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女神或jiejie
“伟大的北地勇者，我的朋友，你知道怎么打开通向地面的传送门吗？”巴布瑞恩。 恶魔们总是把勇者挂在嘴边，大概是因为‘勇者’就是‘弱者’的意思吧。只有以弱战强，才是勇气的证明。或许我在它们眼中只是个拿着强者之剑的弱者吧。的确，没有这把强者之剑，我的下场显而易见。于是，我说道：“知道，但我还没决定要帮助你。‘朋友’目前只是一个单向称呼。我也有一些恶魔朋友，但她们告诉我，深渊恶魔是不值得信任的。” “不守信用的，只是大部分深渊恶魔，但并不包括我们。‘立伦魔地’长期被自律型魔鬼统治，我们对契约是很在乎的。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进去参观一下。”巴布瑞恩指着背后传送门的方向说道。 进了它们的地盘，我的对手就不是5只了……于是，我说道：“好吧，我没理由不相信你。因为我拥有能让你无法不付出代价的‘契约签订权’。这种契约连我都找不到违背的方法。如果你能成功，我会衷心祝福你。” “什么契约？”巴布瑞恩。 “来自我主的神术。哥洛伦圣域的最高支配者，仲裁者，恶意的吞噬者，它所给予我的特权。”我说。 巴布瑞恩看到我施展出的神术纹章后，单膝向我下跪，恭敬地说：“原来你是哥洛伦圣域首席大邪神的使徒，难怪拥有如此实力。我……巴布瑞恩愿意结交你为‘利益共同体’，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好吧，那么我们来订立契约吧。首先，强制契约是我们大家都不喜欢的。你们习惯了自由，而我则渴望着自由。对我们来说，3天的强制安全期已经足够了。在契约期间，可以不答应对方任何事，但答应过对方的事一定要做。即使因能力或机原而做不到，但至少内心不能想着‘向反方向做’，即立场一致。双方任意一方都有权撕毁契约，但撕毁后对方会马上知道，而且即便契约被撕毁仍然有3天有效期。”我说。 “简单点说，就是保证‘翻脸后3天内不能伤害对方’吧？”巴布瑞恩。 “对的。”我说。 “类似心灵枷锁？”巴布瑞恩。 我摇摇头说道：“对我而言的确是心灵枷锁，因为主人的契约本来就是无法违背的。但对你来说，契约是可以违背的，只是，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巴布瑞恩。 “会被传送到我主的面前，由我主进行仲裁。”我说。 “这不公平，我可没听说过有谁能从哥洛伦逃出来。何况是传送到那只怪物……哦，不对，是那位伟大的邪神面前。你这个神术，该不会是用来送点心的吧？”巴布瑞恩。 前辈们的确是这么认为的，这个神术最大的用途恐怕是给我主送食物……也许就因为这样，我们才拥有这个神术的使用权。事实上，作为仲裁者，我主的确是不怎么公正的，凡是送到它那里的生物，只有3种下场。要么被看上了，然后被吃掉。要么像我一样，吃掉以后又被吐出来，然后成为奴仆。要么没被看上，然后被吃掉。呃，总的来说，终究是要被它尝尝味道的。 “巴布瑞恩阁下，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不久前就有个家伙从哥洛伦圣域跑出来过，而且还不是用‘逃’的。他叫‘尼卡’，是一位高明并且强大的魔法剑士。最重要的是，我曾经跟他交过手，虽然没能战胜他，但我不认为他比巴布瑞恩阁下厉害多少。他的出身仅仅只是一个最劣等的人族！而不是伟大的深渊恶魔。但他不仅顺利离开了哥洛伦圣域，而且临走还砍杀了一位名义上仅次于我主的强大邪神。好了，你说吧，难道你自认自己将来不会比那家伙更厉害吗？至少，我是一直都想要超越他的。”我说。 “的确呢，但我们深渊恶魔一向都是现实主义者，我认为我现在遇到你那位强大的主人，只有死路一条。对了，我的朋友，你那么上心，该不会是想送我过去吧？这样不够朋友啊。”巴布瑞恩。 “呃，我想，你跟我成为同伴，对你来说也不坏吧？所以，你不应该这样怀疑我的。自由契约本来是不应该违背，否则你就别签嘛。你说是吧？你怎么可以还没签订就想着违背以后的下场呢？你这让我怎么相信你？而且我主的公正是不容置疑的。虽然有很多无知之徒对我主存在偏见，但在更广阔的地域，我主素有公正无私的美丽女神之名。”我说。 “呃，美丽女神，得了吧。我又不是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弱智信徒。好吧，这契约，我要研究几分钟。”巴布瑞恩。 片刻后，最终还是在我主的神术下，完成了契约仪式。 “现在先由我去说服修女们，如果成功就放你们上去，失败的话，我们再想办法在别的地方架一道传送门。”我说。 “你会建传送门？”巴布瑞恩。 “当然，要不，来自哥洛伦圣域的我怎么会站在这里？我可不是奥纷大陆的人。”我说。 “你不是剑士吗？”巴布瑞恩。 “应该算法师吧。因为对手是抗魔能力强大的你们，所以刚才我没有卖弄罢了。我本身在冥界的时候，主修黑暗门亡灵系魔法。后来到了奥纷大陆，才开始对元素门火系魔法感兴趣。最近在哥洛伦圣域，加修了我主的神文门空间系魔法。剑术只是业余的，要不是最近得遇名师指点，茵菲迪斯之剑对我来说，大概会更像一根魔杖。”我说。 在我远离巴布瑞恩，靠近进来的传送门时，思可从石柱后面走了出来。 “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我疑惑地问。 