难是应当的。陈纵之脸上浮现一丝潮红,垂然昏厥过去。 生死之交,患难之交,义气之交,岂是寻常的朋友之情能比拟的。人生得陈纵之这般一位朋友,便已走了大运了。 左家人本来就不多,一早早就在唐笑天的提醒下躲入内庄,一直相安无事。反是下人和门客死伤无数。 只要知晓家人无事,左无舟悬吊的心就回位了。以他的冷漠性子,没交情的人。就是悉数死光,亦别想得到他一丝动容。好在他绝无可能做左家的家主,不然,单凭他这冷漠脾性,为人处事只看情感和交情的作风,绝计无法成为一个较公正的家主。 是了,金炎,去搜身。战斗时,金炎一直躲住,战完才现身。此时,左无舟颌交代,金炎嘟囔骑住小白猪赶紧跑去做事:大哥,交代人把这些云霄宗的级割下来,保存好。我要来有用。 割头左无尚等无不惊悚,急忙下令照办。 没一会,仁安城方向,就有大批骑军匆匆拥簇住小皇帝赶来。后面,还有仁安城各大世家派来看情况的人,全在畏畏缩缩的跟住。 左无舟微皱眉:大哥,好象是皇帝来了,你们替我应付这些人。顿了顿,语气微沉:唐老哥问清他们葬在何处,转头完事。我去祭奠。 说完,左无舟便与众人一道各自去疗伤了。 参见陛下左宗文等单膝下跪拜见。 以溪林小皇帝为的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赶来,却没有见到预期中的强者阵容,未免失望。小皇帝眼睛红肿如绒桃,观察一番,看见那几具尸体,充满喜悦:云霄宗的人都 死了,都死了。左宗文恨不得快意大笑:是左大尊和他的朋友杀死的。 那么左大尊和他的朋友,在哪里我想见他们。小皇帝动容,惊喜交集。又是暗自流泪:唐大尊是不是陨了 唐大尊,我们左家举家感激不尽。左宗文答了一句,尴尬不已:陛下,左大尊和他的朋友在休息。不如,改天再见他们。 小皇帝眉毛一竖,又暗自敛住怒气,唐笑天跟她说过,身为大尊以上,每个人都有骄傲和尊严,即便是皇帝也不要轻易挑衅。饶是如此,小皇帝年纪不大,又没多少经验,怎会按得住脾气,心想:这左大尊也太傲了,亏唐爷爷还替他家送了命。 一个国家和一个宗派往往是合作和被合作的关系,实力相若,就是合作,实力相差太大,就是被合作。 但一国和本国大尊的关系,往往绝大多数不一样,其中多少往往会掺杂一些感情因素,利益关系反而不是太大,所以往往是合作关系。淡漠如左无舟,之所以答应溪林,其中也有几分感情倾向。 国家需要大尊,大尊需要国家提供供奉,并非钱财,而是魂修物品和材料。当然,往往一个国家对大尊的需要比较多一些。至于一国皇帝和一位大尊的相处,视大尊脾性不同而变,但基本都保持在合作对等的基础上。 十多位强者交战,左家庄里里外外被轰成坎坷废墟,放眼望来,实在凄凉无限。 小皇帝暗自默默流泪,心哀唐笑天之陨。纵是再不满,亦知如今溪林只有靠左无舟了,少不得要施展一些拉拢手段。环指一扫:你们左家庄被打成这样,重新兴建,工匠和钱财,全从国库出。 左宗文大喜拜倒,他苦心经营多年,所得财物也不多。真要花费在这上面,怕又是一大笔难以承受的数目。 各大世家派来的人,眼流羡慕眼红之色。可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谁让左家出了一位魂武尊。各大世家来人心中一动,各自纷纷出言表示愿意友情赞助左家重建,不论人力物力,只要开口就有。 没奈何,唐笑天身陨,溪林唯一的大尊就是左无舟了。不论如何,巴结住一番,套套交情,总不是什么坏事。有唐笑天告知,小皇帝知道是云霄宗来找麻烦,各大世家却不知,所以也不知左无舟灭了云霄宗来人,给小皇帝心中造成多大的震撼。 漫说是重建左家,便是要求拿出国库所有钱来重建,小皇帝也是必须要答应下来。 左宗文和左宗武不由互看一眼,心中感慨:看来,有无舟在,左家注定是溪林第一世家了。 