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离开妖界
阎染本来已经做好了要给十二少大谈忘尘之事的准备,谁曾想十二少问的竟然是司马帅。 “他是你舅舅啊!” 难道说失忆到竟然连自己的舅舅都不认识了? 看十二少一脸茫然,阎染觉得好象是这样的。 “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的十二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司马帅是他舅舅,这怎么可能! “什么什么,你当真不记得了吗?” 没有发觉十二少的异样,阎染只顾自己喝酒。他本想跟十二少好好探讨一下人生,但看到十二少已经失忆便不想再刺激他。 有时候,忘掉过去何尝不是件幸事。起码,那些悲伤的记忆已经消失了。 十二少两眼无神的看着阎染,很想从他眼睛里读到撒谎的痕迹,可是没有。 他几乎快不能承受这个晴天霹雳的时候,司马帅姗姗而来。 “喝酒喝得如何?” 司马帅故意忽视掉十二少那张惨白的脸,只是看着阎染,尽一个地主之谊。 阎染耸耸肩,“还不错,不过……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自然指的是十二少,如果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觉得问司马帅是最正确的。 司马帅瞥了眼还在继续看他的十二少,叹出一口气来,脸上写满了哀伤。 想来,阎染已经知道了。如果在隐瞒下去只会暴露了自己,所以司马帅就如实交代了。 “那日在刑场上我将小十二救下,却不曾想他竟然昏迷过去,这一睡便是三天之久。三天过后,他醒了过来,可是却对之前的事情一概不知,而且,他的妖力也已经消失殆尽。” “什么!” 听闻十二少没了妖力,阎染赶紧向他看去。整个脸都写满了吃惊。 当年那个闯九天,灭众仙的他怎么就没了妖力。 阎染之所以没有怀疑司马帅的话,全是因为司马帅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写满了哀伤。就连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所流溢出来的,也是无尽的忧愁。 如果这样一个人说出的话都值得怀疑的话,那天地之间恐怕在无真话可言。 “十二少你到底怎么了?” 见十二少一言不发只是脸色十分难看,阎染更加担忧。因此也忘记了要回地府的时辰。 他此次出来本就是抽空而出,根本不可能多待。他本来是想看着十二少安然无恙再跟他喝几杯酒就回去的,谁曾想竟然得知了这样的事情。 虽然十二少安然无恙令阎染放下心来,但……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帮助他?” 事到如今,阎染倒是不自觉的跟司马帅成了一伙。在妖界,十二少根本就没有朋友,唯一的亲人就是司马帅。 如果想要保全性命,跟随司马帅是唯一的方法。阎染这正是知道了这一个方法,所以才想着让司马帅好好保护十二少。 毕竟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司马帅应该不会害十二少才对。 “我也在找方法,不过却始终没有找到。” 这一口长叹显示出了他的诸多无奈,以及没法救治十二少的自责。 那张脸再也不是昔日的神采奕奕,竟平添了几道皱纹,好似一瞬之间而生。这几道皱纹恰恰说明了他自己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阎染自然知道司马帅的痛苦,因此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转眸看向十二少,抿嘴一笑,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十二少。 “你放心,一定会有方法的。” 十二少没有回答,他始终沉浸在司马帅是他舅舅的现实中无法回身。 纵然他已经将司马帅当作亲人,可是当真相扑面而来的时候他还是慌了。 为什么,为什么司马帅不告诉他,他为什么不说。既然是亲人,那他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 越往深处想,十二少就越痛恨司马帅。发红的眸子已经喷发出火焰来,好似灼灼烈火,灼烧着他的心,也灼烧着对上他眸子的司马帅。 在阎染到来的时候,司马帅就已经意识到十二少将会知道一切。所以,对于十二少眸子里掺杂的恨与怒他只当作视而不见。 “先不想了,来喝杯酒吧!” 见十二少脸色十分难看,阎染只以为他是因为没法恢复妖力而苦恼。说着,便递到他面前一杯酒。 谁知这杯酒还没喝,就被从天而降的一个人影打断了。 “我说,老朋友叙旧用得了这么长时间?” 不见其人只闻其声阎染便知道是谁来了,不由得脸色一变,紧接着就向十二少身后躲去。 然而,为时已晚。炽白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本就冷淡的炽白在冷着一张脸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无疑呈现出一幅谁都不要惹的架势。 当然,司马帅也很识趣。对于突然出现的人影他根本连问都没问。 事实上,这个人的突然出现对司马帅来说也是个好机会。这样一来,他倒是有了个很好的借口。 至于十二少,整颗心都挂在司马帅身上,也根本就没注意到炽白的到来。 “你……你怎么来了?” 纵然在炽白面前他宛如一粒尘埃,但总不能在自己的朋友面前丢了脸面。 纵然阎染已经挺直了腰板,但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自信还是出卖了他的地位。 