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别离之夜
月上西楼，波光粼粼的湖水倒映着夜的沉寂。西楼酒馆，人来人往。尽管已经是深夜，但总不缺乏那些愁心人来买醉。 在这一群莽汉之中，有那么一抹红影坐在二楼的栏杆之上，手拿一酒坛对月饮酒，神色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因喝了不少酒，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涂添了几分绯红。尽管这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儿，但仍有那么几个不知好歹又好色的借着酒劲过来搭话。 “这位公子一人在这喝酒不觉得有些寂寥吗？” 感到肩膀一沉，十二少转瞬回眸一瞥，嘴里的酒在一瞬之间如数喷出。 这个怪物是什么，人吗？ 被喷了满脸的壮汉心生不满，但因贪恋眼前男子的美貌只好暂且忍了下来。一把抹去脸上的酒水，痴痴笑了。 顿时，月光消失，烛火熄灭。世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如果十二少有自残倾向，他就会立马自戳双目。这样一来，也就不用受这般痛苦。 “笑什么笑，本少很忙的，滚！” 也不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敢来跟他说话。要知道，他十二少也是个看脸的人。 既然壮着胆子来跟十二少搭话，他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退走。只不过是没想到眼前人脾气这么暴躁。 不过是说句话而已，至于吗！ “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 在十二少眼前坐下，壮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那双宛如豆子的眼睛在他身上流连忘返。 十二少强忍着要吐的冲动，连续深吸好几口气，这才能直视眼前人。但不过一秒，又赶忙转过头去。 “你喜欢在这本少就让给你。” 话落，转身就走。却不料那壮汉又拍住了他的肩膀。 “公子别走，继续喝酒嘛，这里的酒很不错的。”话说到一半，那壮汉就凑到十二少的耳边，勾唇一笑，戏虐无比。“不过，如果公子想喝更好的酒，可以随我一起回家，我那里有好酒。” 听到这人的声音，十二少浑身一颤，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tmd张这么丑还敢来染指他，还真是…… “这么不要命，竟敢动我的男人！” 原本就要爆发在十二少口中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抢先了一步，十二少的脸蹭的一下变红。 张口就要骂哪个不长眼的胡说八道，却猛然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研桑。 研桑看都没看十二少，目光直冲那名不知好歹的壮汉。手在拍住壮汉手腕的那一霎那，用尽全力。 几乎是下一秒，壮汉大喊一声娘，紧接着如蛇一样嗖嗖跑没了踪影。 二楼的客人纷纷把目光转向正在上演好戏的这里。研桑瞄了众人一眼，在宛如要屠楼的目光之下，众人乖乖转回视线，个干个的，生怕牵连。 至于十二少，被研桑猛的拽住，急匆匆的下楼回家去了。 一路上，十二少绞尽脑汁想进了一切办法，但始终没让自己的手腕脱离研桑的魔掌。 很快，他白嫩的皮肤就被研桑弄成了红色。 进到家们，瞥到大厅里还有亮光，十二少想着或许能找个帮手，于是灵机一动。 “我渴了，想去喝杯茶。” 在研桑微愣之下，十二少猛地拽开他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大厅。然，下一秒他已经是欲哭无泪。 这大厅里哪有什么人影，不过就是点着烛火而已。 看到已经挡住门的研桑，在那张黑压压的脸上十二少找不到什么怜香惜玉的句子来形容。 “那个……夜色深了，我就先回房睡觉了。” 试图打破尴尬气氛的十二少一步一步向研桑走去，在走到研桑面前时，研桑根本就没有动。 好吧，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难逃了。于是，十二少干脆就破罐子破摔。 “不就是这么晚了没回家吗，你至于这么生气？我既不是你的儿子又不是你的仆人，没必要听你的命令做事吧！” 看着已然天不怕地不怕，翘着二郎腿坐在正厅上位的十二少。在那双被黑暗吞噬的双眸里，理智已经断了线。 这个妖怪还真是不知好歹，他难道不知道在没有见到他回家的时候他有多么担心他会出事，他难道不知道他有多么害怕他这一走会再也不回来吗？ 事到如今，竟敢还在数落他的不是。说到底，平常的调教根本还不够！ 研桑不由得握紧双拳，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低沉的语气与房间阴沉的空气形成统一格局。 “对，你不是我的仆人也不是我的儿子，所以不听我的命令很正常。” 头一次自己所说之话被研桑认可，这让十二少瞬间欣喜若狂。于是更加不知天高地厚。 “所以，研桑啊，不是本少说你，你不过是区区一人类，放着大好的时光不浪费，反而在我身上流连，你这样会吃亏的。” “为什么？” 无视十二少那老成的语气，研桑已经将整个身子靠了过来。至于十二少，还沉浸在自己教育的口吻里没有发觉。 “因为你早晚会老的，当你迟暮之年动也不能动，本少却依旧风华正茂，到那时，你已经再也无法满足本少了。” 诶，呸呸呸！他这是在大言不惭的胡说什么！ “呵呵！”听到十二少的回答，原本还在气头上的研桑竟然笑了出来，眼底的黑暗转瞬被一抹戏虐代替。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 “啊呸，本少一时口误，话说，你能不能滚开一点。” 当十二少发现研桑距离已经很近的时候，他已经被研桑禁锢在了那张椅子上。 “你放心，在我还能动的时候，我会拼尽全力满足你的。” 贴着那张妖娆魅惑的脸，研桑将语气放的很低，也正因放得很低，才起到了暧昧的效果。 十二少一听这话，脸立马就红了。红眸四处乱动，再不敢盯着研桑多看一秒。 tmd这丫的胡说什么！ “你……你滚开，本少很累，想回房睡觉。” 研桑不动，依旧笑着。“光是睡觉就能满足了吗？” 听出这话里的弦外之音，十二少当即就变了脸色。只不过是铁青而已。虽说他是个风华正茂的大妖怪，可还没堕落到那种地步。 “tmd敢侮辱本少，找死！” 话落，直接甩出一拳头。说时迟那时快，研桑侧身一躲，反手就握住了十二少的手掌。 “我怎么侮辱你了，不过是想问问睡觉之前你还饿不饿而已。” 尽管研桑表现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但十二少依旧不会领情。 甩开研桑的手径自起身，撇了他一眼冷冷的吐出“不饿”二字。 研桑笑笑，抓过十二少的肩膀让他面对自己，一抹玩味的笑容爬到了脸上。 “可是我饿了。” “你饿了你就吃……” 终于意识到自己反被套路之后，十二少赶紧要逃，却被研桑横抱而起，带进了房间。 “研桑你会后悔的，你tmd一定会后悔的。”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服被脱掉，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十二少只能通过大声吼叫来达到自己发泄的目的。 研桑温柔的笑笑，在十二少嘴上落下轻轻一吻。 “是你让我饿了就吃，我不过是听了你的建议而已。” 如此冠冕堂当真是不要脸到极限。十二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看他就要攻破自己内心的防线，情急之下十二少脱口而出：“人妖有别，研桑你跟我注定是不可能的。” 话音未落，却见研桑暗了眼眸。十二少见情况对他有利，于是继续说道：“如今你已经是有妻之人，照顾好家庭才是你该做的事情。漓漓姑娘是个好姑娘，你就不能负了她。” 很好，见研桑从他身上起来坐到了床头，十二少暗自窃喜之余继续胡扯。 “你有妻子，我有喜欢的人。况且你我都是男人，这样的怪异的生活肯定不会被世人所接受。所以，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我对以往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也希望你能善待漓漓。” 既往不咎？啊呸！他可不是个大度的人。等有朝一日他妖力无敌之时，一定会找研桑报仇。 不过说起来，今天花千落对他说的话倒是让他十分感慨。他不能一直待在研桑身边。 十二少说完话之后，房间里就陷入了一阵沉默。忽明忽暗的烛火将两个人的神色照的让人摸不清楚。 十二少打了个哈欠，正要沉沉睡去，研桑却开口说话了。 “你想要离开对吗？” 原来，不管十二少在他身边待多久，他始终都不能成为他心头的风景。 那个忘尘，那个被他刻在掌心的忘尘才是他最珍惜的人。 听出研桑话里的落寞，十二少转眸看去，却只看到一个被黑暗吞噬的背影。 十二少很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个沉默的氛围。但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一个是。 果然！研桑微握双拳，本想着争论一番，但又想起自己之前无论做什么都不能让十二少流连，便只好作罢。 “你或许说得很对，你是妖，我是人，所以我们注定是不可能的。” 十二少很是赞同的点点头，可是心里却不知为何传来一阵刺痛。 研桑转眸看向十二少，在那双红眸里，他看到了十二少即将离开的喜悦。在这份痛苦快要被怒火占据之时，研桑笑着开口。 “我放你走。” “真哒！” 喜悦的心情瞬间流露出来，在他脸上逐渐放大。这恐怕，是十二少第一次对研桑露出这样的笑容。 研桑也跟着笑了，明明心痛到难以自拔，但还是笑了。只要十二少开心，就够了。 “在你走之前，我可不可以在爱你一次？” 之前，研桑总是强行占据十二少，从未有过一次，是十二少愿意的。 在今天这个即将别离的夜晚，研桑放下了一切骄傲。他几尽乞求的看着十二少，尽管心中早已按耐不住，却仍在克制。 十二少先是怔了一会儿，因为他从未想过研桑有一天会征求他的同意。 几乎是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滚开二字，却硬是被他卡在喉咙里难以吐出。 最后，十二少转过眼神，算是默认了。 最后一次的爱，最后一次的温存，最后一次了！ 十二少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受着研桑的温暖，在他一次又一次的骂声中，他第一次觉得研桑的爱原来是这么真实。 只是，这是最后一次了。 埋藏在胸腔里的痛在那一瞬间呼之欲出，十二少一下子就抱住了研桑的后背。 “研桑！” 这是他第一次回应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