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弯男蓝染
微风拂过叶云森的脸庞，带来丝丝凉意，令他不由得从梦乡中睁开眼睛。 这是清晨绝早的时候，朝日未出，晨露未现，从打开的窗户望出去，四周都还是灰蒙蒙的一片。他呆躺在宿舍那张硬梆梆的大床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从朽木家回到宿舍，然后打开宠物系统……这之后，好像突然就犯困了。 “这是怎么回事？莉娜？”呆了一会儿，叶云森想起精神空间里还有个自称兢兢业业的解说员。 “莉娜、莉娜？”等了半晌，叶云森又呼唤两遍，却还是没有回应。 估计这丫头该不会也需要睡觉吧。叶云森看了看外界依旧昏黑的天色，也不再坚持，他现在是睡意全无了，就又躺回床榻上发起愣来。 四周都是静悄悄一片。现在，该做些什么好呢？ 早在几天前，大概就是叶云森前去参加朽木家入族仪式的前一天，A班的班主任大宇奈原严吴郎把同学们聚集在一起开了个短会，这就算是第一年的散学典礼了。 偌大个学院瞬间进入暑假模式，一天之内人去楼空，为数不多剩下来的学生，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 而他也是可怜孩子啊…… 静谧的环境下就容易胡思乱想。 叶云森就突然想，也不知道“爆炸头”车谷善之助过得怎么样了，进入学院以来就几乎没跟这位小弟碰面，他也放假了吗？露琪亚在朽木家族里待着一定更加艰辛，好不容易去一趟朽木家，结果话都没说两句，她会想着他吗？ 还有雏森桃，开散学会那天，兴冲冲地说会带家里的特产来，不知道是什么特产……尿不湿吗？吉良伊鹤这家伙回家也不打声招呼，真不够意思…… 还有阿散井恋次，同样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也不知道这个暑假准备跑哪儿去晃悠。 叶云森如同“躺尸”一般趴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睡意更是烟消云散。既然睡不着，不如也来个“闻鸡起舞”，去演武场上练练晨剑。 这么想着，他再次爬起身，胡乱套上衣服，提着斩魄刀就推开门。 门外，竟然已经悄无声息地杵着一个人了。 那人背对着他，双手负于后腰，站在他的独栋别院外、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下，仰着脖子望着东方渐而泛白的苍穹。他穿着死霸装，显然是个死神，而在黑色死霸装的外边，还套着一件白色的队长羽织，大大的“五”字画在背心正中的位置。 微风习习，队长羽织和黑褐色长发一起轻轻摆动，共同努力营造出一副堪称唯美的画面，一看就是个摆惯了谱准备被雷劈的家伙。 听到开门响动，那人转过身来，果然是大boss蓝染。他顶着一直以来的温和笑容，轻轻对着叶云森点了点头。 按理说，堂堂一介队长，对着一个学院新生小**主动露出微笑，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感受到nongnong的诚意和强大的亲和力，并且感动之情犹如滔滔江水一样屁滚尿流…… 就算从此马首是瞻、性命相托、上刀山下火海，也是正常的事情。 可是，谁叫他叶云森不是正常人？ “没想到蓝染队长这么好兴致，大清早地就专程到学院来视察。”叶云森暗中调节了一下情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才慢悠悠地和蓝染打招呼，对他的出现仿佛一点儿都不感到惊讶和兴奋。 老实说，真央灵术学院虽然是整个静灵庭死神队伍的后备人才基地，但护庭十三番队的队长副队长们却好像对这个地方不感兴趣，甚至于山本老头三令五申，着重要求每年特派一名队长亲自到学院开授特别讲座。 但这种特别讲座都是面对毕业生的，而且队长副队长们也是讲完就撤，既不受红包也不接受吃请，堪称作风优良。除了这讲座以外，整个学院几乎看不到护庭十三队队员的影子，更别说每支番队的一把手和二当家。 就算是在“死神”动漫原著里，阿散井、雏森、吉良等人毕业之后，好像也没有再回学院里去看看。一点儿荣归故里、衣锦还乡的自觉性都没有。 