炽白冷漠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在瞄了眼十二少后,直接拽着阎染的衣领往后走。 “既然人也见了,酒也喝了,那就该走了。” 话落,不等阎染表示自己的人权,炽白已是腾空一跃,就这样消失在后院了。 直到阎染走了,十二少这才回了点神过来。回神过后不见阎染身影,不觉有些疑惑。随随手拿过眼前一杯酒来喝下。 “他人呢?” “被带走了。” 司马帅好似一点也不惧怕单独跟十二少相处,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直勾勾的看着那一张因为喝了酒而略带醉意的脸颊。 走了,竟走的这么快,为什么! 瞧见十二少眸子里的不解,司马帅悠悠开口:“恐怕是露出什么马脚吧!” “什么意思?” 阎染即是他的朋友,为何会怕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那人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 面对司马帅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十二少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再三思量后,终是直面司马帅,问:“你是不是我舅舅?” 一字一语皆掷地有声,不容得人拒绝回答也不容得人撒谎。尤其是那双火红的眸子在直勾勾的注视着他,让他根本逃不掉。 司马帅几乎在一瞬间就要和盘托出,即使他老谋深算,但在面对十二少这样的神情时,还是略输一筹。 不过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只是猝不及防的笑了,大笑。 司马帅的笑把十二少弄糊涂了。 “你笑什么?” 莫不是他问了什么奇怪的话,难道是那个人在骗他! 一时之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再也辨别不清楚了。 “如果让我告诉你你肯定会怀疑,所以我觉得还是要让你自己想起来好。不过,”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那深不见底的眸子竟然涌起一道涟漪。
“你要记着,在这天地之间,你谁都不可以信任,唯独我。” “为什么!” 十二少几乎是怒了,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强硬。 他对司马帅的身份都不明朗,为什么就偏偏要信司马帅一人。 “因为只有我不会害你。” 话落,也不知是不是凑巧,十二少竟觉得腹部一抽,两膝一弯竟趴倒在地。 因极度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扭曲起来。 “毒,酒里有毒!” 在醒来后,他唯一接触的东西只有那个自称是他朋友带来的酒,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接触过。 在看到司马帅将他横抱而起急匆匆的往正殿走去时,他又糊涂了。 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人,那个自称他朋友的人,为什么要害他呢! 经过大夫把脉说是中毒导致,不过好在毒的计量不大。 后来经过验证,确实是那酒有毒。 一觉醒来,十二少只觉得头昏脑胀。一星期之前发生的事情竟然都变得模糊起来。他只感觉自己的记忆正被人从身体里一点一点的抽走。 “这是怎么回事?” 按着发痛的脑袋,十二少竭尽全力想从床上站起来,结果费了好大的功夫竟是硬生生的从床上摔了下去。 rou体与地板发出强烈的碰撞惊到了外面的司马帅,他赶紧跑来。 “想做什么就吩咐一声,你身子还弱不适运动。” 是不适还是不能?最终十二少还是没有问出口。 后来又在床上躺了几天,十二少终于能自己下床了,可与此同时,他却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废人。 之前,没有妖力的他还能够飞翔,起码有点自保的能力。如今,他竟然成了一个凡人。 除了发红的眸子能证明他是个妖怪之外,在他身上再也没有半点妖怪之气了。 就连九天之上的探妖镜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十二少没有跟任何人说起他自己身体的变化,自然连司马帅也不例外。纵然司马帅洗清了自己的嫌疑,但十二少却始终对他心存怀疑。 而且,他还发现自己不但妖力消失殆尽,就连自己的记忆也越来越迷糊。更甚者,连昨天发生的事情他都快要忘记了。 如果说是因为那毒引起的后遗症,可是这都将近半个月了,毒也该解清了才对。为什么他还会…… “十二少,吃晚饭了。” 瞥了眼前来送饭的侍女,十二少将目光慢慢移向那些琳琅满目的佳肴上。他也不是没怀疑过,只是,会是谁呢? “你先放那吧。” 不管是谁,也不论是谁,这饭他是不会吃了,就连这妖界,他也不会待了。 曾经,他期盼着回自己的家,回自己所熟悉的地方。可是除了第一次的喜悦,之后便是暗无天日的折磨。 在这里,他没有一个熟悉的人,没有一个能谈心人。就连司马帅,他对他也并不是全心全意。 凭着依稀残存的记忆,十二少硬是将茶碗打碎,在自己青葱的掌心狠狠刻下忘尘二字。 鲜血流淌,滴滴锥心。 如果说,在这世间还有那么一个人值得他信赖,那就是这个忘尘了。 不论如何,他都要找到忘尘。因为忘尘已经成了他最后的希望。 这个带着血的痕迹将会成为他终生的烙印! 所以,他要去找忘尘,只有忘尘可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