思可向我施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回神使大人，只是隐身了而已。” “神使？”我疑惑地问。 “因为您行使了我们的女神‘温娜’的公证契约，这是只有神使和祭师才能行使的神权，但在我们的教会中，只有女性才有资格成为祭师，这说明您只能是神使。而且您拥有古老文书中记载的‘暗言王’手中的‘茵菲迪斯’之剑。原本我以为您可能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得到了，现在看来，这本来就是您从暗言王那里带过来的。请原谅我之前的无礼。”思可。 这所修道院信仰的神，居然是我的现任主人？ 呃，不过想来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山上尼斯的城堡就是我的前主邪神‘思卡奈’的羊圈，而她们的分支教会，曾经给我贡献了一把逆十字剑的玛伦修女那伙人就是信邪神‘斯利’的。现在思可她们信邪神‘温娜’的话，刚好凑齐了哥洛伦圣域威名远播的三大邪神了。嗯，全部都在奥纷大陆的北方开了教会。而我，这个卑微的奴仆，刚好被它们玩弄在鼓掌之中，三个都跟过…… 神的奴仆就是神奴，换个好听点的名字就是神使，在教会的眼中似乎有着不低的权力，但在教会以外的势力眼中，大概也就是异端家里养的名种狗罢了。 记得4年前，我拿着精灵族的圣剑，出现在精灵族公主的城堡中，立即被砍倒了，还成了阶下囚，下场自然是被处以死刑了。而现在，同样是拿着别人的圣剑，却得到了截然不同的待遇，这让我对那位买下我的主人，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认同感。这让我疑惑地思考着，也许我一开始就是温娜的使徒，生活在思可她们的教会，大概会很美好。而实情是，我一开始是思卡奈的使徒，在思卡奈的羊圈里，生活得十分尴尬。我被我喜欢的人，我所要守护的人当成了间谍和敌人，遭到了驱逐。即便到了现在，尼斯的城堡对我来说，依旧是个遥远的地方。 接下来，我在思可的带领下，回到修道院一楼的大堂见到了修道院的院长‘柏梅娜’。这是一位真正的神秘主义者，全身完全包裹在黑袍中，袍帽盖得非常低，即便在正面也无法看到她的双眼。 柏梅娜将右手放在胸口，率先向我施了一礼，然后当我学着她的动作还礼时，她制止了我，并解释道：“这是我代表修道院向女神的使者所表达的敬意，不是任何传统的礼仪，所以您不必也不应该还给我同样的礼。” “抱歉，我不知道。”我说完后，还是学着她的方式向她还了一礼，然后解释道：“我不了解你们的礼仪，但这对我来说，只是个简单手语。意思是，我有把你放在心上。那么接下来，说说我们的事吧。我并不是像你们所想的那样，由某位伟大的女神派遣到这个地方来，干些很正派的事情。事实上，我只是为了我自己的路费来到这里，目的……嗯，跟你们没多大关系。而且，我也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理由是，你们和我有着同一位主子。尽管我们对它的称谓，不太一样。” “毫无疑问，您是女神派来的使徒，或许您自己并不自知。女神派您来，一定有着特殊的用意，所以修道院会全力协助您。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们会尽力满足于您。”柏梅娜。 我就是怕她这样，我明明是办私事，而她却以为我是在办公事。如果我接受了她们的帮助，被她们那位伟大的女神阁下知道了，我该怎么办？因私废公吗？ 其实因私废公，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消耗了我主名下的资源就是我的不对了。于是，我问道：“如果我是在我主的引领下，来到这里的话，那么你认为，我主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自然就是您来到这里的目的。”柏梅娜。 “你意思是，由于我主知道‘我想干某件事’，所以就派了我过来吗？”我疑惑地问。 柏梅娜摇了摇头，说道：“不完全是，正确地说，应该是，由于女神阁下有了某个意愿，所以您才会想到‘要干某件事’。否则，为什么您过去没有想到要干这件事呢？” “这完全是我自己的意愿，而不是其它意志强加于我。”我恶狠狠地摇了摇头。 “如果您坚持这么认为的话，那您也可以这样认为。反正，在我看来，对必将发生的事情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柏梅娜。 这个神棍！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过算了，既然她说是女神，那就是女神吧。也许她所说的，只是她自己心中的女神，而不是我所想的那位…… 就像……我也曾经想象过我主是一位温柔可人的jiejie，而事实并非如此……它既没有属于jiejie的心灵，也没有属于jiejie的身体，但如果我一定要把它当作jiejie的话……如果我一定要认为她是爱着我的话……还是可以办到的，这大概就叫‘一厢情愿’吧？ 就像……我过去认识的很多傻瓜，包括前辈们，也都是活在自己的想象中的笨蛋。比他们更傻的我……大概没资格说他们的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