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风潮即变

    房中，当老班主听到付轩要与他合作时，脸色凝重了起来。

    “许班主，你说，我刚才唱的那段戏会不会受人欢迎呢？”付轩淡淡的说道。

    老班主深思片刻，给了付轩一个肯定的答案，“依我想来多数人都会喜欢的。”

    “为了保险起见，许班主可以先唱给你们戏院的那些人听一下。”付轩说道：“我刚才给许班主唱的那些腔调，应该难不住许班主吧！”

    “实不相瞒，付公子的这黄梅戏朗朗上口，非常好学。”老班主在付轩的教导下已经会唱了，他有唱戏的底子在刚才唱了两句，付轩感觉比自己唱的好听多了。

    老班主让付轩在房里等他一会，独自出门，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唱两句黄梅戏让他那些戏班里的人都听一下，看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没多久，老班主就兴奋的回来了，所料不错，那戏班里的人都觉得非常好听，拉着老班主让他继续唱下去，奈何老班主只会几句啊！

    “付公子，你刚才说生意……”老班主确实还未明白付轩找他来的真正目的，满脑子疑惑。

    “我要让你们唱我编的戏。”付轩投声有响的道。

    老班主吃了一惊，他觉得不可能，以为自己听错了，要开创一个戏曲的流派，那是何等艰难的事情，人家自己不唱，却让自己唱？

    青丰县这一带广为流传的是采茶戏调，还有别的几个曲种但都不大好听，不受欢迎，若这么好听的黄梅戏唱出去，大家肯定会觉得新鲜无比，再加上又是一个崭新的故事，听名字《天仙配》就够诱人的。

    付轩懒得与他多做解释，说道：“只要按我说的做，你们戏院保准赚大钱，一旦这黄梅戏推广出去，你们戏班就是黄梅戏的开派之祖，而戏班的人都成为开派元老，这是用银子换不来的荣誉吧！”

    老班主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但随即神色一暗。

    付轩胸有成竹道：“许班主是不是担忧，这戏朗朗上口，如果大受欢迎其他戏院就会盗学过去，这样就不占优势了？”

    老班主点头。

    “许班主放心，即便他们学会了唱腔，但他们编织不出经典的戏剧来，实不相瞒除了《天仙配》这出戏外，我手下还有许许多多的戏本，每个故事都能让人精彩叫好，别人只能模仿跟在屁股后面走，等他们什么都学会了，你们戏院的名气也早就打出去了，到那时自然还会有应对的方法。”

    付轩不紧不慢地道，无论是电视或者电影，即便翻拍的再好，也压不过所谓的正版，因为正版人物形象已经印在人们的心里面，是无法取代的。

    在前世翻拍电视剧的那么多，有几部口碑能压过老版的呢？

    许许多多的戏本？那是多少个啊？老班主震惊的看着付轩，忍不住到底凉气，戏曲界什么最值钱，就是经典的戏本啊！

    一个经典的戏本可不是那么容易诞生的。

    有一个好的故事，即便唱的不好，也能稳稳的吸引住人，唱戏唱功固然重要，但戏曲的内容也十分重要啊！若是许许多多的好故事相继在自家舞台展现，那是什么概念？

    “许班主其实想挣钱并不难的，日后青丰县第一大戏院的名号非你们莫属，甚至可以震声苏州。”付轩郑重的说道。

    这时，院中想起了吵闹声。

    许班主皱眉，付轩和他一同走了出去。

    “姚大担，别打了小林也不是故意的。”

    “是啊！姚大担，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嘛！”

