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作诗
笑过之后,段赫盯着那湖面出神。 木易辰也望向了湖面,二人又是一阵无话。 或者说,想要说的话都在这平静的湖面里了。 记忆是一个美好的东西,他可能让人知道活着的意义。人诞生本就是白纸一张,正是因为记忆,才成了而一个活生生的人。 “木易辰,你,想过回去么?” “回去,怎么回去?去哪?” 段赫看向木易辰,道:“你不是知道如何回去么?回去之后,便有那逍遥谷,有那故事,有那江湖。” 说道这,段赫停下了,就连酒都醒了大半。 的确,这些听起来,都没有这里好。 这里也和逍遥谷一样,反而还少去了许多的争斗。 木易辰很是悲伤的叹了一口气,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想不想。如果一切都能追随自己的心愿,我不会出现在这。你,也不会出现在这。牢笼大多是准备给需要牢笼的人的,或许我们本就需要这样,才能想明白一切,不是么?” 段赫也叹了一口气。 “随意,我挺羡慕你的。木易辰,你那边,已经无牵无挂。可我,必须要回去。我还有兄弟在医馆,还有家人生死未卜,还有千上万水。还有,那个女人。” 段赫将那壶酒又放到嘴边,里面已经没了酒,只能零星喝到一点的辛辣。 “是啊,可能,这也算我的福气?”木易辰笑的很尴尬。 二人坐在这,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世上悲惨的事情太多,两个人身上发生的,不过是这些事里的星星点点。没人会挂念他们,木易辰消失了,也就消失了。段赫消失了,一段时间后也销声匿迹。哪怕是少林寺,哪怕是王端,哪怕是竺宿派,哪怕是北方的叛乱,也都会在一段时间后销声匿迹。 没人愿意一直记住别人的悲伤,也没人会渴望别人一直记住自己的悲伤。 就这么一直坐着,就这么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直聊到月亮的光芒不再遥远,黑夜也没有那般黑暗,逐渐有了些要天明的架势。 “天快亮了,要不回去睡一会儿吧。”木易辰伸了一个懒腰,一脸的疲惫。 哪怕是练武之人,这么干坐着一晚上,也有些乏累。 段赫则还是紧盯着这即将消失的月色,道: “不如,作个诗如何?这月色消失了,便不会再有了。哪怕下一个月色依旧璀璨,也不会再是这个月色了。” “也好,那,你先来吧。”木易辰道。 段赫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人在作诗的时候,大脑的所有思维都会凝聚到一起。这之后,过去的故事,现在的模样,心头涌上来的东西,会凝结到一起。这些凝结到一起的东西再次凝结,变成了那令人憔悴的句子。那句子再凝结,便成了让人神往的诗。诗歌能流传多年,一再其神,二再其魂。一个读起来能让人感到难过的诗,肯定都是一个心灵没有家的旅人凭空念出来的。这是诗,这是故事。 沉思了半天,段赫说了第一句: “话北风转年止缠。” 这句话,木易辰在一旁听了一脸的不解,问道:“你这第一句,我便听不懂了。何来北风?何来的年?” 段赫笑了笑,道:“别忘了,第一个字是话。这,便是我所思所想的。北风正劲,便是深秋。深秋转年,便有新秋。旧秋新秋,哪怕是再甜蜜的眷恋,也会淡上一分。” “好啊好啊,那你继续说下去。”木易辰笑了笑,这笑并不是发自内心的。或者简单一点说,他没想到段赫从第一句开始,就和一个女人有关。 段赫又闭上了眼睛,沉思第二句。 说是月色,脑海里浮现的事情却大多和现在的景色无关。有些是故事,有些是风景。结合在一起,成了一道独特的韵。这韵渐渐放大,将段赫包裹在其中,难以逃离。 “苍茫并迟染酒还。” “解释解释吧。”木易辰在一旁倒是清闲了起来,自己肯定是听不懂的了,要让段赫好好说说。 段赫咳嗽了一声,道:“苍茫之美,本难以言表。染酒之后,便是孤凉。这人饮酒,染了美景之故,方说出年止缠。” 木易辰又点了点头,心中忍不住赞叹。这,果然好诗。 段赫继续沉思,说出了第三句:
“天无回路良辰景。” “在这景色之中,一个人没了退后的意思,也可能是没了退后的路。于是,便想起了这么一句沧桑的故事。” 木易辰点点头,并没有打断段赫。 于是,这第四句出来了。 “总把Y阳缺半山。” 这第四句,乃是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段赫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又一个场景,却都和这句诗无关。 一首诗,就此出来了: 话北风转年止缠 苍茫并迟染酒还 天无回路良辰景 总把Y阳缺半山 这诗虽有悲伤,却又大气磅礴。特别是听了段赫的解释之后,木易辰深感这诗的秒。忍不住赞叹道:“好诗,好诗。” 段赫笑了笑,说:“这首诗,就当做是给这个夜晚留个纪念。我定当回去,定当离开这。木易辰,你就留着这首诗。待我完全了我做的,便回来找你。” “好啊。” 木易辰站起身来,动了动自己的身子,说:“那,我来给这首诗起个名字吧。” “好。” 起名字,这也是一门学问。木易辰闭上了眼睛,不知为何,听完这首诗,木易辰的脑海里全都是月婵。 月婵的一颦一笑,她每一次和自己的调皮大脑。只是不知道为何,他看不清月婵的脸。 木易辰又睁开了双眼,盯着湖面。 风轻轻吹拂过来,在湖面上荡起了一层涟漪,很快,这涟漪便消失了。 毕竟,所有的故事,都该有个了解的时候。 “这诗,就叫吧。” 木易辰道。 “北水止风南?” 这个名字比段赫的事还要怪,段赫也想不透。 “等到你明白了这五个字,也应该就能回来了吧。” 木易辰笑了笑,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