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九章 阻碍
“没事。”因田一把拉过正要开口的阿元,对司马君璧道,“公主,五郎君,婢子和阿元有点事,先离开一下。” 说着不管阿元踢腾着腿的反对,直接把人拖出凉亭。 “因田阿姊,你在做什么?”阿元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忙问道。 因田看着她道:“该问你想要说什么?” “当然是告诉水奴阿姊,五郎君不想娶那个王家娘子啊!” “五郎君想与不想,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阿元一愣。 “那就是了。”因田看了凉亭一眼,叹了口气道,“你既然不能肯定,那若是五郎君是愿意的呢,你那样说不就坏事了吗?” “可是……”阿元嘀嘀咕咕的道,“我还是觉得五郎君不愿意的,就算要娶,他肯定也是希望娶水奴阿姊的。” “你呀!”因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凉亭里,只剩下殷暖和司马君璧面面相觑。 “暖暖。”司马君璧问道,“你不愿意吗?” 殷暖抬眼看着她,神情柔软,“阿姊觉得我应该接受吗?” 司马君璧想了想道:“至少也找不到不愿意的理由。” 殷暖微微垂下头,摆弄着方才君璧端来的茶杯,而后幽幽问道:“若是吾成了亲,阿姊会开心吗?” “会的吧!”司马君璧道,“若是如你心愿的,应该也会为你而高兴的。” “这样吗。”殷暖顿了顿,又问道,“那么吾成亲之后阿姊还会留在吾身边吗?” “自然……”本应该理所当然的回答。司马君璧却忽然顿住,自然什么?若是殷暖成婚之后,她该怎么选择?到时候他身边已经有了那个占据了他生命中另一半的人,自己留下做什么?帮助他吗?可是殷暖早已经长大,这个时候的他,早就已经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和帮助了吧? 所以,是该离开吗? “暖暖。”心里有了主意。司马君璧面色微微有些不正常的白。可是她像是忽然想清楚了什么,抬头看向殷暖,面色平静、语气从容的开口。“如果……” “阿姊。”殷暖轻轻叹了口气,打断她的话道,“这门亲事,吾会拒绝的。” 他忽然有个预感。阿姊接下来的话,是他绝不能听也不能接受的。 “暖暖不愿意吗?”君璧抬起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看着他。半响说道,“既然是你的决定,我自然是相信你能解决的。” 心里松了口气,可是却被她自己给刻意的忽略了。 殷暖心里又无声的叹气。他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着君璧面上缓缓恢复的脸色,心里的那一点失望忽然就缓缓的消失不见了。就算没说。但至少,她还是在意的不是吗?而且当务之急。是该想好怎么解决此事才是。 关于王家前来提亲一事,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赵氏从知道这件事开始,几乎气得不曾好好吃一顿饭。 王家是什么人家?殷暖不过是殷家庶子罢了,哪有资格攀上这门亲事?在他身后有一个谢家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若是再多一个王家,哪还了得? 正在这事,有婢女上前,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 “什么?阿昕又跑到树砚阁去了?” “是。”婢女道,“而且是指明去找那个叫做水奴的婢女。”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赵氏道,“这几年子妇无出,让他纳几房姬妾他推三阻四的,现在倒还好,为了一个婢女倒是巴巴的跑人家院子去了。来人,去把三郎君给我叫来。” 婢女应声而出,不一会儿,殷昕便跟在婢女身后走了进来。 “儿见过阿母。” “阿昕。”赵氏道,“听闻你又去找那个叫做水奴的婢女了?” 殷昕闻言,眼里有着不满一闪而过,他本以为此事已是瞒得很好,终究还是难逃阿母视线。不过面上依旧是一派恭顺,“回阿母,儿是因为……” “算了。”赵氏打断他道,“你也不必要给我想些有的没的借口,堂堂男儿,既然做了就承认便是。” “回阿母,是。”殷昕说着,抿了抿唇道,“儿是去找水奴了。” “你这竖子。”赵氏闻言,却又恨铁不成钢的道,“凭你殷家嫡子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妾室找不到,何必巴巴上赶着一个毁容的?” “阿母不要生气。”殷昕道,“阿母也说了,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儿也只是一直求而不得,故有些不甘心罢了。” “真的?” “真的。”殷昕道,“儿只是想着,凭自己殷家嫡子的身份,不过区区一个婢女都不能得到,心里就不爽快。” 赵氏道:“既然这样,这几年你为何不愿意纳妾?” “这……”殷昕顿了顿,面上有些为难的道,“实在是因为思琪善妒,儿不愿意家宅不宁。” “子妇到底年轻,多说说她也就是了。”赵氏听他并未因为婢女而沉迷,方放下心里,心头一转,问道,“我儿,你可知,为何你身为殷家半个主人,却连一个婢女都得不到?” “儿不知。”殷昕道,“许是这婢女心高气傲,许是思琪善妒?” “这些怎算是真正的原因。”赵氏道,“真正阻碍你的是殷暖。若非有他,一个婢女再有通天的本事,还能翻得了天不成?” 这一点殷昕自然也知道,不过在赵氏说完之后,他还是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并非是他对赵氏耍心机,不过是这么年来,他悟出的一点点求生之道而已。 “现在还只是一个婢女。”赵氏道,“他日只怕这整个殷家,都是他殷暖的囊中之物。” “阿母的意思是?” “当年殷暖身后不过有一个谢家而已,谢氏还不是谢家嫡出的,谢氏母子就能在殷家横行这么多年,若是殷暖再有一个王家撑腰,他还不翻了整个殷家?” 赵氏说的这一点,殷昕早在听说殷暖和王家定下婚姻之后就已经想过,不过,他却有些不屑赵氏的说法——殷暖身后就算有谢家和王家又如何,他身后也有一个赵家和马家,两方条件相当,他不觉得自己斗不过殷暖,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嫡子的身份。 所以这门亲事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是不是就终于有了一个得到水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