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孩子与希望
第二天早上上朝，陈子远的心里很郁闷。 说是上朝，这已经跟李隆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只是大臣们坐在一起聊聊一些事情应该怎么办，说的再简单一点，就是想想怎样才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 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管大唐究竟如何如何，他们全都先管自己。你不能说他们这个不忠于大唐，因为他们是士族，本身他们在这，就是为了一个士族的支持。 很明显这次去，大家对待陈子远的态度都有所改变了。这帮人应该已经成竹在胸，毕竟这样的条件，陈子远灭有任何拒绝的可能。 到了前面，陈子远跟着说了几句话，紧接着，便把这件事说了。 他是以皇帝的口吻说的，这件事彻底爆出来，自然会天下震动。不过这震动，不会引起太多的回想。平民永远是平民，他们会认为这件事理他们太遥远。而那些跟这件事相关的，却又大多是士族。真正有影响的只是那些科举考上的人，他们不能在犯错，否则就会位置不保。 可是，谁又能保证自己永远都不犯错呢？ 这件事情所造成的震动很大，但反对的声音却不多。一般来说，这都是好的谋划。 可陈子远的心里却很苦涩，这打士族，李隆不知道打了多久。不光士族，就连自己这样的，李隆都没有放过。 不过陈子远还是打心底感谢李隆的，比起别人李隆的处理是杀死。对于自己，他的处理方式是给自己这般权利，让自己能够除了皇帝就权利光大。这样，自己的确不想反叛，却也活的很安稳。 陈子远看着这帮人很高兴的来，看着这帮人很高兴的走。自己已经是一个失败者，他败给了这群人，败得一塌糊涂。不过还好，权利还在，也就是说，自己的底线还在。 但是说到底，这是一次妥协。妥协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次数多了，也就成了一个平常的状态。陈子远更害怕的是通过这件事情这帮人尝到了甜头，之后，会继续变本加厉。那么时候，一切都将一不可收拾。 陈子远出来，坐着轿子往回走。在四平八稳的轿子上，陈子远还是能感受到天气的寒冷。 冬天，应该也要到了吧。 留个陈子远的时间并不多，北方的土地是借给匈奴的。等待来年开春，这借出去的地就要拿回来。想要拿回来，匈奴肯定不会那么轻松的就给了。这，就需要武力了。 武力？兵权？ 陈子远很无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虎符。 其实陈子远的心底想了一个更坏的计策，那就是直接用皇上的名义分一些兵权出去。只是那样，就会让中央集权变得分散，以后再想将兵权聚集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苍天给了陈子远这样的权利，也给了陈子远这样的难题。在一片薄冰之中，陈子远正缓慢的往前走，艰难而且艰辛。 三年之前，若是谁语言今天皇帝傻了，陈子远是那个维护大唐的人，谁都不会相信。毕竟，陈子远的名声并不好。在这件事情之前，陈子远几乎就是反叛的代名词。 这话不会当着陈子远的面说，不代表大家不会这么想。毕竟一个异姓王爷，手上还有权利，不反叛简直对不起他。 就这么胡思乱想，陈子远又回来了，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刚一回来，陈子远就听说了后面的一件事。 是月婵的， 就在现在，在月婵的面前摆着很多饭菜，这些饭菜肯定很可口，因为都是陈子远给月婵找的厨子。这些人的手艺，随随便便出去就能成为一个大酒楼的掌勺。 可是这样的情况下，月婵还是什么都吃不下去。 看到一些东西，月婵就开始恶心，有的时候会想吃一些酸的东西。这个季节不好四处去找山楂，但月婵的面前还是一大堆山楂摆着。 这种情况，哪怕月婵自己不清楚，都会有人清楚。 所以，一直跟着月婵的丫头现在找到了陈子远，跟他说明了这件事。 “王爷，王妃她一直不吃东西。”丫头说道。 “不吃就不吃，这样的事情你还来跟我说？” 陈子远忙的焦头烂额，听到这样的话并不是很高兴。今天早朝，陈子远在这帮人不明显的嘲笑声中顶着巨大的压力走了。现在，让不想再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家务事。 “不，王爷您听我说。” 那个丫头紧接着把最近的事情都跟王爷说了一下，包括月婵一些私密的事情。这些事情，原本除了丫头和月婵谁都不会知道。现在告诉陈子远，也只是为了让陈子远重视起来。 陈子远听罢眉头紧锁，道：“你的意思是说，王妃身怀有孕？” “可能如此。”丫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王爷一瞬间笑了，他已经好久没有笑的那么开心过。 其实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这种事，有个孩子，也只不过是有个孩子罢了。更何况，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 “快请人给王妃把把脉。”陈子远说道。 王爷话了，众人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月婵原本还能四处走动，这一下，直接就不让走动了。 月婵很是害怕这一切，不知道怎么自己就被这么看护起来。如若说，只不过是有些恶心，没想到就这么被看护了起来。 大夫前来，给月婵把了把脉，脸上的表情先是惊喜，紧接着，又是摇了摇头。 大夫问了月婵很多私密的问题，月婵红着脸如实说了。大夫的脸上还能保持微笑，不过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 他当然不会是因为这里生什么感到不高兴，能这样，完全可能是因为月婵的身体问题。 陈子远很焦急的在外面走来走去，他手上的事情全都放下了，耐心等待着结果。 这个那人嘴上说着无所谓，到了这个时候，什么都有所谓了。 “大夫，如何啊？”陈子远上前问道。 大夫摇了摇头，说道：“王爷啊，王妃的确是心怀有孕。” 听到这个，陈子远的脸上很是兴奋。不过看大夫的表情，陈子远又把自己的兴奋收回去了。 