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章 灵药堂
蓟阳城依山而建，聂家便在挨着山脉的城西，楼阁遍地，屋宇连绵，几乎占据了整座城池的五分之一。蓟阳乃是大成帝国的南部重城，人口五十多万，非常繁华，它的五分之一有多大，可想而知。 在聂家，嫡系族人一般居住在中间，旁系则分散在两侧，至于类似“墨楼”、“灵药堂”这样的重要建筑，则大多数集中在中间区域的山脚处，那地方，也聚集着大量聂氏家族的高手。 翌日，聂空循着脑中的记忆，在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左弯右绕。附体重生后，聂空还是第一次走出家门，他要去的地方正是聂家的灵药堂。 道路两边都是青砖瓦房，随时可见聂家族人进进出出。他们所穿的是各种各样的袍服，说的话也有别于地球上的语言，不过聂空接收了这具身体的全部记忆，又经过了两天的消化，在听说方面没有任何不便。 听着脚下青石板发出的踏踏声，聂空感觉自己好像漫步在历史画卷中，迎面而来的是一种nongnong的古意。 走了大半个小时，淡淡的药香味钻入鼻孔，聂空知道，灵药堂到了。果然，在前面的路口左转，一座古朴的建筑印入了眼帘。建筑共有五层，约莫二十多米高，层层减小，总体呈三角状。 聂家灵师可以根据各自的修为，在不同的层级领取灵药。修为越低，所能领取的药物便越普通，聚灵师只能进入第一层。 原本聂空是想找点人参、灵芝、何首乌、冬虫夏草之类的补药来制作药汤泡澡，可惜将脑中记忆搜索了好几遍，都没有任何相关的信息。不仅如此，前世的其他中药，也是一样都没有。当然，也不排除身体前主人太过孤陋寡闻的缘故。 最后，聂空只好到这地方来看看。 在以前，聂空是没有资格进入灵药堂的，在这里，想进入第一层都必须有聚灵三品的修为。 一楼大门口站立着两名壮汉。看到聂空那瘦削的身影，两人都有些疑惑。平时进出这里的人物，即便是聚灵境界的小家伙，他们都能熟悉的叫出名字，可眼前这个干瘦少年，他们却非常陌生。 “见过青锋族叔。” 走到近前，聂空冲左侧那名满面髭须的壮汉拱了拱手。 在记忆中，聂空曾见过这人几面，他与父亲聂青阳同辈，名叫聂青锋，为人豪爽，据说修为已经突破至化灵境界。 “你是……” 聂青锋更是狐疑，仔细打量了聂空几眼，才发现有点眼熟。绞尽脑汁想了会，聂青锋忽地用力一拍后脑勺，恍然大悟道：“想起来了，你是青阳家的二小子？聂空……你是叫聂空吧？身体好些了没有？” “反正暂时还死不了。”聂空洒然笑道。 见聂空这般洒脱，聂青锋眼中多出了一丝异色。旁边的那名鹰钩鼻男子皱眉道：“青锋，你们认识？” 聂青锋点点头，有些感伤的叹道：“是啊，青洪，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聂青阳么？聂空就是他二儿子。三年前那次抓捕灵兽的任务，青阳兄弟和我都参加了。可惜，那次他没能回来。” “哦，聂空？就是那个修炼了十年，都还停留在聚灵一品境界的废物？”聂青洪冷着脸，毫不客气的道。 聂青锋尴尬地看了看聂空：“咳，青洪，不能这么说，这小子跟他哥哥一样，从小得了怪病，连我们家族的御灵长辈都治不了。不过他的毅力可比大多数风字辈的小家伙强多了，坚持修炼‘五星挪移诀’十年，从没放弃，一直没能突破并不能怪他。” “不管什么原因，废物就是废物。”聂青洪神色间露着一丝不屑，目光直逼聂空，锋锐如刀，“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来灵药堂领取药物。”聂空眼神没有丝毫退缩，直视聂青洪，神色平静，仿佛没有感觉到他言语中的轻蔑。 听到这话，聂青锋两人都愣了愣。瞬息后，聂青洪唇角已多出了讥诮意味：“领取药物？开什么玩笑？你一个聚灵一品的家伙到灵药堂来领取药物，滚吧，小子，哪来的回哪去，别在这里碍事。” 