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八十 斩草除根
熟悉唐天豪的陈仲等人自然都知道他有着怎样的逆鳞，虽然计划改变了也绝不会有半句埋怨，从隐蔽的雪丘出来后，各自分散着向畸形人群冲去。对于陈仲等人来说，这些畸形人实力实在不怎么样，甚至懒得动用枪械，直接抡起自己的冷兵器砍。 张飞自然是吼叫着冲在最前面，这家伙是一个猛将的性格，最喜欢冲锋。 珠儿、蒂伦贝妮、陈仲和楚瀚、杨戬、啸天犬也四处开花，迅速的收割着畸形人的生命。与他们相反的是，唐天豪这里反而十分安静，他没有采取暴怒的轰杀，或者是冲上去用消防斧将兰迪劈成两半，而是缓缓的，一步步的走向兰迪，有如盯住了猎物的猛虎。 不论猎物如何狡诈，百兽之王总是从容的穿行于林间，直到最后才发动致命一击。 惟其这样，兰迪才更感觉到恐怖的压力。汗水从他的额角不争气的往下淌落，在这样一个冰天雪地的环境下，他居然感到浑身躁热，该死的，这是心虚的反应吗？兰迪心里有些慌，对方那种恐怖的气势他只在阴阳双圣大人那里感受到过。 一种无力感悄悄爬上了兰迪的心脏，让他全身几近虚脱。 “别再过来！不然我劈了你！”兰迪终于承受不住压力，一边混乱的挥舞着三只开山重斧，一边色厉内茬的吼叫着。 唐天豪在距离兰迪三米远的位置站住了，这个位置十分巧妙，再前进一步就将跨入兰迪的心理安全圈，敌人的精神会因巨大的压力而崩溃。在这个位置上，既可以让对方感受到压力，又不致于让他以为自己还有逃走的机会。 “刚才是你吃了人rou？”唐天豪稍微抬起头，盯着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大许多的三只胳膊的畸形人巨汉，黑色的眼瞳中锋芒毕露，毫不掩饰对兰迪的杀意。兰迪甚至能从他身上闻到一股血腥的气息，该死的，这究竟是杀了多少敌人才能形成这种可怕的气势啊！居然能让我产生身在血海般的错觉！难道这家伙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吗？ 看着唐天豪那张棱角分明，而又充满刚烈气息的脸庞，兰迪隐隐的感觉到对方的杀意越来越盛，自己很危险！非常危险！！！但是在唐天豪钢锥般的目光注视下，兰迪却像是被天敌盯住的青蛙般不敢挪动分毫，双腿被恐怖的感觉钉得死死的。 见兰迪迟迟没有回答，只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惊恐的盯住自己，唐天豪那张充满阳刚和坚毅的脸庞露出了一个宛如死神般残酷的冷笑，“不敢回答吗？那也没关系……”说着，他随手一挥，将一个从身旁跑过的三手畸形人的头颅轰碎，失去脑袋的尸体一直向前冲出了三四米才抽搐着摔倒在雪地上，鲜红的颈血向外狂喷了七八米远。 腥臭的脑浆再一次扑到了兰迪的脸上，受到鲜血的刺激，兰迪终于从恐惧中清醒了过来，他大吼一声，三只开山重斧蓦地从上中下三个方位劈向唐天豪的身体，斧头还没落下来，尖利的破空声已经抢先响起，倒是有一把子蛮力。 可惜他对上的是唐天豪，长乐城里人人闻之色变的杀人王！死亡岛上无视铁獠和绝杀令的顶级强者！将军岛上一人横扫将军及其手下的死神！ “你该死！”森冷的语调，简洁的三个字，宛如死神的宣判。兰迪的眼前一花，不知怎么的三只重斧便离手而去，紧接着左右两只手被唐天豪钢铸般的手指一寸寸的捏得粉碎！兰迪再刚强也承受不住唐天豪这种源至特种战士敌后剿杀逼供的酷厉手段，顿时惨叫着全身软跪在地上。 唐天豪看着双手上沾满的鲜血和细密的白色骨渣，脸上的表情无喜无悲，丝毫没有放过敌人的打算。他的右手毫不犹豫的抓住长在兰迪胸前的那只最强壮的胳膊上，冷冷的道：“既然你敢吃人，就应该想过这种结局吧！” 