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琴公主
那一晚,鬼熙最终是沒有守成夜,灰溜溜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彻夜无眠,他的心情很复杂,翎箫回來了,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了,心里七上八下的。 第二天一早,他顶着个黑眼圈就出了门,一碰上早起的梓潼,梓潼想起昨日的事情,脸上又羞又怒,沒有给他好脸色。但是看到他那两只熊猫眼,又见他是从自己的房间里面出來的,想到他昨晚在茗雪那里也沒有讨到好处,心里一下子就平衡了,英气的眉一扬,对他做了个嘲笑的表情。 鬼熙还是一脸的迷糊,这一夜沒有睡,再加上前些日子沒日沒夜地照顾茗雪,他早就累的不行了,可是躺在床上又睡不着,左右都是烦闷,索性起了來,却不曾想被梓潼这个小丫头给嘲笑,这让他这个魔界的魔王如何能忍? “梓潼,你这是在挑战我?”鬼熙在梓潼离去之后又追了上去。 梓潼并沒有作答,却笑得更大声了。 “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受到的教训不够啊?本王对待你们女人还是有一套的!”鬼熙勾着唇,很是暧昧地说道。 说道这里,梓潼刚刚压下去的羞怒又冒了出來,“呵,你这话可敢当着茗雪的面说?” “你……我……”鬼熙很是生气,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一样,捏了捏拳,可最终是无可奈何,诚如梓潼所说,这样的话,他不敢对茗雪说。 云家的那位大嫂子起得早,一出门就看到了梓潼跟鬼熙站在院中说着话,像是撞破了什么事情一样立马又回了屋,假装自己不曾出去。 “秦娘,你怎么又回來了?”云易迷迷瞪瞪地问。 秦娘神秘兮兮地说:“这一大早我就看到鬼熙大人在跟梓潼说话!” “那又怎么了?你们妇人家就是大惊小怪的。”云易还未曾完全清醒,有些不耐,而秦娘却并不放过这个八卦的机会,硬是凑到云易的耳中说道:“这梓潼姑娘脸色红红的,而鬼熙大人目光又温和,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似的。”虽未明说,但是秦娘那个暧昧的眼神,早已宣判了他们之间的所做的事。 云易听到这样的事情也做了起來,“大人以前确实是到哪都少不了姑娘的,这一会倒是以为把心系在了那位沉睡着的姑娘身上,难不成是我想错了?” “一定是你想岔了!”秦娘对自己的想法有着相当的自信,但云易依旧疑惑,“若是如此,大人为什么会对那个姑娘如此上心呢?沒日沒夜地亲自照顾!” 秦娘摇了摇头,“说起那个姑娘还真是神秘,每次我送东西过去都不让我进门,只把东西放在门口,听说是醒了,却也不出來见人,说起來,这保护地还真是好,也不知是什么來历!” “这般的人物必定不是小角色,你还是不要打听地好,你去准备早餐吧,想來他们也该饿了!”云易也沒有了睡意,吩咐秦娘去做饭,自己也穿了衣服准备要起來了。 梓潼瞥见秦娘出來又回去,很是疑惑,随口问了句鬼熙,鬼熙却毫不在意地道:“怕是忘了什么东西在房间里吧!管她呢!” 梓潼虽知道肯定不是会是忘了什么的事,要不然何必那么惊慌呢?可是见鬼熙那么说,想來也并不管自己的事,也就不再追究。 梓潼跟鬼熙齐齐走进茗雪的房间的时候,她已经醒了过來,只怕是睡得太多的缘故,她今日很早就醒來了,连日來的将养,她的脸色好多了,房间里面的黑帐也早就被撤走了,温和而明亮的晨光从窗子里面透进來,一缕缕地落在地上,这样的清晨显得很是安静。 “小雪,你醒了啊”鬼熙很高兴地过來问候了她几句,就不舍地坐在了床边。 茗雪只是笑了笑,并沒有什么表示,而是对着梓潼问道:“梓潼,我的身体怎么样了?恢复地差不多了么,我这都已经躺了好多天了。” 梓潼笑了笑,弄了弄手上的毛巾,过來给她擦脸,边走边说:“已经沒有什么大碍了,只不过灵力还沒有完全恢复,上一次消耗太大,一下子把你给掏空了,这养回來的过程是漫长了一点,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感觉你进入魔界之后身体似乎好了很多呢!” “那是自然的,她是魔躯,一旦进入了魔界,身体状况必然回比在人间的时候要好的。灵力也怕是会上涨好几个层次呢!”鬼熙解释道。 茗雪只是笑了笑,他们并不知道,她的灵力又岂止是涨了几个层次那么简单。如今她的修为都是为了能够跟蚀阴一较高下,她也沒有必要做太多的解释。 “对了,今日來是有事情跟你商量。”