    院中一个身材高挑的的男子，此时使劲踢打着地上的少年，地上的少年蜷缩着身子，苦苦的承受着。

    “我让你王八蛋不长眼，我踢死你个狗~杂~种……”被称为姚大担的男子边骂变打，周围的几个卸了妆的戏子，只在边上苦劝，却不敢阻拦。

    姚大担并不是他的真名，他姓姚，只因他是戏班里唱功做好，也是外界名气最大的一个，挑着戏班里的大担子，故而戏班里的人称呼他为姚大担。

    姚大担出了名的暴脾气，戏班里的人都有些怕他，不管谁惹到他不是打就是骂，特别是几个学徒小生做事稍有差错就会惹来他一顿大骂，挨耳光也是平常的事。

    今天被打的小林，也就是带付轩找老班主的笑面小生，只因扫地的时候不小心把脏东西弄到了姚大担身上便被大骂了一顿，可能小林顶撞了两句，结果迎来一顿暴打。

    “住手。”

    老班主急忙跑了过去，付轩也微微动怒，还有这么欺负人的？他对小林的印象不错，看到他被打的鼻青脸肿，心中气愤。

    “姚大担，你干什么？”老班主冲推开姚大担之后，嚷了一嗓子。

    姚大担冷不丁的被推了一个踉跄，转身就想发火，但看到是老班主时，扬起的巴掌没敢打下去，说的话却是很冲，“许班主，我打徒弟，你插什么手。”

    他也好意思称人家的师傅，这家伙自私的紧，平时除了让他几个徒弟干活根本不教他们东西，几个徒弟只能靠偷学本领。

    “我是班主，有你这样当师傅的吗。”老班主也急了，一直以来姚大担都没把他放在眼里，他也算是姚大担的半个师傅，自从姚大担出名之后，越来越无法无天目中无人。

    奈何戏院还需要姚大担这根大梁，老班主一直忍着他。

    班主？姚大担不屑的冷哼一声。

    “你……”老班主气的全身发抖，“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事你少管，再嚷一句，你信不信老子甩手走人，一帮的饭桶，若不是老子的唱功好能招引些群众挣点钱，戏班子早他~妈~的挎了，你这个班主是怎么当的。”

    “你……”老班主气的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若不是他年迈嗓子蜕化，哪用的着姚大担来挑大梁。

    “老班主，何必跟这种人动气，他想走让他走便是了，我还不信离开了他大家还能饿死不成？”

    付轩上前安慰道。

    “你是哪冒出来的东西，这里有你什么事？”姚大担真是一只疯狗，逮谁咬谁。

    付轩眼神一寒，冷冷的看着姚大担，“你信不信我叫人打算你的狗腿……”

    付轩放下一句狠话，姚大担皱眉，对方好大的语气，他有些摸不清付轩的虚实，付轩穿着虽不光鲜，但也不像是穷人，心中发虚，“你是什么人？”

    他就是典型的那种欺软怕硬的主。

    “足以能收拾你的人。”付轩眯着眼，带着藐视的目光看着姚大担。

    姚大担咽了口唾沫，不想服软，但也不敢冒未知的危险，戏班里的都是穷人家，可以任他欺负，但在外人面前他也不敢太嚣张。

    付轩懒得再去理会他，转身对老班主说道：“许班主，我的戏里面不需要此人，让他做男主角。”

    付轩指着挨打的小林说道：“他最适合董永的角色，我也相信他能做到最好。”

    老班主终于咬牙说道：“好，一切都听付公子的。”

    老班主已经豁出去了，他听付轩的成败在此一举，若再这样耗下去，戏院早晚得挎台，不如赌一次，主要是付轩的黄梅戏已经打动了他。

    “姚大担，我们这个庙小，容不下你，你自便吧！”这句话老班主想说好长时间了，终于说出口了。

    “哼，老子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姚大担重重的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他一直觉得只有“一枝梅”那样的大戏院才是自己待的地方。

    姚大担走后，付轩望了望天色，太阳都快落山了，他对老班主说道：“许班主，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明日我会把《天仙配》的戏本带过来，再详细的商议以后的事。”

    老班主一直把付轩送到戏院大门口，跟随他的是小林，待付轩要走之时，小林对着付轩深深的鞠了个躬，虽然他不知道付轩和老班主谈论了什么事情，但以前连登台的资格都没有的他，就因付轩的一句话就能当上男主唱，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对付轩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付轩走了，老班主望着天，望着那红红的夕阳，似又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