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坏心眼
第三章坏心眼第三章坏心眼 在我还沉迷于识字和吃屎时，他对我说了一句话，他是否觉得我一定听懂了？可是我并没有听见。 那绝对是一句与我的反应极大落差的话。天，在这里上课溜神，也会死人的？ 他给的质疑那么有理有据，我的理直气壮被衬托的无比可笑。 周围的气场在沉默里翻腾发酵，脑袋里翻箱倒柜的找解决方法。 周身的气压值，瞬间又蹭蹭的恢复，再抬头，他已经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 我艰难的，悄无声息地，将渗出的口水“咕嘟”咽下去，才发觉嘴唇丝丝的疼，小时候，一紧张，就会用牙齿啃噬嘴唇的死皮，刚才冒出了这个小动作，因为太紧张，下嘴唇给扯破了一缕，现在只能继续舔舐，带着疼缓解着出血。 误会是一粒坚实的种子，喜欢躲在人的心脏，生根发芽，让未来走向不可知的结局。 “麻烦再说一遍刚才的话，我刚才没听见。”茫然。 “pardonpleasesayitagain。”，茫然。 可我不会别的语种了，他还没有听懂。 胸腔冉冉升起久违的斗志，一个星期，最多两个星期，我举起三根手指，坚定地对着陌生的词语发誓，我会一个个将你们吃掉！ 然并卵 “啪嗒”一声撞击，光滑的圆木杯垫，跐溜一下，滑过我的防守，跌落在地。 暂时的胜利者塔雅嘴里发出愉悦的调子，圆圆的脸蛋因为手臂高频率运动，有了密密汗水，衬的小脸晶莹剔。 捧场是我的混迹年社会多年最基本的礼仪，我及时微笑点头给予肯定。 这是必须得，唯一的玩伴我得笼络好。 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娱乐事物，能闷的人发霉。 下午的老师暂时换人，塔雅领旨前来接任。 这个学习和兴趣还是有很大关联，而我的兴趣呢，很大程度上是与颜值成正比的，颜值呢，塔雅是有点，可惜和我不大对路。 于是在自己还没被催眠之前，怂恿了塔雅。 开始只顾着玩嗨，完全没去考虑，如何打发见到这一幕后脸色不知发青成啥样的金主。 此时正是塔雅兴奋的最高点，我及时的朝塔雅努努嘴，示意她后面，塔雅挥舞的细长胳膊，如预料中的停在半空。 我选择装傻，经过昨天下午的pk，我发现，对待他，装傻是最好的法子，两手一摊，视线躲闪，他拿我没辙。 年纪小就是好，可以看不懂别人的脸色行事，不知者又不怪。比如现在，塔雅正手舞足蹈的示范，告诉对面嘴角噙笑，眼底淡漠的金主，我们在进行什么。 现在请让我客串一把解说员，塔雅兴奋地说:你看，我们先将这个镜子拆下来，平躺在桌子上，然后在镜子中间，用笔描出一条线，我和jiejie各站两端，然后我们找到两个茶杯盖，jiejie一个，我一个，再准备一个杯垫，现在，你看，咻，我用杯盖撞击杯垫，杯垫滑向jiejie那一边，jiejie要立刻用她的杯盖拦住，否则就算jiejie输……看着塔雅分身乏术的表演，红扑的小脸，心底难得有了点酸楚，只是如此简单的游戏，居然，让一个不同于年纪成熟的女孩，一向比较矜持冷静的女孩，这么开心。 我故意输掉，任由那孩子将兴奋调到一时难以平静的最高点，再提醒她，只是想让她冲在前头，而我可以置身事外，不必挨金主的目光审视。 环抱胳膊，默立着等待一场悄无声息的气压风暴来临。 只是……那边的的眉头没有拧起来，反而挑高一些，面色倒是如常，看看地上的杯垫，再看看塔雅潮红未退的脸庞，最后，看向肇事主-我，沉默了几秒。 他在思索。 ———— 他说:你现在无法回去 用英文再重复:你无法回去 我的回应是:微笑，拍手，鼓掌。 身不由己，来到这里，还要拍手说真高兴回不去了。 就像，老天把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扔进了大海，然后这人说，好高兴？ 现实是，我没病，我不是受虐狂，完全目测出，我是一枚正常人，我的反应却超出常理，所以他的质疑完全合理。 满桌的翠绿，周而复始的翠绿简直让人发狂。 塔雅一手扶着盘子，另一只手抬起，露出一小截手腕，极其淑女的拿着木叉，叉了一根绿色，满足的放进嘴巴。我却很想告诉她，再这样下去，我会对你的小手腕两眼放光的。再这样下去，塔雅，你淡淡少女清香，在我这里也是**裸的rou香。 