大夫的脸色并不好看，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紧接着，大夫说道：“可是王妃怀疑已经有三个月，但经血迟迟未封。可能是因为王妃的身体太瘦弱，又经历了太多的折腾。所以，这个孩子，可能保不住。” 这个大夫是个好大夫，跟王爷说话没有任何藏着的。这样的人，才能真正的治病救人。相比于那些藏着掖着非要说没事的大夫，陈子远很是感激。 “大夫啊，那您看看给我们开点药，如何？”陈子远说道。 说罢，大夫坐到了一旁，拿出笔墨，开好了一个药方。 这药方上面的药，全都是大补的。这样的药，一般的人绝对是吃不起。但这是王府，弄这些东西很是简单。 只要还开药方，就证明没有什么事情。陈子远很高兴，客气的请大夫吃饭，大夫很客气的拒绝。这只是走一个过场，二人还是二人，大夫领着一两银子走了，留着一脸愁容的陈子远。 陈子远的确很愁，一是因为这孩子可能保不住。二来，怀孕三个月。 三个月，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如若不是太瘦弱，月婵可能早就现自己怀孕了。可各种各样的事情搅乱在一起，让她没有第一时间保护自己的孩子。 其实更重要的事情是，三个月。 陈子远隐隐有些怀疑，这个孩子，可能不是自己的。 如若不是自己的，这个孩子就有可能是皇上的孩子。 想到这个，陈子远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别的事情都先放到一边，先，就是这个孩子一定要活下来。 陈子远没空去管别的事情，赶紧吩咐管家前去把药抓了，回来让王妃吃下。陈子远则是径直走过去，来到了月婵身边。 “王爷。”月婵弱弱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柔弱无骨，配合月婵现在半启朱唇的样子，很是迷人。 陈子远也是个男人，他承认这样的月婵会很迷人。不过现在，很明显不是时候。 “你怀孕，三个月。”陈子远说道。 特意找出这两个字来说，一是告诉月婵，她怀孕了。二来，是让月婵想想，这个孩子是谁的。 女人在这方面，记忆力肯定要比男人好的多。陈子远问了，就渴望有个答案。 月婵愣了半天，脑袋里飞旋转，不知道想了多少事情。之后，轻轻说道：“王爷···我···我对不起你。” “好了。” 陈子远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这种事情，说出来就不好了。 他还能稳住自己的心情，毕竟这个月婵，就是皇帝赐给他的。但是这种事情，没有男人忍得住。 陈子远出来了，现在他想的事情更多了。比如，皇帝的子嗣，这大唐唯一的皇帝，这唯一的皇帝的唯一子嗣？ 这个孩子若是能保住，那就是天选之子。大唐，肯定还有希望。 陈子远一阵感慨，想到大唐能好好的，他居然很激动。 他，原来是真的想要维护这个大唐啊。 陈子远自己都想不到。 陈子远几乎是一瞬间，又拿着奏折来到了皇帝的寝宫。 皇帝现在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看起来比过去胖了不少。皇帝的生活还是如此美好，如若是一般人这样，现在早就死在路上了。 陈子远手中的奏折只是一个托词，他需要一个托词，这才能来到皇帝这。 看到皇帝这样，陈子远已经习惯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气愤，月婵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居然是这皇上的。 “你有孩子了。”陈子远忽然说了一句。 皇帝什么反应都没有，孩子？他可能根本就没有孩子的概念。孩子在他的脑海里，或许只是一个简简单单词语，和今天晚饭吃什么并没有区别。 陈子远看了看他，他一直都没有想明白李隆为什么就这个样子了。一个人哪怕傻了，又怎么会一瞬间傻到这种程度？ 这个孩子哪怕是他的，陈子远都没有信心能让大唐继续活下去。 “李隆啊，你若是清醒了可是要记得。我陈子远，对得起你大唐。一直以来你们都害怕我祸国殃民，其实，我才是那个替你们守家在地的。如若我被这帮人害死你，李隆啊，你能不能给我个封号？” 陈子远应当是有感而，在这里说了几句。 李隆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陈子远很生气，他生气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皇帝，什么都不行，但是，这帮人却不得不伺候他。 “这个国家不只是一个人的，是千千万万人组织起来的。你这皇帝，我们拥戴就是皇帝。我们不拥戴，你就什么都不是。” 这是一句浑话，陈子远只是所有的气都加载了一起。他现在，甚至有点想打这个皇帝一顿。 当然，理智一直提醒着他不能这个样子。陈子远尽量克制着自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管家！”陈子远忽然一声大喊。 原本管家是不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但是陈子远在这里喊，管家就在这里出现了。 没办法，这就是管家，任劳任怨，不辞辛苦。 “王爷，您吩咐。”管家气喘吁吁的说道。 陈子远看了看他，道：“你果然在跟踪我。” 管家吓了一跳，的确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刚刚的一切，都是下意识的。 他的额头上一下子全都是汗水，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 这些变化都被陈子远尽收眼底，陈子远笑了笑，道：“你被害怕，在你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之前，我都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管家吞了吞口水，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陈子远这下痛快了不少，走了。 管家呆愣在原地，摇了摇头。 “王爷啊，我对您忠心耿耿。可您要是这么吓唬我，这，就不一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