想不到,数十年从不放弃的寻弟,本是为亲情和内疚。结果,寻来的却是一个令左家重新崛起的强者。想起当日还以为左一斗一家过得甚是艰难,一心要好好照顾以弥补,谁知,反是他们被照顾了。 世事展果然再离奇不过 众多家族中,当以陈家最是尴尬。按理说,有陈纵之,陈家自然能得左无舟保障。奈何,陈纵之这一番单枪匹马杀将过来,竟然没有一个陈家的人陪伴,委实已透出陈家的心思和底子了。 莫说其他,单只陈家如此放纵陈纵之单独过来送死,私下态度如何,已是很明确了。谁都知道陈纵之是左无舟的朋友,甚至不惜为此杀了一个重云大尊。 陈家待陈纵之如此,左无舟作何感想,各大世家心中有数,只诈做不提罢了。 小皇帝看了一眼陈家来人,顿了顿:你们代朕向左大尊转告,三日后,唐大尊出殡。来不来,随他。 溪流贯穿左家庄,潺潺流淌,自有几分山水之韵。不过,当左无舟在此冲洗喷得满身的鲜血,溪流顿染成长长的鲜红,血色晕在清澈的溪流中,漫舞丝丝,美妙得血腥。 左无舟身子,肌rou在春暖阳光中泛出一层微晕光泽,竟真如钢铁所铸一样。全身密密麻麻的伤疤一旦裸露出来,古一意三人顿心神大撼。 古一意细心如,略数一番,脸色微白,心底泛起一丝恍若地狱深寒般的冰凉:光是正面便有不下百道大小伤疤,他到底亲历过一些什么战斗,方能留下这许许多多的伤呀。 当日我没死于他手,实是侥幸之至。张洞天和白观惊骇。 洗干净一些,把血腥洗掉。左无舟含笑交代一声,直到嗅不出血气,才安心。 二哥,衣服,香粉。左无晚吃惊而又崇拜的看着二哥的伤,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呢:二哥,你要香粉做甚么,那是女子才用的呢。 左无舟轻叱:娘身体不好,怎能被娘嗅得这全身的血腥气。 以疗伤为名义,不过是想要甩掉一些琐碎,洗干净一点再来见爹娘,跪在地上向二老磕头,含泪哽咽:爹娘,无舟总算及时赶回来了。 林冬梅形容枯槁,坐在轮椅中的她,激动浮现一丝反常潮红:无舟,你又变得结实了,娘很高兴。 有香粉遮掩,林冬梅还真没嗅到左无舟身上nongnong的血气。好容易看见儿子回来,只顾着兴高采烈了,一时憔悴的容颜都显得容光焕。 见左无舟这等孝敬爹娘,古一意等一时触景伤情,动了子欲养而亲不在之念。可叹,他们修炼到这地步,年岁都比左一斗大了,父母怎会还健在。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古一意心叹:此人乍看无情冷酷之极,其实却是有情,情在内心。 张洞天心里唏嘘:往日见此人战法大开大阖,刚猛凶悍,只道此人性情较粗豪。原来却是我看错了,此人其实心细如。 如果不是有情之人,怎会连皇帝都不见,第一时间就赶来见爹娘。如果不是心细如,怎会记得洗干净掩盖血气。生怕有一丝一毫的惊住爹娘。 为爹娘介绍了夜叉和古一意等人,左无舟暗示众人各自先去休息,自己则是陪住爹娘,好好的弥补又是一年半光阴。 林冬梅是一年半前就一直卧病,好在常常有左无晚推她出来晒晒太阳,到处走走转转。是以,林冬梅倒是很高兴的跟二儿子说起这一年半来的一些家长里短。
难为左无舟爽利性子,居然在娘亲的碎碎念中,也是听得津津有味。左一斗只管在一旁抽烟杆,偶尔加塞一两句话,正是一家人难得的温馨画面。 左家庄子毁成这样,自然是有许许多多的重建工作。单是下人和门客的抚恤和安抚,都是要有人去做的,这林林总总的大小事其实很多。 好在没人拿这样的事来打扰左无舟,只要他还在,左家自然就有所依仗,不论毁成什么样,都能重新运转起来。 林冬梅休息了,左无舟庆幸思量:幸好我这一年半,得了火液和奄龙兽内丹,娘亲的病不是问题了。不然,我这做儿子的就太不孝了。 