这里从没见过rou类，除了米、面粉类，所有的菜食都是蔬菜类，在金主的书房，我只见到过关于种植的书籍，市集上，也没有见过rou类，更别提活生生的动物，自从那次好不容易求来的鸡腿，就再没见过半点荤腥，如果这时飞过一只苍蝇，我也会慎重考虑如何拿它下饭。 金主的教学态度实在是敬业，从来都是云淡风轻的一丝不苟。 学到枯燥，溜达到桌边坐下，下巴枕在平摊的书面，嘴巴跟着念念有词，金主对于的我突然凑进，眼皮连翻到没翻。 拿眼去瞟，从我的角度斜看过去，哇，要流口水，传说中的360度无死角，盈润的皮肤，线条流畅的下巴，温润的唇线，拔高的鼻梁到鼻根，饱满的额头，长羽似的睫毛淡淡垂落，富有侵略性的五官搭配上秀气的脸庞，他应该是个混血儿，还有点亚洲的血统。 刚开始和他呆一屋学语言，还老因为这张脸走神。 “你长得这么好看，你自己不知道吗？” 定了一秒，两秒，他终于转过头来，长羽的睫毛扫来淡漠，我脸上一片红迅速烧起，幸亏他听不懂。 下一秒，优雅的低音传来:“知道。” 之后，脸庞转过，注意力重回到书里。 我的呼吸瞬间凝固，他确定他听懂了？ ———— 几天的铺垫，基本掌握了语感，学起来，轻松了些。 有点疲了，起身观摩金主的书房，真是简单，除了书桌书椅，就是书架，除了书架就是书，完全无法从物品摆设里看出他的个人兴趣爱好，性格偏向。 也难怪，谁会将自己暴露给一个来历不明，又神经兮兮的人。 就着菊花茶，品着塔雅端来的点心，翘起二郎腿，开始下午茶时间。 这样的生活也是蛮不错，每天的生活，和以前的完全不在一个节奏，这样的生活，如果放到我那里，简直就是富二代的日子，睡觉睡到自然醒，衣来伸手，饭来端碗，还有个伶俐女娃小丫鬟似的跟随左右，没有晋升的压力，业绩的逼迫，都市生活的光怪陆离，这不正自己一直羡慕的生活？ 从书架抽出最便手的书。 翻来第一页就懵了，这里怎么会有我看得懂的书呢？我在干嘛，在学语言，明显这本书上的语言复杂了些。 盒上书籍，习惯性用大拇指捋一遍书边，没能一次捋到底，书里夹着东西。 小心抽出，是一张图纸，看得出作者有不错的绘画功底。这张应该是完工图，一眼可以看出，正是那天塔雅和我玩耍的东西，只是外形已经被完善，更接近平时我们玩的那种，他上了心。 因为塔雅难得的兴奋？还是？ 顺势抬头去看塔雅，打算分享我的不解，却不见人影，咦，小妮子呢，哦，续茶水了。 每个下午已经习惯和塔雅一起度过，无论他在不在，塔雅都在。除了基本的生理解决，塔雅白天基本不会离开我，离开之前也会打个手势，或者用简单的语言表达，让我明白她去了哪里，去做什么。 放下水杯，发出的却不止水杯的触面声，有杂音，门外似有人。 先不要吓自己，也许只是塔雅在门口有事，再说万一门口有人，我却贸然出声，也许反倒添了麻烦。 正安慰自己，一个唔声，清晰入耳，确是塔雅！ 冷静再分析，如果外面确有其他人，他的目标是谁？他没有进来，肯定忌惮着什么，那我更不能出去。 拿定主意，就装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摆出一切如常的姿态，顺着眼前的书，慢慢翻看。 一个字也扫不进去，塔雅，对不起，目前来说，这是最好的方法，敌不动我不动，不能自乱了阵脚。 我错了，门外的人，一点也没有罢休的意思，有闷哼声，在断断续续。 我啪的合上书，打足气起身，出去一探究竟。 故作茫然，循声走向门口，一步步，面上镇定自若，脑子里已乱成麻，我辨不清，屋外，会有什么在等着我 屋外，如夕阳的霞光，斑驳洒落在门柱，我如英雄赴会。 余光里，是一个高大宽厚的背影，挡住了半边门空，由于门楣不算高，背影有点弯曲，在余色的雾光里，显得格外自在潇洒，这幅场景俊美如画，我心底有薄冰层层筑起。 身前传来淡淡的一句越发标准的英语，唱夜曲的鸟儿低吟略过，他在对我说: Youlost。 是的，我输了。 没关系，我告诉自己，我不在乎，不在乎，无止尽的试探和猜忌。 有人从阴暗里慢慢出来，塔雅，垂下的小手，揪着衣边，小嘴隐隐发红，她捂着嘴巴，扮出被劫持又拼命挣扎的声音。 没事，塔雅，我知道你的无奈，没事，我也无奈。 塔雅更是慌张，用手在我脸上小心擦拭，哈，我哭了。 没事，我千锤百炼，我识事务，我需要表达我的谢意，对着他从容转身的面孔，报以同样优雅的答谢礼: ”Thankyou,myteac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