黑色的眼瞳中杀意爆发，唐天豪的手上同时发力，只听“喀嚓”一声裂响，所有的畸形人刹那间全都听到了自己头领那种仿佛杀猪般的惨厉嚎叫声。一些还不太危险的畸形人惊骇的望过去，只见浑身浴血，宛如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唐天豪，一手按在跪在地上的兰迪肩上，一手高举着从兰迪身上硬生生撕下来还在抽搐的断臂，整个人散发出强烈如火焰般的惊人杀气。 “连婴儿和孕妇都不放过——死！” 下一秒钟，唐天豪冷笑着御掉兰迪的下颔，然后将他的断臂狠狠的从张开的大口中灌了进去。 腥臭的鲜血味道直冲上天，紧接着是屎臭味、尿馊味……弥漫在整个空气里，令人作呕！这一刻，亲眼见到族长兰迪被人用断臂刺穿喉管，被钉死在雪地上，翻着一双死鱼般白垩色眼珠子的惨景，几乎所有活着的畸形人都被吓得大小便失禁。 “这个人是魔鬼！他不是人！” “杀神！杀神来了！！大家快逃啊！” 原本就快要精神崩溃的畸形人顿时失去了最后抵抗的勇气，迈开自己的两条腿朝四面八方狼奔而去。这个时候，盘绕在他们脑海中的惟一的念头就是：该死的，我为什么不是六脚族的人？要是多生四条腿就好了！妈呀！ 在杀掉兰迪后，唐天豪稍稍渲泻了一点心中的愤怒和杀气，冷静下来的他朝远处的陈仲做了几个手势，陈仲了解的点点头。 剩下不多的逃跑的畸形人几乎全被张飞和蒂伦贝妮这两个新的军事发烧友用远程火力打击给灭掉了，只有陈仲这边故意放走了几个。 看着满地狼籍的尸体，陈仲吐了口胸中的浊气，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都是些该死的畜牲，再多死几个也不解气！”说着，他走到唐天豪面前道：“是想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村寨吧？” 唐天豪点头，“吃人的种族一定要斩草除根。” “那还等什么？”杨戬一手扛着三尖两刃刀，一手摸在啸天犬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快追上去全解决吧！我也很讨厌这些家伙呢！” “连同类也讨厌？奇怪的家伙！”张飞在远处咕哝道。 杨戬尖尖的耳朵一耸，脸色陡然一沉，瞬时像是布满了一层黑煞之气，“别把我和这些吃人的家伙相提并论，我和他们不是同类！”说着，他狠狠的瞪了张飞一眼，把他震得后退了两步，然后极为冷酷的带着啸天犬带头向畸形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张飞拍了拍心口，唐天豪和陈仲对视了一眼，大家一起跟了上去。 …… 三手族的村寨内，剩下的一些老弱妇孺正在积极的忙碌着。收到阴阳双圣大人向畸形人总寨迁徙的命令后，他们要准备的第一件事就是粮食。除掉村寨里本身圈养的一些变异生物，村里剩下不多的人还集合起来到人类聚居的地方打了几次猎，虽然村里实力强的人都跟着头领去雪谷了，但是对付那些脆弱的人类还是绰绰有余的。 果然最近几次打猎收获颇丰，现在村里最大的事就是赶着把这些rou都处理好做成干粮带在路上吃。 此时此刻，整个环型的村寨内正充满着热火朝天的工地般的气息，熟悉配合作业的妇孺们把一颗颗人类的头颅硝干腌制，然后是大腿rou、胸脯rou，甚至是生殖器都被腌干保留下来了。头颅是头领和那些勇士爱吃的，而腌制的人类生殖器具说对村里的男人有着意想不到的好处。 老人们也在一旁挥动着剔骨尖刀，熟练的从一具具人类的尸体上把各处精rou分类的切割下来，看这熟练的配合度宛如流水作业一样，显见他们干这种事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纯粹的熟练工种。 