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烈火焚烧只等闲（4）

    9

    沐雨最终还是决定，去消息来源更多的京师去探听杨长远的下落。等她抵达京师的时候，已经临近这一年的年关。

    她刚到京师，便传来了张家关保卫战开始的消息。而他也打听到了，整个京师最大的消息海，便是位于东苑的戏园。

    她于是女扮男装，前往东苑。在刚刚走进戏楼里面，便听到人们在议论前线的战事。其中一个说道，胡虏的察哈尔王和王庭联合组成的十五万大军，已经和张家关守军打了将近半个月了，现在还是难解难分，几次都是关口险些被攻克，最危险的一次，若不是秦军及时赶到，只怕如今胡虏军队，已经兵临燕京城下了。

    沐雨一边听着，一边坐到了座位上。而旁边则坐着两位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公子，但她看的出来，此两位公子，也是女扮男装。

    沐雨身边的这两位公子，一个姓黄，一个姓伊。只听那伊公子说道，你哥哥在前线打得那么好，她不会有事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黄公子道，你这样担心过你弟弟吗？

    伊公子道，担心过，不过他离我太远，即便担心也是无济于事。

    这时，二人身边又走来一人，向他们恭敬的行礼，然后才在后面坐下。沐雨看得出，这后来之人显然是地位低于那两位公子的。

    伊公子见那后来之人坐下，便问道，席大人，听说大将军杜乾龙刚刚回京，便被逮捕下狱了？

    那后来之人便是在户部任职的席世光。他回答道，是，听说还有一大批官员要受到牵连，皇上这次是真的发怒了。

    伊公子道，其实这也不过是为了安定朝局，毕竟要给下面一个交待。

    黄公子道，可是这样，季家的地位便上去了，今后对胡，只怕是以主和为主了。

    众人正说着，又走进来一人，这人便是礼部的王珅。他坐下之后，便说道，我刚刚得到的消息，胡虏军队主力，并没有全部集中于东线张家关战场，而是在结束塞北会战之后，突然掉头，现在已经向我西北地区发动了猛攻。

    席世光道，是刚刚的事情吗？

    王珅道，正是刚刚西北发来的消息，现在秦军主力全部东进京畿省勤王，陇西，秦省，河套，以及河西走廊防守空虚，我看这西北的局势，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黄公子道，如今也只能顾一头了。

    王珅道，不过这诸多不幸之中，倒是有一个好消息。

    席世光道，什么好消息？

    王珅道，是张家关方向的。既然胡虏把王庭的主力都投入到了西线，那东线战场必然兵力不足，秦军的于驷和齐鲁军的屈冶，守卫京畿的压力便会轻松不少。

    黄公子道，看来是胡虏明白，我朝各省勤王之军已经云集京畿，他们如果意味猛打我京师，未必会占到便宜，不如掉头去西线，趁我西北防御空虚，获取更是在的利益。

    席世光道，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胡虏经过塞北激战，虽然歼灭我部队数十万人，自身也元气大伤，再一味的决战，也会耗尽其国力的。

    伊公子接着问道，听说我们边关收容的溃军，就有近十万人？

    席世光道，十万人只是最保守的估计，现在南撤下来的，大都在大同和张家关两地安置。

    沐雨听到此处，便心里有了着落，开始盘算着明日启程前去张家关。

    不过此后众人说话之间，又提到了前阵子大同方向收留了一股前锋营溃兵的消息，让沐雨改变了计划，她决定前往大同，一定要找到杨长远，不论是死是活。

    10

    戎狄出兵西北的消息，是和张家关保卫战胜利的消息，一起传到京师的。

    伴随着这两个消息的，是俞孝林被革职赋闲，一大批俞孝林一党的官员，被免职审查。不过黎韬议由于虽然是黎党，却并未在这次出征时表现出太多的北伐主战，倒是没有被列入清算的名单。

    而最为棘手的问题，则是杜乾龙。如果俞孝林等人的问题，只是决策上的失误，那杜乾龙的罪责则更大。力主出兵，而在作战之中判断失误，向京师谎报战况等，都是可以列入欺君的死罪。

    但是杜乾龙毕竟是大将军，关于他的最终处理，皇帝还是十分慎重的。

    最终起决定意见的，却是来自戎狄方面的态度。戎狄的耶先汗首先提出议和，不过要求在议和之前，处理一批主战的官员，不然便再次集结兵力，猛攻张家关。

    皇帝和内阁都清楚，以朝廷目前的力量，根本无法再组织一次张家关保卫战。

    一代名将杜乾龙，就这样被处死了。而他昔日的盟友，内阁首辅俞孝林，则被派往戎狄王庭担任议和的主使，随同他前往胡境的，则是他的女婿涂宜。

    俞孝林奉旨前往戎狄王庭和谈，和杜乾龙被处死，以及于驷和屈冶同时进京，其实是在同一天。

    于驷和屈冶，以及身后的黄英，三人从德胜门进入京城。在张家关保卫战之中，三人结成了良好的友谊。而黄英在得知于驷之发妻早亡之后，便提议将自己的亲meimei嫁予他为妻。

    11

    于驷等人在面圣结束，离开皇宫的时候，便被一个声音叫住。

    叫住他们的人，是元妃，也就是那日在东苑的黄公子，黄英的堂妹。

    三人马上向元妃行礼。元妃回礼后，说道，哥，屈大哥哥，你们终于安全的归来了。

    黄英道，九死一生，只是这一战时候，我们家的机会便来了。

    元妃听着黄英说话的时候，便看着于驷，说道，这位便是于将军吧？

    于驷道，回娘娘的话，臣是于驷。

    元妃道，果然气度不凡，看来我哥哥要把他的亲妹子嫁给你，是个正确的决定。

    于驷道，能和娘娘成为亲戚，是臣的幸运。

    元妃道，今后我们家的事情，可还是要你于大将军多帮衬着，现在是个契机，于大将军应该明白本宫的意思。

    屈冶道，俞孝林倒台，一大批俞党之人也跟着下台。季天严入主内阁已成定局，但皇上既不想季党势力独大，又害怕季党势力撑不住现在的危局，所以势必提拔新的力量于中枢，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元妃道，所以我说对于我们而言，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你说呢，于大人？

    于驷道，臣不涉党争，但臣和屈大人是朋友，和黄大人更是挚友，所以请贵妃放心，黄家有事的时候，臣定鼎力相助。

    元妃听罢，便说道，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黄英问道，是何好消息？

    元妃回答说，我现在肚子里有了皇室的血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