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心欲切、一
月光下但见溪水清澈异常;忽又听得那女子娇媚旳声音说道:“我也去洗洗手。” 那男的又道:“那好,我们一起去吧。”声音中充满喜悦之情。跟着便听得有两人的脚步之声,高、殷二人忙屏住气息,不敢稍动。 高吟天眼见得两人走到溪水上游,跟着便有掏水和饮水之声;正当此际,忽觉得颈中耳畔香气弥漫。 原来却是殷倩倩已伏在他身旁,那殷倩倩吹气如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吟天哥哥,这两人我认识。” 高吟天有些好奇,问道:“殷姑娘认识他们么?好极了,他们是谁?” 殷倩倩得意的说道: “这两人是太湖游龙派门下弟子,男的叫卢文义,是掌门马伯昆的得意弟子,女的叫梁文青,是马伯昆的五师妹文伯兰的门下。” 高吟天对游龙派和马伯昆、文伯兰一无所知,便随口说道: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两个在一起,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却不知他们要去哪里?” 殷倩倩在他耳边答道:“看样子他们两个是在私奔。” 高吟天也好奇起来,忙问道:“这就是私奔么?他们两个为什么要私奔?他们的家人不想他们么?” 他从十三岁多一点就一个人独处,心中对私奔的定义只不过是私自离家出走,那么当年他自己也是私奔出来的,由此又想起阿爸阿妈,便又勾起思念之情,不禁随口问了出来。 殷倩倩没想到他会如此发问,一时间看着高吟天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却听得那卢文义道:“青妹,咱们已脱险境,你走得累了,咱们就在这溪边歇一会儿再赶路吧。” 那梁文青“嗯”了一声。但听溪边悉率有声,二人就溪边坐了下来。 只听那梁文青又道: “你料得定马文才、白文峰他们不会不会追来这里吗?”语音虽然娇媚犹在,但却有些微微发颤,显得甚是害怕。 又听得那卢文义安慰道: “青妹放心。这条山道再也隐僻不过,就连我师父也未来过,莫说马文才、白文峰没有走过,就算师父亲自追来,也决计不会知道。” 那梁文青似有点不信,又问道:“那你又怎么知道这条小路?”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卢文义道: “五年前三师叔为了争夺本派掌门之位,与你师父和我师父闹僵,以至于大打出手,最终不敌而逃,落得个背叛师门的下场,青妹你可记得么?” 梁文青道: “记得啊,当年三师伯诬陷你师父和我师父窜通,用了卑劣的手段夺去掌门之位,而你师父和我师父却指责他是受了日月派的指使。” 稍停,她继续说道; “当年大师伯曾说:三师伯这样做实则是要让我游龙派弟子甘心为日月派的走狗,大师伯自然不会听之任之,答应他们为非作歹,当时便要清理门户;是不是?” 卢文义接道: “正是,这一战三师叔大败而逃,游龙派中众位师叔自不肯放过,紧追不舍,定要将其擒获,以正其罪,可就在三师叔逃到明湖镇时,竟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失去了踪影,青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梁文青道:“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么?” 那卢文义有些得意地道: “当年我师父率领同门弟子追出太湖,那三师叔自持坐下良马,一路行向西北,却怎当的游龙帮众人的追赶,终于在一个叫明湖的小镇与我师父和两位师叔碰面,这一战让三师叔坐马丢失,落荒而去。” 说到此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停了一下又道:“说来也巧,那日我从宜兴赶至,见三师叔的马神骏非凡,竟然跟在我的马后不肯离去,我一时心动,便弃了自己的劣马,改乘三师叔的马,随众人追去。” 梁文青听到此时,便柔声嗔道:“趁火打劫么,这可称了你的心啦,难道那匹好马你师父就不想要么?” 卢文义听了她娇滴滴地又在打情骂俏,心中一荡,轻轻抓住她的手说道: “当时三师叔没了马匹,便只得展开轻功,只身向野外急奔,我师父怎肯放过如此良机,当下便追了下去,哪里还有空顾及其他?” 梁文青轻轻挣脱她的手,嗔道:“这可真便宜了你啦!后来呢?” 卢文义接着说道:
“当下我便随着众人追去,却哪知三师叔没了马匹,便三转两转,没入一处苇丛之中,众人一路拚命追赶,都不曾留意,哪知却一不小心,便闯入一片沼泽地中。” 梁文青轻轻地“啊”了一声道:“这可怎么办?可是三师伯故意引你们去沼泽地的么?” 高吟天和殷倩倩听得他如此一问,便一齐向那卢文义看去,要听他如何回答,却见那卢文义此时想了一想道: “到底是不是三师叔故弄玄虚,我也不得而知,只是众师兄弟见他奔逃甚急,都只道他急寻藏身之处,根本想不到这里是一遍沼泽,当下随后鱼贯而入。” “行不多远,便有好几人突然掉入泥泞之中,眼见得自己身子不断下沉,只吓得他们灵魂出窍,人人大喊:‘救命啊,救命,’后人眼见前面如此下场,当即停下不敢再追。” 梁文青听到此时,不禁脱口说道: “难怪当时众人都说三师伯当年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容逸去。原来情形却是如此!但这好像与我刚刚的问题无关啊?你却又怎生发现了这条隐秘通道呢?” 那卢文义又接着说道: “你别急,听我说下去就知道了;话说当时众师兄弟眼见前途危险,当下哪敢上前,我亦跟着众人勒马叫停。” “却哪知我不勒还罢,这一勒之下,坐下之马却突然发疯也似的向前急冲而去,刹那间已奔入沼泽地中,我心中一惊,急忙勒马,当时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高吟天和殷倩倩心中均想道:“这人当时一定是怕得要命,极想回头,可又回不了头。” 果然听得那梁文青问道:“你当时那是什么念头?” 又听得那卢文义答道: “当时我心中不断地大喊:‘回头是岸,回头是岸’却怎知那马竟然不听羁勒,任凭我如何拉扯疆绳,都只将马头拉得偏了。” “那马却不回头,仍向前直行,丝毫也不停留,我眼见回头无望,只吓得胆战心惊,心中不停地大叫:我命休也······” 梁文青此时见他停住不说,好奇心起,不禁又问道:“后来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