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错了吗？

    陈枫谦虚的姿态和徐东阳印象中的杭港人截然不同，想想现在的杭港电影的地位，徐东阳随即释然。/不过接下来，陈枫上那种杭港人的工作态度马上就体现了出来，在去皇后大道街的路上，他和徐东阳聊起了自己对于修改的想法。

    “我想徐东阳大哥您最初的想法，应该只是打算把这个剧本拍成一部欧盟片，我拿到的剧本虽然是被杭港这边的编剧改过的，但欧盟片桥段留下的痕迹还是很重。”

    徐东阳点点头，“一开始我也没有想到会有欧盟的公司对这个剧本感兴趣，他们修改后的剧本我也看过，感觉是有些不伦不类。”

    “对这个剧本，我有两修改方案，要么直接还原成原来的欧盟片剧本，要么就在保留主线的况下，把节都换成港式喜剧的段落。”陈枫接受编剧的工作，自然对剧本的修改有说一不二的权力，但他还是想征求一下徐东阳的意见，毕竟他也是原剧本的作者。

    徐东阳并没有立刻做出回答，看得出他脸上的表很犹豫，在他考虑的时候，陈枫把目光转向窗外，欣赏起了杭港的街景。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徐东阳心里终于有了决断。

    “还是按照你后面的一种思路来修改吧，毕竟这里不是欧盟！”徐东阳这样的回答，语气中包含了太多的无奈。

    徐东阳这个决定背后的苦涩，陈枫多少也受到了一些感触。徐东阳接拍时候的片酬已经达到了14oo万美元。那部影片几年前在北美以及欧盟地区上映的时候，曾经蝉联了三周的票房冠军宝座，在欧盟就取得了2亿3千万美元的票房收入。以欧盟的评价标准，这是一部非常成功的商业电影。

    但和在欧盟市场上的风光闹比起来，该片在华国的票房十分惨淡，甚至创下近年来徐东阳主演电影的最低票房纪录。这也是徐东阳在梦工厂成功背后，无奈多过喜悦的主要原因。

    其实徐东阳的欧盟作品在内地的票房收入一直不很理想：2002年部欧盟影片票房收入55oo万元。*.由此可以看出，华国观众对欧盟化的徐东阳作品也是不是很满意。

    徐东阳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这正是苦恼的根本原因。尽管欧盟可以给他带来更大的名声。赚更多的钱，但徐东阳内心深处对于欧盟并没有太多的归宿感，华国才是他的根。在外面取得了成功。却被自己的家人抛弃，这种感觉是最难受的。

    因为对陈枫没有太多的戒备，饭桌上徐东阳喝得很尽兴，趁着nongnong的酒意，他向陈枫道出了自己心中一直以来最大的困『惑』。

    徐东阳借着敬酒的机会，把自己的体挪到了陈枫旁边的那个座位上，酒桌上的一番交流，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拉近了许多，就连称呼也变得更亲密了一些。

    “阿枫啊！”徐东阳把手搭在了陈枫的肩膀上，“徐大哥和你说一句掏心窝的话。我在欧盟这几年苦也吃了，钱也赚了，最后名声也有了，可我一直没有弄明白一个问题，你觉得我来欧盟真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吗？”

    “对于您来说。想要更进一步，当时的华国的舞台确实小了一点。”陈枫说得很含蓄，但这样的场面话并不是徐东阳想要听的。

    他笑着摇头，还用手指指他，“你啊，刚才还是个坦『dàng)』人。怎么喝了酒就学会耍滑头了？”

    陈枫一本正经的看着徐东阳，“您想听真话？”

    徐东阳虽然喝多了，但只是微醺，当他看到陈枫脸上认真的表时，马上就坐直了，搭在陈枫肩膀上的手也放了下来。

    “欧盟虽然不像梦工厂那样是世界影人心目中的圣地，但被欧盟所接纳认可也被视为荣耀之事。但这不应该是您个人追求的终极目标。说的不好听一些，欧盟就像是一个专门制造罐头产品的生产线，模具被压制成型之后，再贴上欧盟的标签，然后去占领新的更大的市场。”