聂青锋略有些不满地瞥了瞥聂青锋，旋即无奈的劝慰道：“聂空，你还是先回去吧，如果是缺少药物的话……正好我家还有点灵药，晚上我送你家去。” “多谢青锋族叔。”聂空微微一笑，眼睛看向聂青洪，话锋陡然一转，“不过，这灵药堂，我今天是非进不可。” “好，够胆！” 聂青洪神色阴冷，他早就对家族发配自己看守灵药堂大门很不爽了，今天正好拿这废物发泄发泄。 聂空面色平和，缓步踏前。聂青洪嘿嘿狞笑，右手微微抬起，掌心一缕青芒灵蛇般钻入钻出。 “聂空，你……” 聂青锋惊急，这小家伙真是不知死活，灵药堂可是聂家重地，如果聂空硬闯的话，他也保不住这小子。 走到台阶前，聂空停住脚步，突然龇牙一笑，手掌轻飘飘地拍在台阶左侧那尊石狮子上面。狮子表面刻印着精美的花纹图案，当一抹翠绿灵力从聂空掌心钻入石狮时，那些图案竟迅速变幻起来，片刻后组合成四个字： 聚灵三品！ …… “聚灵三品？怎么可能？” 聂青洪满脸呆滞，不是说这废物修炼十年都只是聚灵一品么？怎么这“试灵石”显示的是聚灵三品？“试灵石”是聂家专门制作出来检验族人修为的，绝对不会出错，这小废物竟悄悄修炼到了三品！ 聂青锋愕然过后，有些意外：“好小子，没想到你居然修炼到‘聚灵三品’了。不错，不错。”聚灵师，聂家多得是，聂青锋虽和聂空不熟，却也知道他能修炼到聚灵三品，有多么难得。 “青锋族叔，那我进去了。”聂空说完，迈上台阶，从聂青洪身边经过时瞥了他一眼，嘴角一翘，那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在嘲讽他的有眼无珠。 “去吧，去吧。”聂青锋挥挥手，展颜笑道。 “站住！” 聂青洪不甘的低喝道。 聂空回身，笑眯眯的道：“青洪族叔，莫非你想违背族规？”说罢，聂空头也不回地跨入灵药堂。 “你、你……” 聂青洪脸色忽青忽红，显然被气得不轻。 聂青锋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道：“青洪，你都是化灵师了，还和聂空这小孩子计较什么？好了，好了，今晚灵药堂关门后，我请你喝酒。听说‘四海楼’最近来了新大厨，手艺极好，怎么样，去尝尝？”他知道聂青洪气量比较狭小，聂空无依无靠，要是让聂青洪嫉恨上他就不好了。 聂青悻悻地重哼道：“好，便宜这小废物了。” “……” —————————————————————————————————————————————— 灵药堂内，清幽静雅。数十个木架子依次排开在空阔的厅堂内。架子上整齐地置放着许多小木箱，箱面上写着药物的名字。此时，那些架子间正有好几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在选择药物。 各种各样的药香萦绕鼻端，聂空有些贪婪地抽了抽鼻子，对他来说，这种药香就是美味佳肴。 “族牌！” 一个苍老的声音骤然响起，吓了聂空一跳，侧头看去，就见门侧的暗影中，有个秃顶老头坐在桌后，正右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 聂空将腰间代表着聂家族人身份的小木牌解下，放在桌上，这种木牌非常精致，由聂家特制，外人极难仿制。 “登记！” 老头眼皮也不抬。 桌面上有有纸笔，聂空忙写下自己的名字。 “选药！” 老头梦呓般的喃喃道，“聚灵九品以下，一月可入灵药堂两次，每次选药不得超过五种，每种药物的重量不得超过二两。” “是。” 老头说话时，每两个字都会停一下，声音一顿一顿的，聂空听得有些难受。不过在这里他可不敢将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谁知道这老头是不是高手，于是连忙应声，向那些药架子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