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疗伤
伤至大脑,又失血过剩,大夫不敢有一丝松懈,将自己毕生所学都用到了这里。 “凌里,你可要好起来啊,否则我如何见段赫。”大夫的心里更加紧张了。 他认识段赫,认识凌里,也认识月婵。只是一场变故,让这几个人都没能认出他的样子。 大夫从后屋里拿出了一块犀牛角,此乃他最佳的珍藏。止血上品,平日里从未用过,今日也拿出一块,细细研磨。 他治过不少大伤,其中也有过这头上受伤的。可那大多数都是被箭所伤,伤口虽深却不大。凌里的伤口却是又深又大,难以愈合。 大夫盯着凌里看了看,那张姣好的脸被一个伤口占去了四分之一,狰狞可怖。 将犀牛角粉敷上,大夫又拿出了一个蛇胆。 这蛇胆,乃是蚺蛇胆。蚺蛇有三个胆,一个止痛一个止伤一个止腹泻。大夫手上拿的就是止伤的胆,此胆也是珍贵,药效起价。拿起蛇胆用温水冲洗,撑开了凌里的嘴,他将蛇胆塞了进去。 一夜之间,段赫还在后面昏迷不醒,凌里倒在前面的地上,大夫不敢动她。问昨日陪着凌里来的月婵和王淼,俩人全都不知去向。只有大夫,前前后后忙了一夜。 夜以至深,大夫不敢睡。将自己所学皆用在凌里身上,测着她的反应。凌里身上的xue位已经被点住,却还时不时会抽搐一下。大夫满脸愁云,不知如何。 忽然,一阵“沙沙”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大夫仔细一听,声音是从房顶上传来的。虽然只有几秒,却暴露了他的行踪。 房顶有人。 大夫一惊,暗自沉思一刻,疯的一样跑向了后院。几乎在一瞬间,他又跑了回来,手上多了一块皮。 那块皮的颜色与地面相近,他直接将这块皮扑到了凌里身上,又弄倒了蜡烛,让屋子凭空多出几团云雾。 这还不够,大夫又从盒子里拿出一把草药的碎末,用蜡烛的火随意烧了下,烟雾四散开来。 不知道是何人要害凌里,可这大夫心里明白。那人必然还没走远,若是见到凌里被自己救治成这样怕是要再来惹事。大夫倒是不相信这等人功夫会比自己好多少,但此刻屋子里有两个人需要救治,自己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一切弄完,屋顶上也在没了声音。大夫也不敢闲着,趁着这个时间煎熬草药,思考救治方法。 “咚!” 门被敲响了一声。 大夫一惊,看向那扇门。门外有人,却只敲了一声。 屏住呼吸,大夫并未回话。外面也没了声音,敲门声只响了这一下。 “段赫啊,你快点醒来吧。若不然,我快撑不下去了。”大夫叹了口气。 草药熬好,屋子里满是药香。大夫掀开了凌里外面的皮装饰,将要缓缓倒进她的嘴里。 药被喝了下去,大夫的脸色好看不少。看来,凌里是有些恢复,已经能下意识的吞咽。 忙来忙去,又是天明。看到天光大亮,大夫才有些安稳,又跑去后堂照看段赫。 段赫躺在床上,眼睛微睁。 要说这毒,乃是奇门暗毒,若是普通人中了哪怕有他救治也难以恢复。段赫说到底也是一自幼习武之人,两天有余,便恢复了七七八八。 全身依旧绵软无力,段赫的意识稍微恢复正常,脑袋还想不清楚东西,天地一片混沌,像是在梦中又做了一个梦。 大夫推开木门,带进来了一丝冷风,稍微刺激到段赫那微弱的意识。 “醒了?”大夫轻声问道。 段赫无法回答,身边朦胧的声音让他不由自主地聚集了精神于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一片模糊,模糊逐渐略过,露出来了一片世界。 段赫看到了那个大夫。 他的脸发生了一些变化,可他的气质没有变。段赫躺在床上半生半死,却还是能够被那股气势感染到。 那是一种历经大事,看淡生死,藐视万物的气势。 看到他,段赫心里所挂念的事情终于可以放下了。一下子,他的双眼又闭上,沉睡了过去。 大夫也没再打扰他,将几个药用的熏香点好,离开了这里。 回到前堂,见凌里的伤稳住了,大夫终于松了口气,将凌里背到了床上。 外面‘沙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大夫一皱眉,却没再藏起凌里。
刚刚把凌里背出来,这声音就响了。此人定然是个高手,那声音,怕是故意为了自己才发出来的。 “不知何人在此,伤一女人,难道是大丈夫之为?”大夫喊了一声。 没人答话,门又被敲响。 “咚,咚。” 两个响声,一次比一次沉闷。紧接着便是一阵刺耳的拉拽声,门外不知都发生了什么。 大夫忍着怒意,没打开那扇门。如今自己已无当年之功,不敢再有造次。 这一夜,大夫一刻未曾合眼。 终于熬到天亮,那颗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看着大门,大夫的双眼通红,走上前去。 这白天给了他无尽的勇气——原本他是不需要白天做陪衬的。 门打开,外面一股凉风吹进来。漫天飘着雪花,分外美丽。 “原来,下雪了。”大夫呢喃了一句。 四处望了望,没有任何异常。大夫试着往外走一步,踩到了一个东西。 他一瞬间就感觉出那是什么,一个跳步,退回了屋子。 和他想的不差,地上,趴着一具死尸。 那具死尸已经被雪掩盖住,只剩下一只手露在外面,刚刚正好被大夫踩到。 “昨晚,难倒是他敲的门?”大夫一愣。 轻轻将盖在他身上的雪划开,雪下面,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身体已被冻得冰凉发硬,再无救治的可能。 大夫仔细看了看,这个人的胳膊就剩下一只,地上还有许多冻成结晶的血液。看来,昨夜此人是受了伤,跑来找他。 “唉。”大夫轻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自己纠结了一晚上的,居然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 大夫又回到屋子,将门重重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