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剧变
小风突然停下了他的歌声,身体一动不动,在空中悬了一刹那,漫天的风铃花碎片包裹着他瘦小的身躯,就像一场美丽到窒息的花葬。 但没有人感觉它很美丽,只觉得这一切很是无情,甚至称得上残酷。 马卡流士无力的坐在地上,悲戚的泪水在脸上的沟壑上肆意纵横。 石蚕抖了一下,向着漫天的花雨鞠了一躬,瞪得巨大的右眼中闪过一系列的光芒,没人能说清那到底是什么。 白衣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似乎在为小风的死去感到不值,他用手接到了一片风铃花的碎片,轻轻的放在胸口致以敬意,转身看着不远处那朵依旧合拢着花瓣的黑色曼荼罗。 洛寒涯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重新恢复了知觉,他痴痴的看着漫天的花雨,一动不动,突然,他宛如魔怔的颤了一下,反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啪!”不知是因为刚恢复身体的控制权无法掌握力量,还是因为洛寒涯心中无尽的愧疚,这一耳光打得非常狠,留下了五个清晰可见的指头印。 小风却没有机会看到眼前的一切了,他的身体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晶莹透亮,化作无数细小的蓝色颗粒,点点蓝光闪烁,缓缓汇聚,凝成了一朵虚幻的风铃花,湛蓝色的风铃花在虚空中璀璨盛开,轻轻晃动,似乎有清风在吹拂,只是再也没有熟悉的轻灵之音了,只有低沉的呜咽声不知从何处传来,似乎在为小风痛哭。 风铃花轻巧的向着洛寒涯飘去,风中的精灵小心的护卫着湛蓝脆弱的风铃花,生怕有了些许差池让风铃花彻底化为虚无。 湛蓝的风铃花缓缓地停到了洛寒涯面前,舒展着每一分脉络,洛寒涯迟疑了片刻,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如梦如幻的湛蓝风铃花。 花瓣轻轻的颤抖了片刻,所有的湛蓝色光辉似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就像个迟暮的老人,不再光辉闪耀,只剩下暮气黯淡,风铃花也愈发虚幻,终归于虚无。 关于小风的一切也随着风铃花的消散而彻底的消失,再也没有分毫印记遗留了,正如他的名字一般,风从无尽的虚空中来,最终无声而去,本来就不留任何痕迹…… ”唉,你怎么没死呢?“白衣人突然开口,似乎是很遗憾。 洛寒涯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白衣人,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提起了原本挂在墙上的那盏白灯,向着那朵黑色曼荼罗走去。 ”是啊,我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死去。“邪异的黑色曼荼罗缓缓绽开,依旧是那样的神秘叵测,但仔细看却能发现花瓣的内壁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裂痕,曼罗脸色苍白的从花瓣中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似乎受到了重创。 ”即使没死也差不多了吧。“ ”恐怕让你失望了,我再怎么虚弱,收拾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曼罗盯着白衣人,没有分毫后退的意思,态度非常强硬。 ”哦?希望等会儿你的身体能和你的嘴巴一样硬朗。“白衣人身体化为一道幻影,和曼罗硬对了一掌。 “咳咳咳……”曼罗脸色突变,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就像先前的小风那样。 “看来你的伤势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呀。”白衣人看着曼罗手中咳出来一块块黑中带红的冰块,似乎是缓了一口气。 “想不到一个不确定因素竟差点坏了我所有的计划。”曼罗并不在意白衣人的想法,苍白如纸的脸上依旧保持着自信的微笑,“但我计划内的这些家伙可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影响啊。” “哦?你是说我也在你的计划内喽?”白衣人声音突然变得阴沉无比。 “不只是你,是除了那个老头儿和小孩儿之外的所有人。”曼罗摇了摇头,略有些不屑的看着白衣人说道,“接下来我可要进攻了,准备好了吗?” “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白衣人轻轻晃了晃手中提着的白灯,自信的站在原地,等待着曼罗所谓的进攻。 “真是可笑的自信啊。”刹那之间,曼罗就出现在了白衣人面前,白灯中一股股死气就像一条条灰白色的小龙一般冲了出来,直奔曼罗而去。
出人意料的是曼罗并没有躲闪,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似乎这些死气对他根本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白衣人迷惑的看着曼罗,很不理解他的行为,他很清楚他手中这盏白灯的威,他自信即使是自己被这些死气缠到也会很麻烦,更别说是曼罗了。 曼罗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小刀,根本不管那些即将缠到他身上的死气,径直朝着白衣人的心窝里捅去,这架势就像是要——两败俱伤! “御!”白衣人一声令下,白灯中再次涌出大量的死气,竟在他身上凝成了一套灰白色的铠甲。 死气化龙,疯狂的注入了曼罗的身体内,与此同时,曼罗手中的小刀也即将刺入白衣人的铠甲。 白衣人不解的看着曼罗,他很不理解为什么曼罗会这样做,虽然他提着白灯运用死术是无法移动的,但这样的伤势互换很明显曼罗是要受伤更重,这对本来就受了重创的曼罗不应该是雪上加霜吗?为什么他会做出这样愚蠢的选择?莫非是他的匕首有什么特别之处? 白衣人手中的白灯涌出的死气又浓郁了几分,身上的灰白铠甲=近乎凝成了实质。 眼看匕首依旧刺到了铠甲上,白衣人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是常年与亡灵打交道带来的本能,看着曼罗脸上诡异的笑容,白衣人心里咯噔一声,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白灯抛开,想要躲开曼罗的这一刺。 “这时候才想起要躲?晚了!” 曼罗的匕首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就刺入了白衣人的身体内,就像白衣人身上的铠甲根本不存在一般。 “你……”白衣人虽然躲闪开了心窝要害,但依旧被曼罗的匕首在腹部剖开了一个大口子,一瞬间鲜血淋漓,似乎连细碎的肠子都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