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对簿
第二天，太阳照样升起，穿过云霞，透过早雾，照耀着整个王邑。受辛任由着妇婠将他好一阵的摆弄，最后终于整好了衣装，向着议事殿走去。 “你们听说了么，任姓、滕姓、祁姓、苟姓等几个在畿的支系大族，昨晚被斩尽杀绝了！” “一大早便听说了，上千条人命呢，被堆积在城门外，都已经堆成人墙了，城门外的大河，早成血色！”另一个人满脸心悸的说道。 “什么，还有这种事！！”一个不明所以的人惊呼了起来，望了望四周的人，看大家都在讨论此事，才小声的问道：“是谁如此大胆？” “宰丰！” “这厮？他胆敢如此！”那人惊呼道：“这是要造反么？” 可是，却没人回答他的话。因为此时整个议事殿，都静了下来。 “师疵大人，是谁要造反啊？”受辛在两个比干和箕子这两位辅政重臣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啊？”管理祭祀的师疵吓了一跳，待见到问话的人是受辛，人便瘫了一半。 “怎么，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么？”受辛板起了脸，喝斥道：“说，谁要造反！” “大，大王，没人造反……”师疵颤声说道。 “一派胡言，我明明听到你说要造反了！”受辛冷声道。 “啊！”师疵吓得一头栽倒在地上，连忙跪起来，泪流满面道：“小臣冤枉啊！” “大王明鉴，不是小臣要造反，只是小臣听说，宰丰大人带兵屠杀几个大族满门，所以，所以……”师疵吞吞吐吐的说道。 “哼！起身吧。”受辛冷哼了一声，径直往前面走去。他也知道这师疵怂包一个，就算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造反，不过此人历史上的墙头草作风着实让受辛心里头不爽，以前找不到机会给他下下马威，这次也是恰逢其会，所以才唬喝了他两句。 师疵不知道受辛所想，此时松了口气，颤颤巍巍的向一旁走去。 受辛冷着脸坐在了大殿的主位上，待他坐了下去，比干和箕子这才在下方左右坐了下去。 “今天召诸卿前来议事殿，不是商谈，而是有件事跟你们道明，省得诸卿再一一上诉，徒添麻烦。”受辛冷声说道。 殿下诸臣正史官一言不发，静静的聆听着。 受辛敲了敲案台，说道：“想必诸卿也都知道了，任姓滕姓等几个在畿氏族，昨晚被满门抄斩了，没错，这件事是我下的命令！” 受辛话音刚落，下面一片哗然。各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震惊。虽然早有猜测是受辛下的命令，可是当这位当事人亲口说出来后，大家仍然接受不了。 大王此举，到底想要干什么？上千条人命，说杀就杀，而且还是毫无征兆的屠杀！死的这些人可不是奴隶啊，一个个都是实实在在的贵族，而且是贵族中的贵族，甚至多位是他们身边的同僚或者长辈。 “怎么，诸卿有何异议么？”受辛淡淡的说道，冷眸扫视着朝下的臣正史官。 “敢问大王，任姓、滕姓几个氏族到底犯了什么事，导致大王如此震怒，下令满门诛杀？”又一个主持礼仪祭祀的史官师疆开口问道，被受辛处死的滕族长正是他的异姓兄弟，而他的儿子，也娶了滕族长的一个侄女，两家的关系，不可谓不亲密。 一大早惊闻噩耗，他那个怀有身孕的儿媳，便瘫倒在地，到他进宫前，都还昏迷不醒。师疆此时，对受辛可谓是恨透了，可是尽管再恨，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好捋顺了呼吸，开口问道。 “这话你就问错了，不是滕姓一族犯了什么错，而是滕姓支系犯了错。而他们……”受辛注视着他，冷笑一声：“他们密谋造反，罪该万死！”受辛当然知道他和那滕姓老贼的关系了，所以意有所指的说道。 “敢问大王，说几位族长意图造反，可有证据？”师疆深吸了口气，不依不饶的问道。 “证据么……”受辛轻笑一声：“我又不是蛮横专政的人，既然说他们该死，那自然要有证据了！” 受辛呵呵一笑：“宰丰，既然这事是你经手办的，那就由你来跟他说吧！” 受辛话音刚落，宰丰就在接近门口的地方站了起来，这时大家才发现宰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已经进来了，只是大家没有注意到罢了。 “是，大王。”宰丰走出来行了个礼。 受辛点点头，看着宰丰说道：“师疆大人对于滕族长等人造反一事尚有疑虑，卿就跟他讲讲吧。” 说完，就好整以暇的坐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师疆偷偷瞄了几眼受辛，见他那副高高挂起的旁观姿态，心中有些迷惑。但此时肯定不能退缩了，于是先声夺人，对着宰丰喝道：“宰丰，你身为宰典司，不尽本职，却教唆甲士徒兵伙同，犯下屠杀恶行，你可知罪？” 宰丰可不是会被一言两语给唬住的人，不慌不忙的拱手道：“师疆大人此言差矣，滕族长等人意图造反，证据确凿。小臣既为宰典司，守卫王畿安全义不容辞，岂能坐视不管？” 师疆见一计未成，虽然恨得咬咬牙，但也不气馁，接着说道：“你私养甲士徒兵，又作何解释？” 师疆说出这话，主要是因为滕姓、苟姓的一些氏族在各个军队中可步有眼线，如果宰丰动的是这些军队，滕族长等人不可能没有提前发现，以至于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且到现在，他们也没有打听到有哪个军队有调动的动作。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是一只无人所知的军队，师疆想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宰丰也坐实造反的名头。 “小臣私养军队？”宰丰故作震惊的说道：“师疆大人为何如此污蔑于我，小臣乃带令领兵，这些甲士徒兵，皆乃王师，何来私养军队之说？” 师疆闻言，气急败坏的说道：“那我为何到现在都没有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