所以一般而言，灵术学院的学生突然发现一个队长大人出现在自己的宿舍门前，第一反应该是兴奋激动……然后冲上去要签名吧。 所以蓝染看着叶云森的反应，终究还是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头，半晌后丢出一句话来：“你……的确很奇怪。” 叶云森打了个哈哈，笑道：“那可真是过奖。还有，谢谢你上两次帮助我们，有机会的话，我会报答的。” 说着话，他将系在背上的斩魄刀紧了紧，准备继续朝着学院的演武场走去。 然后如叶云森所料的一样，蓝染还是叫住了他：“我这次来，是专门来找你的。” 叶云森叹一口气，回过头，紧紧盯着蓝染的双眼。厚厚的镜片之下，那双眼眸中的神情怎么看都是慈和而诚恳的。 妈蛋，这样的演技派，真该去好莱坞拍电影，保管能拿奥斯卡，在尸魂界混个毛啊？ 蓝染见叶云森不打算说话，沉吟一下，嘴角继续扯出微笑来：“说实话，我真觉得奇怪。现世实习时明明感觉到你爆发了等同队长级的灵压，为什么现在又只能勉强维持在副队长的等级呢？” 叶云森想，就是这么个准副队长的等级还是要靠着六角戒指的加持才能做到。魔法力多少对应着可调用灵力的多寡，同时散发的灵力多灵压才强。 不过他懒得解释，索性连话都不说，免得多说多错，被大BOSS看出什么破绽来。 这也是叶云森坚决拒绝去五番队的原因。 他身上背负着热血传奇系统的秘密，而蓝染又是心计深沉的聪明人，要是接触得多了很可能会被发觉什么端倪，到时候他可说不定就被蓝染推举去作为实验的小白鼠了。 况且叶云森记得直到空座町大战的、死神动漫原著的重点剧情。按原版剧情的说法，蓝染身边的人不是被他骗就是被他杀，平子真子、雏森桃、东仙要、市丸银，不管是站在哪边立场的，最后都没有落得好结局。这样的死亡FLAG简直太强大了，堪比同样戴着“死神”荣誉称号的名侦探小学生了。 看着叶云森变幻不定的谨慎表情，蓝染苦笑了一下：“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你的能力都已经达到了副队长级。你该知道，现在的你呆在学院里，能力也不会再有多少提高了。” “……” “你愿意到五番队来，做我的副队长吗？”蓝染见他还不愿意说话，无奈地摸摸鼻子，继续笑道。那模样简直像极了苦口婆心劝告叛逆孩子的中年大娘。 叶云森是真的震得说不出话来，他身上到底是有什么吸引人的特质啊？让这蓝染同志锲而不舍、执着追逐，随随便便送个副队长的职务简直跟玩儿似的。 蓝染该不会其实是弯的吧？ “啊，能力提不提高什么的……无所谓啦。未来的日子这么长，我可是还想好好享受一下青葱的学院生活呐。”心里某个念头闪过，叶云森脸色一变，这么说着，又抬起脚，准备离去。 蓝染并没有使用灵力，但隐隐地从他身上还是有一种压迫感传来。直觉告诉叶云森，管他弯不弯的，距离蓝染这种终极boss级别的危险人物，还是躲远一些比较好。 “即使尸魂界即将遭受巨大的灾难，你也不在乎吗？”蓝染的轻言细语，从他的背后传来。 叶云森的脚步不由自主顿了一下，然后笑：“尸魂界不是还有蓝染大人，还有那么多队长在么？我呀，只要保护好想要保护的人，就足够了。” 这时候从东方泛出一缕红光，彻底贯穿了最深沉的黑夜。一整片灰白色的天空亮了起来，蓝了起来，微弱的晨风欢呼着吹过，宿舍四周的树林一片沙沙的轻响。 视线里的一切，逐渐清晰。 “叶云森。”蓝染的声音忽地变了，变得深沉厚重，“你知道各位队长、副队长，为什么都很少回到这真央灵术学院里来吗？” 有一种莫名的情绪，随着晨曦光明弥漫开来，散布在整片天地间。叶云森一时忍不住好奇心起，回过头去。 蓝染大BOSS又变回了背负双手的装逼模样，翘首看着东边渐渐泛白的苍穹。 “因为这里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承载了太多太多……令人痛苦的回忆。” 令人痛苦的……回忆？ 叶云森有一种感觉，这一次，从蓝染眼神中流露出的真诚不似作伪。他的话里，至少有七八分真情。 “命运无常，往往身不由己。投入越多，最终只能剩下越痛苦的记忆。你终究会知道的……这世上还有更高层次的存在和更大的危险，只有立于世界之巅，才能保护好这一切。” 这句话，蓝染说得很郑重，几乎一字一顿。 叶云森的瞳孔一缩。 “呵……立于……世界之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