正将村里的几百口人忙得不亦乐乎，将存放人rou干粮以及动物rou干粮的仓库堆得越来越高时，一声凄厉的惨叫蓦地打破了这片祥和而忙碌的氛围。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老人们和妇女们纷纷睁着自己茫然的眼睛，用畸形人特有的古怪语调互相询问着，向着村口看去。很快，他们就看到有三个跌跌撞撞的人影从村口里跑了进来。 “啊！那是跟着头领一起出去的阿纳，还有沙力和沙耶……”一个眼尖的三手女人惊叫起来。 他们三个不是跟着头领出去的吗？怎么会这么狼狈的跑回来？还有头领和其他人哪去了？所有村里的人此刻都不由感到了一种隐约的危机味道。 几十秒钟后，那三个“侥幸”逃出升天的终于跑进了村中心，对着停下手中工作的男女老少“卟嗵”一声跪倒在地上，一个个跟刚跑了马拉松一样，胸口急促的起伏喘息着，全身被汗水和一股屎尿馊味所包围。 “天啊！你们难道是掉到粪便里了吗？”一个表情凶狠的老人拄着拐棍冲上去，对着三人劈头盖脸的一番臭骂，“头领呢？头领哪去了？” “死了！全都死了……”呜咽的哀号声瞬时将所有人都惊呆了。 “死神，我们得罪了死神啊！”另一个逃回来的人也跟着号哭。 最后一名逃生者无意中看到成堆的人腿和头颅，顿时像是被抽了一鞭似的跳了起来，他的嘴巴大张着，艰难的呼吸着就像是落到暗上濒死的鱼，两颗眼珠几乎从眼瞒里突出来，“拿走！快点全部拿走！死神憎恨吃人者……”他的神经几乎陷入了狂乱，三条手臂一齐挥舞着，口里吼着毫无逻辑的话。 “什么死神？冰原上只有一个神就是阴阳双圣大人啊！”村民们不由满头雾水，还没等他们从“头领以及其他人全军覆没”和“死神来了”这两个混乱的信息中想明白过来，就见到一枚拖着长长尾焰的飞弹蓦地从村口射了进来。 “轰！”剧烈的爆炸声让这群头脑简单的畸形人们明白了过来——什么都别想了，死神来了，快逃命！ 当看到村寨里的老弱妇孺狼狈的逃命哭号时，陈仲不由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向身边的唐天豪问道：“老唐，你看……” “看看那些孩子。”唐天豪冷笑着指了指，陈仲顺着唐天豪的指示看去，只见那些忙于逃命的老人、妇人、孩子，竟有许多还不忘在成堆的人rou尸骸中狠抓上几把，有不少孩子是一边咬着鲜血淋漓的人rou一边在逃命。 “这样的族群，这样的孩子，你认为他跟我们人类还会是同类吗？留下这些种子，若干年后对人类会是一种怎样的局面？”唐天豪的声音越来越冷，他知道在这些兄弟里楚瀚的性格最沉稳、张飞最跳脱、蒂伦贝妮最顽皮、珠儿不用说了，最听自己的话，他们这些人都不会对屠杀畸形人有任何意见。只有陈仲，他最善于思虑，甚至有时还有点小小的狡猾，惟其思虑多，所以临敌杀伐每每决断不够，欠缺一股狠劲。虽然之前的一番生死战斗已经令陈仲的性格变得刚强了许多，但是偶尔，像眼前的这种情况，还是会令他生出一种不该有的软弱。 “我当年还是特种兵战士时，教官告诉我一句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说完，唐天豪毫不犹豫的一手拿起虎式重狙对着人群密集的地方开火，一手挥动着消防斧将近距离内的畸形人纷纷劈成两段，无论男女老少。 这是残忍，也是仁慈。对敌人残忍，对自己人仁慈！ 一瞬间，陈仲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然后拔出长剑跟在唐天豪后面冲了上去。其他人早就在他和唐天豪对话的时候冲杀了个不亦乐忽，陈仲解开了心结自然不甘落在兄弟们的后面。 