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意气风发
周邑西岐，仲发高坐以往周侯昌的位置，一脸忧愁。 “父君被囚，这可如何是好啊。”仲发叹了叹气，说道：“都怪发没能劝住父君，才导致了今日局面，真是难辞其咎！” “公子无需自责，要怪也只能怪殷王无德，不按常理出牌。”闳夭拱手说道。 “恩，当务之急，应该是先迎回大公子，稳定大局，而后再想办法把君侯救出。”南宫适也拱手说道。 俗话说度于闳夭，谋于南宫，闳夭和南宫适在此时发挥出了很好的作用。就连仲发听了，也不禁的点点头，可是他还是把目光投向了散宜生，这种时局下，他可以不管太颠的勇，南宫闳夭的谋，但是散宜生的话却不可以不听。 要知道，‘文王四友’中，散宜生的地位最高，周侯昌当初为了争取到他，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没办法，谁叫散宜氏是天下中最富庶的几个贵族之一。 早在夏王朝时，夏人为取得散宜氏的支持，当政者就娶了当时散宜氏族长的女儿为妻，可见散宜氏在当时的社会地位已经是非常重要了，经营了十几世纪，虽然起起落落，但从来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危机。到了现在，已经没人知道到底富庶几何，就算是散宜氏的族长本人，也没法算出具体的数字。 要想成功，精神和物质都是分不开的。如果只是一味的仁政，精神粮食再多，满足不了口腹也是无济于事的。而散宜生在这里面，正好扮演快了这么一个角色，为周侯昌提供钱粮，给自己的氏族获取政治权利。 至于为什么不去支持更为庞大的商王室，其实这点散宜氏也不是没想过，可惜当时的商王过于倨傲，对于散宜氏抛出的橄榄枝不屑一顾，所以也造成了散宜氏偏居一偶，近几个世纪来不衰不起，似乎处于瓶颈之中。 所以当周侯昌这个儿时玩伴伸出和平之手时，也就顺理成当的靠拢了过来，为氏族寻找突破口，获得更大的利益。 仲发此时，心情也是有些忐忑的，他怕散宜生会甩头而去。西岐没有了周侯昌，精神粮食就已经少了一半了，如果再把这份实实在在的东西给弄丢了，那可真是陷入困境了。 此时，散宜生也在低头沉思着。要不要继续资助西岐，这关乎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族人的命运。 “这十几年中付出的已经不少了，如果半路退出，未免有些得不偿失。”散宜生暗暗地想道。可是要救出周侯昌，谈何容易，这次可是实实在在的站在商王的对立面。此时此刻，散宜生也不由得有些想退缩了。 大刀阔斧确实不错，但却没有步步生莲来得实在。万一中间什么环节出了错误，面临的就是灭族之灾了。 “要不，先试试看？”散宜生想道。 抬起头，见仲发正望着他，想了想，叹了口气。 先就有所保留的帮助吧，如果不能成事，最好激流勇退，明哲保身。 “公子先下令广求天下美女和奇玩珍宝，适再作打算。”南宫适拱手说道。 仲发闻言一喜，点点头说道，起身行礼：“承蒙几位师傅相助，发无以为报，大恩不敢忘记。” “公子使不得。”几人摆手说道，见仲发已经拜下，也只好回了个礼。 “既然事情都已布下，今日便到此为止，几位师傅就先且回去罢，发还得回去跟族中叔伯交代。”仲发露出一抹笑容，说道。 几人点点头，行了个礼，在仲发的目送下，一一退出了大殿。 几人走后，仲发收敛了笑容。拂了拂两边的袖子，转身，蹲坐回席上。 双手拍了拍案台。 “哈哈哈哈！”仲发笑若疯魔。 ………… 西岐那边正忙着迎回大公子伯邑考，可是朝歌这边，却出事了。 殷王又遭刺杀了！ 虽然刺杀未遂，可是却炸出了伯邑考来。那些刺客一经查探，竟然全部都是周侯昌父子从西岐带来的护队侍卫。如今周侯昌被囚羑里，自然不可能唆使刺杀。于是大家都把矛头指向了伯邑考，这个周国的大公子。 伯邑考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懵了，因为自己压根就没下过这样找死的命令。可是来不及他多想，新任虎贲军领军卫的恶来就气势汹汹的带了两百虎贲，将他们的临时住所，给团团围住了。 在受辛的授意下，伯邑考很快就被羁押起来，并控制住了其他姬姓父子的随行陪臣和士卒。伯邑考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和他父亲团聚了。与此同时，另外一份王令也下达了，寒冰告发刺客主使有功，免除死罪。 至于上一次的刺客主使是谁，并没有声明出来。这也让很多人感到糊涂，难不成，真是少师比干？想归想，可是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大家都忌言忌行，在真相还没有出来前，也只能想想。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一场风云激变，竟在几天内就全都发生了。而从西岐赶来谢罪的周侯昌父子，纷纷深陷牢笼，就连随同的士卒陪臣也不能幸免于难。这让人不禁想到，这一切是不是早有预谋，殷王早就想除掉周侯昌，所以才来了个瓮中捉鳖。 可是，殷王到现在还只是将两人囚住，并未给他们什么刑罚，衣食方面待遇也不错。另一方面，天下人都知道殷王杀伐果断，如果真有意除掉姬姓父子，也不可能拖延到现在。所以对于这个可能，大家也只是想想，便一笑而过了。 至于真相几何，在殷王对姬姓父子的定论还没下来前，一切皆有可能，大家也只能翘首以待了。 ………… 郭沫若在《卜辞通纂·世系》中总结说：“卜辞中之最高人物迄于夒，夒即帝喾，亦即帝舜，亦即帝俊。帝俊在《山海经》中即天帝，卜辞之夒亦当如是。旧说视帝喾、帝舜为二，且均视为人王，乃周末学者之误会。舜、喾以前，伏羲、神农之属，可无论矣。” 晴久认同后半段观点，即在商周时期，各国家或者族落，都有其各自的祖先和神灵，只是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大小国各自吞并，原本的祖先和神灵被由原本的横向系统改成了纵向系统，一些祖先或者神灵的功绩被融合在一起，变成了新的供奉祖先。炎黄伏羲之类者，便是这个时期诞生的文明始神。 但是对于甲骨文中的高祖夒，晴久则是认为他应当是“契”。而帝喾的原型应该是商族祭拜的上帝，是春秋战国时期的被人格化所形成的人物。至于玄鸟妇，或是再往上的母系社会始祖。所以玄鸟妇、夒、喾，分别是商人的女性始祖、商族始祖、商代祭祀中的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