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朱策告天

    烈王大怒，立使大将郅鹰责问。齐王班惧，邯郸由又曰：“烈王方强，不可逆之。可约诸王联名上表劝进，以媚其心！”齐王从之，使邯郸由作表，并约楚、陈、梁诸王上疏推戴。

    邯郸由表曰：“秦盛于崤函，汉强于漠北。胡虏发嗜战之迹，倾覆汉天唐宇。遗民薇食，不取嗟来。极王弑立，暴政甚虎、大去清流，纲纪尽丧，神器蒙尘。幸有局阳之士奋起陈蔡，折冲中原，震动燕赵。今胡虏将亡，天下无主，攀龙者敢奏，早承汉唐以来一系，领袖亿兆。”烈王受表，付文武览之。李利出曰：“齐、梁、楚、陈诸王各怀私志，大王当速速正位，以立君臣之序，诸侯若逆帝诏，则有不臣之心，讨之有名。以齐、梁为先锋，楚、陈为后盾，一意北伐，清平可待。”烈王大喜，立命仁符、厉德于洛水筑坛。

    这日，齐、梁、楚、陈诸王悉至，伏拜于坛下。烈王衮冕登坛，亲展朱策，大声诵曰：“胡虏独夫，身本微贱，幸得汉室眷顾，视如昆仲，不料胡虏无义，乘隙起兵，倾覆我大汉世界，毁七庙于一炬、移神器于污门。寰宇无主，天下大乱。朕承五帝之血胤，虽起身寒微，然有仗剑扫贼、恢复旧物之志，天命在朕，故秉大义，即皇帝位。诚告皇天后土，不日大起义兵，法光武之功，行燕赵之讨，还九鼎于伊洛，告七庙于冥灵。希冀先帝垂佑，碧血力襄。”

    烈主受贺毕，定国号为大烈，建元炎德。烈主是为太祖。以世子昭为太子、厉夫人为皇后。召回崔军师，拜为丞相，总掌朝政。又封景仁符为晋王，都督内廷禁军。

    烈太祖祭天毕，归内室，笑谓厉皇后曰：“朕朝为布衣、暮为天子，富贵之至，何其速也！”厉后贺罢，密曰：“诸王侯既能奉陛下，亦能负陛下！今外有大磐帝国、熹王为敌、内有诸勋旧为隐忧，皇权势弱，陛下当借诸王侯之兵以扫外敌，待其俱败，然后图之！此妾之为陛下谋也！”太祖点首不已。

    再言磐大治帝在神都闻烈主称帝，日夜练兵，心中大惊，急谓诸臣曰：“昔日蕞尔小贼，今已成洪水猛兽之患！近日丞相基太虎已亡，太傅张明叔被困于渤海弹丸之地，可惜祖宗之基业将丧于朕手，诸公乃朝廷名臣，有何良策，可解大难？”

    大黄门赵必出曰：“陛下可暂退塞外，再图久计！”众臣皆惧赵必权势，纷纷附和。磐帝垂泪不已。忽一人提剑闯入，大声奏曰：“天下岂有流落塞外而能统御八荒者！今国事飘摇，姊愿联姻泗上之熹王，说其起兵攻取烈朝之后，以解国危！”

    众视之，乃息国夫人基太氏也。极王泣曰：“朕只有息国、卫国夫人为朕姊，卫国夫人已丧于管州，朕安忍岂卿！”息国夫人奏曰：“国破则家必亡，余生于帝王之家，不可囿于闺阁之私情，汉家王昭君尚能为国出塞，余乃帝室之胄，岂不如一汉女！”

    极帝泣曰：“国夫人豪决，直愧满朝文武、羞杀天下须眉！”即令大将赵由重兵护送息国夫人，从海路至泗水兖州。又封熹王为大司马、大方伯，总督东南诸军事。熹王大喜，尽纳之，斩汉公，以百媚公主为后。大将郑春和谏曰：“昔日项王杀义帝，天下失心。烈王称帝，背了公帝，本可讨伐，大王却杀汉公，自毁清名，深为可惜也！此纷乱之秋，主公当收罗英雄，领袖中原，扫平诸侯，匡扶汉祚，岂可与胡虏有染，授他人以柄！”熹王曰：“天下能与我争长者，唯烈主一人耳！吾正欲唆使其南北相并，吾乘机而取九鼎！”春和长叹而出。楚王吉光闻汉公被杀、熹王娶息国氏，令三军皆挂孝，出兵讨熹。又令赵修出使齐国，说动齐王屯兵泰山之北作疑兵，以分熹王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