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瞬发咒术
第二天是休息日，真央灵术学院各个班级都没有课程，全体死神学徒们像出圈放风的野猪群，撒了欢地往流魂街各个酒馆旅店窜，要不就是打了鸡血似的在演武场跟人实战过招。 所以露琪亚随着雏森桃一起出现在叶云森面前，他并没有特别意外。 “唷~小露露，好久不见！”说是好久不见，其实也就是三四天的时间。上次几个班一起上尸魂界历史公开课的时候，几个人还坐在一起聊天打屁来着。 露琪亚脑袋上立即迸出黑线来：“小露露是什么怪称呼，不要随便给人改外号呀！” “哦，好的洋葱头。听说有人追你，结果被阿散井给修理了？”叶云森今天顶着个熊猫眼，但心情着实不错，于是义无反顾地继续调侃着露琪亚。 他说的是前天发生的事情了。露琪亚所在的B班，有一个同学纠缠于她，恰好被路过的阿散井恋次撞见了。结果可想而知，阿散井恋次是学院知名的暴力狂，原本一身斩术就排在一年级生的前列，现在鬼道小有成就后更是亢奋，三两下就将那人揍得鼻青脸肿……然后阿散井就被老师逮去关小黑屋了，今天都还没放出来。 这两天朋友们知道叶云森心情不大好，所以也没在他面前提起这事。但学校里小道消息传得多快，更何况还是牵扯到男女关系的消息，他还是有所耳闻。 “都说了不要乱叫外号！”露琪亚翻了一个大白眼，对叶云森的死性不改有些无语。她原本对于叶大哥这位黑帮头子又敬又怕又有些小小的崇拜，在他面前连话都不敢多说，做了这么久同学后，心态倒是产生了变化。 像这样一边往学院后山坡走，一边跟叶大哥随意聊着天的感觉，她觉得很好。 “班里的一个小贵族而已，不求上进，每天就想着吃喝玩乐。”翻完白眼，露琪亚还是解释了一句。 “小贵族居然喜欢你！？”叶云森有些诧异，看了看露琪亚胸前的飞机场，又扭头看了眼一直笑盈盈旁听着的****桃，“好像桃子都没有人追来着。” “你什么意思！？”露琪亚黑了脸，竖起包子大的拳头，但最终也只是虚张声势。 与之相反，雏森桃脸上陡然飞起一抹红，有些羞涩。她想，叶大哥话里行间的意思，是露琪亚比不上自己美么？他到底什么意思，这是表白吗？还是只是单纯的调侃？ “其实……其实我也是有人追的。”鬼使神差的，雏森桃接过话头来，透着一丝隐然的骄傲。她是个恬静无争的女孩，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来。 叶云森愕然地看着她。雏森桃的反应出乎意料……原来真的还有人追过雏森桃的啊？怎么他这个同班同学都完全不知情？ 叶云森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让雏森桃有些发急：“我可是说真的，只不过可能我的鬼道太厉害，他们觉得配不……啊，对不起！” 雏森桃突然想起，如今叶大哥因为无法施展鬼道，已经够郁闷的了，她还在面前提鬼道做什么呢？她偷眼向对方看去，叶云森面色如常，脸上反而露出明媚的笑容。 “呵……没事的。”叶云森笑着说。 那张脸上，明明前几天还是阴云密布，虽然强力克制着，可是伤心烦恼的气息还是会不经意流露出来……雏森桃轻轻摇头，很是感触：“叶大哥……真是个坚强的人。” 叶大哥一定是怕影响她们的情绪，所以拼命克制着吧。要是换作是她，只怕会有好长时间走不出阴影吧？ 叶云森神神秘秘的一笑：“我是真没事哦，你们看。” 说着话，他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团如星体般盘旋着的火球。他的手一抖，那火球轻飘飘地飞了出去，撞在山坡一棵大树上。接着就是“嘭”的一声爆响，火球炸开成一朵花，火星四溅飞出。那大树被爆炸的威力震得晃了两晃，似乎空气也跟着震荡出一圈波纹来。 “这……这是……赤火炮？”露琪亚一脸惊讶。 “没错，这个感觉……刚才我的确感觉到了灵子的波动。虽然有点奇怪，但应该是赤火炮，而且是舍弃咏唱的瞬发赤火炮！”雏森桃也是一脸震惊。她心里虽然相信叶云森一定有一天能够掌握鬼道，可是这也来得太快了吧？昨天还练灵子都无法感应，今天已经可以施展赤火炮了，还是舍弃咏唱的！？ 虽然威力远不如她施展出来的，可这是瞬发呀！ 心里震惊归震惊，事实摆在眼前。雏森桃心思细腻，仔细看过被火球打中的大树，树干和周围的花草上都有高温烧灼的黑痕，一部分还冒着淡淡白烟，的确是刚才那颗火球烧出来的。而且刚才那一瞬感受到的灵子波动做不得假，再难以置信，她还是接受这个现实：叶云森从一个完全无法跟外界灵子沟通的鬼道废材，突然就成了瞬发三十一号鬼道的天才……一夜之间！ 