长枪、长剑、三尖两刃刀、厚背砍刀、消防斧，一件件冷兵器化作死神的铡刀，无情的收割着敌人的生命，将一个个畸形人的鲜血释放干净，留下满地的尸体。 虎式重狙、微冲、火箭炮、掌心雷，一个个热兵器吞吐出致命的火焰，将畸形人的身体仿佛玩具般的轰成渣，打成蜂窝，抛飞上半天，打成筛子。 冷兵器和热兵器的巅峰此刻被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硝烟、炮火，无情的砍杀，交织成一曲死亡的摇滚，疯狂的吼叫、濒死的咆哮，像是其中最激扬的呐喊歌唱。 一曲终了，满地狼烟尸体，整个村寨里再也找不到半个活着的畸形人。老规矩，在唐天豪的示意下放跑了几个畸形人，这些人做为种子，将会带领唐天豪他们找到临近的畸形人村寨。唐天豪已经打定了主意，凡是畸形人村寨，找到一个就灭一个，至于令阴阳双圣实力减损太多，对付恶魔杀戳者时吃亏这些，早就不在唐天豪的考虑之内。 让阴阳双圣和恶魔杀戳者都见鬼去吧！现在我只想将吃人的物种全部杀光！ 临走的时候，唐天豪放了一把火，将堆积成山的人类尸块点燃。看着滚滚的黑烟冲天而起，闻着那股刺鼻的焦臭味，唐天豪仿佛听见了在火焰中有无数人类的灵魂正在痛苦的哀号，惨诉着他们无辜被屠杀的悲愤。 陈仲他们在一旁看着陷入沉默的唐天豪，一个个摒息静气的生怕打搅到他，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唐天豪心中的那种沉痛，即使他的表情依然平静，但是从他那握到指节发白的拳头，以及透露出愤怒光芒的目光中，大家已经能够感受到他的心意。 别的种族怎样我不管，但是身为人类的一员，我有责任守卫自己的种族。所有犯我族类者，杀无赦！ 这是曾经做为一名特种战士，以守护人类为己任的唐天豪发出的无声的宣言。 而奇妙的是，所有人都仿佛听到了唐天豪这句心里的话，甚至是杨戬也微微点了点头，金色的双瞳注视着唐天豪的背影，淡青色的脸庞上毫不掩饰的闪过一丝激赏。 “好了，走吧。”在心里对死去的人类做出报仇的承诺后，唐天豪平静的转身，那张坚毅的脸庞上再无任何情绪波动，只是眼睛深处那团燃烧的火焰仿佛更加旺盛了。 那是叫做复仇的火焰！ 凡犯我人类者，杀无赦！ …… 唐天豪这种放网捕鱼，然后故意漏掉几条小虾米的做法，无异是非常老辣的。这是一种诛连九族的绝户计。凡是在冰原上生活的畸形人种群必然相互熟识，而他们本村遇到灭亡危机时，侥幸逃命的人第一反应就会是投往最近、最强大的村寨。 这样一来，一直衔尾追杀的唐天豪等人就等于有了一条指路标。冲上去灭掉其村寨后，再放跑几个，再继续追击，以此类推，直到灭掉大部份没来得及撤入阴阳双圣畸形人总寨势力范围的村寨。 按照这个计划演进，唐天豪和陈仲等人一天之内狂奔了三百余里，一连灭掉了七个村寨。直到黄昏降临时，他们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第八个目标——双头族的村寨。 对于唐天豪和陈仲、张飞等人来说，这个村寨和之前的七个村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惟一的不同只是这个族群每个人都有着两个脑袋两张嘴，吃起人rou来比起其他的畸形人种族更快一些罢了。 “死！”唐天豪看着这群惊慌失措的不知是可怜还是可恨的敌人们，冷冷的做了个手掌下切的动作，以陈仲为首的众人立刻拿起武器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是对敌人仁慈还是该对自己仁慈？在一场场的杀戳中，众人已经坚定了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