    “从您西装革履面上带着拘谨笑容的出现在起，这部影片就已经被做成了一个欧盟牌的罐头，您必须学会适应欧盟趣味，老老实实呆在罐头盒里。想有所突破是很难的，您迄今为止在欧盟拍的三部电影，都是东方人西方人两搭档闯『dàng)』江湖、一路笑料不断的模式。欧盟一直在根据自己的喜好柔面团，而亚洲的影『迷』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流演员被欧盟二三流编剧导演所『cāo)』纵。”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您要想在欧盟成功就必须遵循欧盟的规则。周润在这里演技失落，吴森则沦为动作技师、剪接模范，而徐钟、林东的才被埋没无功而返都在证明，欧盟的规则很难被外来力量所打破。欧盟可以改变你，你却不能改变欧盟。所以我看到的欧盟时代的徐东阳，是一个被剥夺了权利失去了自由的徐东阳。您只能是一名对导演言听计从的演员。”

    欧盟剧组分工明确的背后就是等级的森严，能像和导演对着干的演员毕竟是少数，在华国自己当编剧、导演、监制、武术指导的徐东阳在欧盟根本就没有剪辑权，陈枫的这番话狠狠的戳到了他的痛楚。

    不知喝多了酒，还是受到这番话刺激的缘故，徐东阳两只眼睛红，水汪汪的，又有点直，刚才陈枫的那一番话，如同朝他上泼了一盆冰水，又像在他上开了一阵『乱』枪，在这片刻之间，他真的有点茫然了。半晌，他的嘴才最终动了动：“这么说，我真的来错了？”

    陈枫也茫然的摇摇头：“这个问题很难用对错来衡量，这只是一个彼此借助的过程。在欧盟实现不了您真正的梦想，但它也给了您丰厚的收益和更广泛的知名度，而欧盟则想要借助你这样的燕京本土名人的影响来帮助开拓亚洲电影市场。”

    欧盟可以帮助华国电影加快国际化进程，但华国电影特别是杭港电影自成体系、而且已经形成稳固的东方电影文化阵营，其实也没有过多的必要去依赖欧盟以及梦工厂。相反是欧盟甚至梦工厂要想在全球电影市场保持长盛不衰的地位，需要不断的吸纳来自不同文化的新鲜血『液』。因为一些固有观念的存在，这种改变只会从欧盟内部慢慢的生变化，而外来者依旧只能“屈服”在欧盟强大的规则之下。

    从杭港编剧手里看到的剧本，陈枫就感觉这是一次难得尝试的机会。影片喜剧的题材定位冲淡了动作的成分，欧盟的观众们不能接受一部动作片里徐东阳那种谐趣的打斗，但是站在一部喜剧片的角度，这种表演提升喜剧的含量。

    陈枫利用巧妙的手段把编剧拿到手，就是为了可以控制剧的展。作为一部喜剧片，他走杭港喜剧电影传统的搞笑路线，而徐东阳则可以更多的回归到港片中那种谐趣的风格。

    当陈枫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徐东阳之后，他脸上失落茫然的神一扫而空，两眼放『』出炯炯有神的光彩，他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陈枫确实是这部影片的关键人物。

    “如果这部影片真按照你的想法去拍，那么你就是我的福星！”徐东阳激动得拍了拍陈枫的肩膀，“什么也不说了，咱们干了这杯，今晚不醉不休！”

    一起坐在粤菜馆，聊了许多，陈枫难得碰到一个能谈得来的电影人一起聊天，所以也就说了许多。诸如在杭港是如何成功的，最开始是如何被发现的等等。这些徐东阳都在报纸杂志上面看到过，不过都是叙述，不如从陈枫嘴里听来的真实。而且听本人述说，也很有趣味一些。

    闲聊了近两小时，陈枫看了看时间，快到和的记者约定的时间了，才告辞离开。

    当听到陈枫要去接受的专访的时候，徐东阳自然又是一番惊喜和恭喜，他在欧盟待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的含金量，这是第一个登上的华人，也是第一个华人艺人！

    看着陈枫骑着自行车，朝着远处的街道行去。徐东阳摇摇头，叹道：“老了啊……”

    陈枫骑着自行车，拐过了几条街，来到了路口的一个咖啡馆，这是记者和李海涛约好的位置，本来陈枫是想要去茶馆的，可对方想要来咖啡馆。于是李海涛妥协了。如果是陈枫的话，可能就不会如此的妥协了，不来茶馆，那就一拍两散……

    心头有些郁郁的来到了咖啡馆，把自行车放在门口，那店员看到陈枫有些惊奇，因为一般来咖啡馆休闲的都是穿戴整齐的上班族，陈枫这种打扮的公路少年是很少见的，倒是在舞厅，夜总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