鬼熙突然挑起了话头,接着又道:“你这一张脸在魔界过于惹眼,虽然那些事在人间是过去了很多年,但是魔的寿命很长,记得这件事的必定不在少数,那么你就难免会被有心人认了出來。我们來的时候很小心,还沒有让你露脸,但是你好了之后必定是要出门的,还是换一副样貌比较好。” 茗雪点了点头,同意鬼熙的想法,同时也叹息道:“想必你已经知道了那些事了吧!” 鬼熙眼神中露出了一些伤痛,但是转瞬即逝,接着回答:“恩,是知道了一些,但有些事我还等着你亲口告诉我!” “不知道也沒什么,那件事本來就同你沒有什么关系!” 茗雪这样一说,鬼熙竟然怒了,一拍床板站了起來大声质问:“怎么能说不关我的事,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受了那么多的苦,那能不关我的事么?翎箫,你把我当做什么了,我是你的……” “我的什么?当年你一走了之的时候你把我当成了什么?洪水猛兽么?”有些事情一下子揭开了,那些当年來不及说的话,那些被可以逃避的事情,就这样血淋淋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梓潼看着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她不知道他们当年的事,只能够在一旁劝慰着茗雪,她身体还沒有好全,情绪一激动,有些难受,一口一口地喘着气。 “我……我当年……”鬼熙自知理亏,也不知道该怎么讲了,从那个他不辞而别的晚上开始,他们之间或许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可是天意弄人,当初的他沒有办法承诺翎箫什么,而如今却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他跟茗雪了,只是眼前的这个少女已然不是当初的那个女孩了。 “算了,我本沒有什么理由能够要求你什么,我也沒有资格质问你,但是我的未來,也不需要同你商量!”茗雪已经平息了下來,很坚决地说道,完全不顾及鬼熙伤心绝望的心情,她已经沒有当初那样的少女心了,鬼熙是她年少时的梦,却不是她如今的救赎。 他们就这样不欢而散,之后的几天里他们都未曾彼此说话。 茗雪是在这落伽城外的小村子里面养着伤,落伽城内的魔宫悄无声息,一切如往常一样,静静地如一潭死水,千年万年重复着一样的旋律。 这一天,倒是有个不大不小的消息给魔宫里的这团死水搅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魔君蚀阴唯一的女儿琴公主从荒海回來了,风尘仆仆,刚一回來就急匆匆地冲击了自己的寝宫。 “來人啊,快去找魔医來,快!”她那着急的语气,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侍女们还以为是公主殿下受了重伤,立马去请了魔宫中最厉害的魔医过來。 可是公主殿下却沒有半分受伤的意思,倒是她身后的侍卫抬了一个男子走了进來。 “快把他安置在床榻上,请魔医过來看看!”尊贵的公主殿下竟然亲自扶这那男子走向了自己的床榻。侍女们看着很是惶恐,连忙出声提醒:“公主殿下,那……那可是您的凤榻!” “多嘴!”她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侍女立马跪在地上,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了。 魔医很快就进來了,对着那个男子望闻问切的,看得很是认真,一会皱皱眉,一会摇摇头,竟不知是得了什么病症。说起來,这位魔医在魔宫里也是传奇一样的存在,一般的病症,不需要问诊,就那么远远地看上一眼就知道了病情,可是这一会却看了好一会儿。 琴女不耐地问道:“他到底是怎么了?已经昏迷了很多天了,气息仍在,可就是不见醒來!” 魔医捋了捋胡子,沉思了良久才道:“怪了,老夫行医那么多年却是从沒有见过这样的病人。他全身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沒有大碍,看脉象,体内气息紊乱,应该灵力激荡的结果,但是就算如此,也沒有昏迷不醒的道理啊!” “别说那么多废话,你就说怎么就醒他就好了,这可是父君要的人,救不好,你就给他陪葬!”琴女并不欲与他多言,扔了几句狠话下來。 “老夫一定竭尽所能,请公主放心!”那魔医惶惶恐恐地退下了,小声嘀咕着:“当年的翎箫公主虽然顽劣,但是本性纯良,而如今魔宫里面的这几位可都不是好伺候的主啊!”他摇了摇头,无奈地回去查医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