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丹！】
这天下间凡俗世人，通用的货币都是符纸，分为大中小三种。 这货币体系，却是四个名冠天下，实力极为深厚的大门派，联合天下各方势力，以及帝国王朝，一起制定。 此事是半年之前，李半仙就对苏杉说过。 这四大门派分别是：凌霄剑宗、无极道门、太上魔道、羽化仙阁。 天下人称呼这四大门派为“四风-sao”。 取“江山代有仙人出，各领风-sao数千年”之意。 画出一张引雷符，就是十个大符的收入，相当于苏杉与李半仙二人，在这里看相算命卖符纸好几天的收入。 这种价位，足够打动人。 可苏杉依旧摇摇头，言道：“我修为只在先天一品，如何能画你这引雷符？姑娘还是另寻别人去吧，别站在这里影响我们做买卖，像我等这样的凡俗世人，一日不挣钱，就一日没饭吃。你我买卖不成仁义在，欢迎姑娘下次光临。” “可我要是说，以你先天道体的资质，能画这符呢？” 白衣女子不依不饶，似是咬定了此事，认定了苏杉能画引雷符。难道先天道体，就如此不凡么？ 唯独苏杉心底想道：“果然她是为了我的先天道体而来，不然以她的能耐，又何须寻别人画符？” 这天地间的法宝符箓，按照天地玄黄的循序，由上至下分为四等十二品。 以苏杉此事先天一品的修为，勉强就能画最下等的黄级下品符箓，如何能画得了这女子的黄级上品引雷符。若真要强行去画，不仅不能画好符纸，反而会被符文反噬心神，伤了元气。 这一点苏杉也是心知肚明，当即反驳道：“你以为你是神仙，金口玉言，你说能画就能画？” 若是换了寻常人，只怕在这女子面前，早就失了方寸，难以把持住自我；只怕这女子要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苏杉修为虽然不高，只有先天一品。可却是穿越而来之人，前后生活于两个不同的世界，相当于二世为人活了两次，内心比起寻常人，自然要坚定许多倍。 即使这女子柳眉杏目，一身白衣胜雪，吸引住了街上所有人的视线，也不能动摇苏杉的决定。 比起美女与钱财，终究是前程更加重要。 修炼成仙，呼风唤雨！这个理想在苏杉心中，经过近半年的锤炼，已经坚定到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动摇的境地。 一旦因为越级画符，而伤了元神，对苏杉日后的修炼，会生出极大障碍，此举万万不可。 却见那女子略一沉吟，其后从衣袖中掏出一杆毛笔，约有一尺长，笔杆散发出阵阵漆黑光泽，放到桌子上，“我这里一支青石笔，能够隔绝灵气，你用这支笔画符，符文不会引动你体内真元与天地灵气，自然不会让你心神受损，也不会伤你元气。” 听女子这么一说，苏杉当即疑惑道：“这样画符，符纸里面没有半点天地灵气，全无半点作用，要这种符纸作什么？” “符纸用来做什么，与你无关，你只管画符就是。” 那女子字衣袖中，再掏出一盒朱砂，以及整整一大叠黄纸，拜倒桌子上。言道：“一千张符纸，三日之后我来取走，你可能画出？” 身上白色衣裙飘飘，女子那如云衣袖中，除了能隐约看到一只修长手臂的轮廓之外，就再见不到其他东西。也不知她这整整一盒朱砂，以及大叠符纸，到底从何而来，这想必也是修行之士的手段，不与凡俗世人相同。 一支笔，一叠黄纸，一盒朱砂，摆在桌上，等候苏杉回应。 他回头一看身边李半仙，见他微微点头。 继而剑眉一抖，霍然言道：“好！三日之后，你来取符。” “我身上没带钱财，这一柄玉剑，一颗聚灵丹，算作一万大符价格，买你那千张符纸，如何？”女子又从衣袖中，掏出一柄七寸长的玉剑，以及一颗青碧溜溜的丹药，放在桌子上。她凝神站在街中，就像是一朵盛开在浊世的雪白莲花，高贵绝俗。 “成交！” 这一次，不待苏杉回答，李半仙已经飞速将桌上玉剑以及丹药收在怀中，又用一方白布，将那些朱砂黄纸包裹住，就像是怕别人过来跟他抢似的。 等苏杉再度看向白衣女子之时，云中落下一只白鹤，载着那个女子，振翅一飞已经到了百米以外。 “李半仙，就这么轻易答应她了？” 眉头一皱，看着空中飞走的那道白影，苏杉鼻尖才残留那女子留下的些许香味。冤大头就这么走了，苏杉终究有些不甘心，觉得这一剑一丹有些不够分量。 “单凭一颗聚灵丹，就价值十万大符，你还想怎样？”李半仙脸色一红，赶紧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准备收摊。 别人或许不了解苏杉，可李半仙却是懂得苏杉的心思，知道他绝不是垂涎那女子美色，反而肯定是想从那女子手中，再弄出些有价值的东西。 漫天要钱，就地砍价，这是苏杉最在行的事情，以前就连卖一张清凉符，苏杉也是不多卖一两个小符，誓不罢休。 十万大符！ 苏杉这会儿，只觉得心坎热乎乎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心底却念想道：“这女子出手阔绰一掷千金，难道是四大门派‘四风-sao’门下的弟子？等日后我入了名门大派修炼，驾鹤而去，肯定也会震惊整整一座城池的凡俗世人！” 内心那种寻仙问道的心思，陡然间变得更加强烈。 二人回到山神庙，李半仙将庙门死死关住，其后才将怀中两样事物掏出来，摆在桌子上，先指着那颗青碧溜溜的丹药，言道：“这聚灵丹的品级，虽只是黄级上品丹药，但是珍贵之处比寻常地级下品丹药，也差不了多少。只因先天八品的修行之士，要是久久不能突破修为，服下此丹必定能突破至先天九品，只要加入了正规门派，得到修炼功法，成为先天修士之上的仙师，也指日可待！你知道么，我在沧浪城做了十年算命先生，十年之间修为没有半点进展……” 言语热切，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我相识半年，如今得了这颗聚灵丹，只怕分别在即了吧。”苏杉性子虽执拗，可心思却十分细腻，只从李半仙几句话之间，就分辨出了他余下要说些什么。 李半仙道：“我若走了，只怕你一个人在城东摆摊，无依无靠……” “此事无须多虑……”苏杉眼神一凝，言道：“我画出千张符纸之后，也会离开这沧浪城，去寻我的仙缘。前段日子你我不是相互算了一卦么？得到的是雷地御的卦象，共三个变爻，指的是你我二人分别在即。此卦象最利于远行，想必你去了修行门派修炼，会一帆风顺；而我苏杉的机缘，也不在这沧浪城中。” 二人的算卦之术，源自于李半仙那本《紫微斗数》，这书是李半仙用了三十个小符，从城中旧书店买来，平日里给人算卦，倒也有几分算得准。 不过，苏杉与李半仙二人，都是先天级别修士，命运与凡俗世人自然不同，以他两人半吊子的算卦水平，多半是算不准的。如今苏杉这么一说，也是为了冲淡离别时候的伤感罢了。 “嘿嘿……” 李半仙干笑一声，叹道：“没想到，到头来我还不如神宵你看得开。今日做了这一桩生意，得了两件宝物，你我二人一人分一样，我拿丹药你拿玉剑，如何？” 这天下间，很多修行之士，为了一件法宝或者一颗丹药，争得头破血流的例子，数不胜数。 今日李半仙能有这种心思，与苏杉平分两件宝物，已算是极为仁义。要是换做是其他心思不正之人，只怕早在心中谋划着要夺了玉剑青丹，再远走高飞。 “行！” 随口一答，苏杉将目光放在桌上摆着的那一沓符纸上，只看到明黄颜色的符纸，在灯光下泛出阵阵金光，他已是可以断定，这符纸绝对不是普通纸张。 今日那个白衣女子，来历也绝对不凡。 “怪了……此剑怎么会没有半点灵气波动？” 从李半仙口中，忽然蹦出惊疑一声，只见他掌中抓着玉剑，递到苏杉面前，言道：“神宵，我本以为这玉剑的价值，不在聚灵丹之下。如今竟是发现此剑虚有其表，毫无半点灵气波动，难道只是手工雕琢的普通玉剑而已，并不是玉质飞剑？” 苏杉接过飞剑，运转体内真元，灌注进入玉剑中，果真发现此剑仿似是一片普通玉石，其中没有雕刻半个符文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