露琪亚已经冲上前去拉住叶云森的衣袖摇来晃去，满眼都闪烁着金灿灿的小星星：“哇！我就知道，叶大哥你最厉害了！” “啊哈哈哈，恰好碰运气得到了法师传承而已。”叶云森被洋葱头女主角拉住衣角仰视着，虚荣感瞬间爆棚，挠着头得意地笑。 “喔噢，法师传承？好厉害！……什么是法师传承呀？” “怎么说呢，那就是终于得到灵子认可的意思吧……” 叶大哥，真的好厉害……雏森桃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个人，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欣喜？当然有。可为什么又会有一点点的失落？ 要说在精英A班里，叶云森绝对属于最不合群的存在，哪怕是阿散井恋次也难请动他。可他也绝对是最勤奋的存在，有多少个日夜，雏森桃不经意间路过后山坡，总能看见他在对着空气或大树挥砍练习斩术，到后来就是静坐潜修冥想。永远都是那么孤零零的一个人，在一直努力着。 所以，当全班同学都对叶云森或嘲讽或惋惜的时候，她主动提出要陪着他练习鬼道。 只是现在看来，好像是多此一举了。叶大哥，又怎么会需要别人帮助呢？ 正在思虑不定的时候，雏森桃突然感到有人接近。她这才惊醒过来，抬起脑袋，叶云森已经站在面前，微微低着头看她，脸上一抹和煦的笑容。 “谢谢你，桃子。”叶云森的道谢很郑重，他甚至深深鞠了一躬。 好像一只小鹿子撞进了心里，雏森桃听到胸腔内砰砰的声音。她很高兴，又抿着嘴低下头颅来：“我……我也没帮到你什么。” “不，我能施展出这招来，都是你的功劳。我的鬼道天赋远不如你，以后还得多多指教啦！”叶云森摆了摆手，郑重地说道。 他没有说假话。严格说来，叶云森依然没有学会鬼道，因为他施展的并不是破道之三十一的赤火炮，而是…… 火球术！ 热血传奇游戏里，法师职业7级学习的、最基础最初级的攻击技能，火球术。 昨夜独坐寒风，直到天色尽黑，叶云森依旧无法跟灵子建立沟通。他就像是身处在一条大海里，他能够感受到周边的水珠，甚至已经能够清晰察觉水珠从口鼻孔窍钻进钻出。但他却无法让水珠依照自己所希望的方向流动，不仅体外天地空间里的灵力如此，身子里储备的灵力也如同一潭死水。 这个结果并不出人意料。其实叶云森几乎已经放弃了，这几天要不是雏森桃坚持“指点”他，他甚至都不想打坐了。反正身怀传奇系统，大不了就走杀人越货打怪升级的路子，虽然辛苦一点，可是升成高等级战士后，未必比正式死神差。再这么打坐下去，反而徒增伤悲。 打坐这么久，饶是叶云森也感到精神疲惫。可是一想到雏森桃那期待和信任的眼神，他又咬了咬牙，坚持着没有起身。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刚刚“每日抽奖”抽中的六角戒指。作为战士职业，他原是看不上这个魔法加1的鸡肋首饰的，不过现在，反正他也没有别的装备，有一个戒指戴着总比没有来得好吧。 于是立即从物品栏取出六角戒指戴上。 其实叶云森还有另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也是抽到六角戒指后突然冒出来的。在他看来，鬼道很类似于法师职业的魔法，自己身为战士职业，本身魔法力属性是为零的。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他无法使用鬼道？ 戴着六角戒指进入冥想状态，好像的确有了些不一样。他感觉周边灵子运动的轨迹更加清晰了，倘若之前灵子如同大海里的水珠，现在他已经可以看到构成水珠的水分子了。 心里一喜，叶云森念诵起破道之一·冲的咏唱文来。他没有把握直接使用赤火炮，还是由易入难地来。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无论身周的灵子还是体内储备的灵力，一动也不动。 刚刚涌起的期待瞬间湮灭。那丝懊恼和痛楚，比之前毫不抱持期盼的时候还要强烈。 叶云森苦笑一声。他本就不该是这个世界的人，也许他本就不应该报考这所灵术学院，不应该妄想着成为死神。 叹一口气，他就要坐起身来，耳边却突然响起那道很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叮……宿主魔力增长，触发新手任务，激活任务系统，是否现在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