一边思量一边徐徐走动,正好左宗文派了亲儿子过来请他过去参加家族会议。左无舟沉吟片刻,这次回来如无意外,他应当会在左家呆上一阵,索性答应了。 一年半前,就连左家嫡亲都不知道左无舟是左一斗的儿子。但之前危难在即,左无晚和左无夕口口声声的二哥唤出来,岂能无人猜到真相。 一想起自己的堂弟居然是大尊,左如树暗暗激动,年纪虽比左无舟大。却不如左无舟经历多磨砺多,成熟稳重,一时将这颜色流露出来。 左无舟诧异,一道入了厅中,微微诧异:好象左家的人都到齐了,这么大阵仗是为何 细细观察,左无舟倒是隐约有些察觉,颌暗想:爹和大哥和无晚都参与了左家重建的会议,看来,我们家真的和大伯二伯家融在一块了,成了一家人了。也好。 无舟,你来得正好。左宗文起身招手,示意他坐下:先前无晚和无夕唤你二哥,家里许多人都听到了。怕是瞒不下去了,你看 左无舟沉稳的先向长辈行礼,随意坐下,淡然:大伯,瞒不瞒都无关紧要了,嗯,对外暂时先封锁这消息。 左无舟敢如斯说,自有思量:如今我修为应当逼近魂武君,凭瞬爆等数项优势,对敌魂武君应有相当胜算。如此一来,能危及我的魂修士,就只有魂武帝了。我的年纪真相,就是公布出去都不要紧了。 只要突破为魂武君,天下之大,皆可去得,何况年纪真相。不过,眼下既是还没突破,索性对外瞒得一天是一天。 左宗文和左宗武两家人本来就有些揣测,如今闻言,顿是哗然大喜。却是没想到,这位据说曾是他们长辈的大尊,居然是和他们的年纪相差不多。 这是左一斗一家认祖归宗以来,左无舟第一次参加左家家族会议。很乏味,他毫无兴趣,很快就阖目沉思魂修难题。不论其他人是如何的激动如何崇拜,他都不过是一笑置之。 碍于还不能公开,左无舟归宗之事只有继续往后拖。终于谈到了唯一一个和左无舟相干的事,那就是云霄宗。 不论左宗文还是左宗武,其实都没有怨怼之心。但此时仍是难免有些好奇,到底左无舟和云霄宗结了什么仇,引来云霄宗如此强烈的报复。 归根结底,言下之意还是左无舟能不能挡得住云霄宗。如果挡不住,左家就需要重新谋划后路了。 左无舟细心思量,沉吟片刻,眼波流转森冷:放心罢,从今往后再没有云霄宗了。 好了,就是这样了,爹,大伯二伯,诸位,我是时候修炼了。左无舟抱拳致意,转身就走。 空留一屋子大眼瞪小眼的人,左一斗急忙道歉:我家无舟从小性子就有点冷淡,莫怪。 修炼是真亦是假,左无舟不耐这些俗务是实。 天下这许许多多的俗务,如果什么他都要过问,还要不要修炼了。若没有这一点专注,这一点轻重,他又怎能有如今修为,正如他不耐所想:琐事尔,交与旁人就是了,何须问我。除亲人好友,魂修之途,我心中别无他物。 夜深了,蟋蟀呼鸣不绝。 白天打完就消失的纪小墨,融入夜中,化做一团墨黑悄然降临。刚入左无舟的住处院子,左无舟淡漠的声线就恰倒好处响起:如果你是想来拿无想印下半卷,今晚你会失望。 纪小墨目光骤冷,袖口微翻,细剑悄然无息落在手中,冷声冷气:这么说,你是想毁诺了。 吱嘎,房门开,左无舟徐徐走过来,眼波森然:唐笑天死了,因为你没有及时出手,他死了。顿了顿,杀心大起:唐老哥于我有恩,既是因你而死,此事一过,我必杀你。 纪小墨冷笑:我只保护左家,唐笑天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此事一过,你道我会放过你。 左无舟和纪小墨心知肚明,这一番只是一次雇佣一次交易,绝计不会动摇杀彼此之心。 左无舟森森然:我不废话,保护我家,你只做了一半。剩下一半,过几日我去杀人,你再杀一个魂武君,下半卷无想印再给你。 好纪小墨迟疑,果决答应,目光冷冷,身形一晃,没入黑暗中,留住一声线飘来:如果你再食言,莫怪我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