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戏说因缘
过不多时,那老者便端着托盘来到案前,将碗筷摆好,道:“请慢用。” 贾仁禄见到那只碗,眼睛都绿了,忙坐了下来,举起筷子,便欲开吃。低头一看,眉头一皱,只见碗中所盛的既非大鱼也非大rou,亦不是什么米饭面条,乃是一小半碗野菜,心道:“以老子现在饥饿程度,这半碗野菜,估计一口就能解决问题,还慢用。慢用个屁啊!再说这东东能吃么?吃下去不会消化不良吧?”想到此放下筷子,伸手一指那野菜,道:“老人家平时就吃这个?” 那老者叹道:“有野菜吃就算不错了,这不连这个都快没得吃了,唉!” 里间那女子听得这话,哭得更加厉害了。 贾仁禄心念一转,走进厨房,掀开锅盖一看,只见锅内满是汤水,只有些许野菜飘浮其上,甚是可怜。贾仁禄心中大恸,眼圈一红,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回转案前,端碗来至锅前,将那小半碗野菜又倒入锅中。转了出来,取出一吊钱来,放于案上,对那老者,道:“打扰了,都说蜀中殷富,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我想刘益州也该来此好好看看,他治下的百姓富裕到了这种程度。”心道:“得,老子是到了老区了,忆苦思甜啊!还吃野菜,这东东就算老子吃下去,过不片时,也+↓,..一定都给交待出来!这刘璋倒是要好好吃吃这野菜,他要是吃上两天,说不定就脑瓜开窍,什么都想明白了,然后这里的野菜也就该出名了。” 那老者端详了贾仁禄半晌,道:“小伙子,我看你不像是寻常路人。能跟我说说你是谁么?” 贾仁禄道:“我是一寻常商人,身上有两臭钱,倒叫老人家见笑了。这钱虽少,但是我的一片心意,还请老人家收下。” 那老者摇了摇头,道:“不行,这钱我不能收。我就是穷死饿死,这钱我也不会收的。” 里屋那女子硬咽道:“爷爷,这位先生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 贾仁禄道:“我看老人家心中忧虑,府上似有大事发生,不知何事,能否见告?” 那老者摇了摇头,道:“没用的,别说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就算是官府也不一定管用。” 贾仁禄站了起来,走上两圈,道:“让我来猜上一猜。这事定以你的孙女有关,定是有什么人觊觎她的美色,想强抢去做老婆。这人在这里的还很有势力,我看不是地主豪强,便是土匪强人,我说得没错吧?” 那老者双眸放光,好似看到希望,颤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我姓秦名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 那老者摇了摇头,叹道:“唉,你还是走吧。” 贾仁禄一脸诧异,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那老者道:“不,你说的很对。可是你既不信任我,我又何必要信任你。” 贾仁禄转过身去,来到门前四下张望半晌,心道:“上次在客栈表露身分之时,就被人给听到了,然后便到官府那去乱喷,害得老子东躲西窜,到现在都不得安宁。这次不会又这么衰吧?但是见到美女有难而不救,不是老子的性格,这咋整?豁出去了,赌一把。”想到此便又转至那老者面前,揭开面具,道:“不知解成都之围的贾福,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此言一出,里屋哭泣之声顿止。那老者身躯微颤,道:“你就是解成都之围的那什么刘使君帐下的军师贾福?”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正是!” 那老者忙跪倒在地,道:“求求军师救救我的孙女吧。” 贾仁禄忙将其扶起,道:“老人家休要如此,还请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老者道:“老汉姓刘名泽,家中现只剩下一个孙女名玉秀。江州曾是赵韪所辖,他起兵叛乱之时,玉秀的父亲便被强征去当了兵,在军师来之前便战死了,玉秀的母亲因思念其夫,不久也病死了,现在就剩下我们祖孙俩相依为命。这几日附近山中突然来了一伙强人,不明来历,那日玉秀上山采野菜,不合被山大王看上了。那大王便跑到村子里来要强娶玉秀,去做押寨夫人,还说若不答应,便要杀光全村老小。村中之人都怨上我们了,让我赶紧地将玉秀交出去,免得全村遭殃。我没有办法,这才……这才……唉!”说完老泪纵横,泣下数行。 贾仁禄心道:“得!刚来了一出刘玄德的跃马过檀溪,这又窜里去了。老子可不是鲁智深,不会用拳头说因缘,这咋整?”灵机一动,又想:“不会用拳头说,老子难道不会用嘴说啊!”想到此便道:“老人家莫慌,我曾受于神仙点拨,学会了说因缘,就算是茅坑里的石头,老子也能将它说的生出得两只脚来,滚出茅坑去!何况只是个什么山大王,保管用不上三句,那个什么狗屁大王便屁颠屁颠的自己滚回山里去!” 因果报应是佛家所信,与主张清静无为、逍遥养生的道家思想大相径庭,那于吉乃是得道之士,非是释家之流,根本就不会什么说因缘。他这个冒牌的于神仙弟子当然也就不会此等释家的高深法门。好在佛教至东汉才传入中土,此时尚未普及,信众不多。那刘泽也就无法分辩这门神功份属谁家,听他说的玄乎,也就信了个八九分,忙道:“军师既会如此高深法门,那玉秀便有救了。不知军师要如何说这什么什么因缘” 贾仁禄两眼微闭,作神仙状,道:“那个什么山大王什么时候来抢亲?” 刘泽道:“相士说今日巳时是大吉之时,那大王便打算那时来娶月秀。” 贾仁禄心道:“这个山大王倒是懂得规矩,要不那日在山上直接掳走,拖入寨中办正事,不就结了,至于来这么一出么?可能这个山大王是想扎根山区,艰苦奋斗,不想同老百姓闹得太僵,说不准老子还真能说得动他。”想到此便道:“老人家先把玉秀姑娘藏在别处,我就在里屋说因缘,一定能说得那大王回心转意,不再打你孙女的主意。” 刘泽忙又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答谢救命大恩。贾仁禄上前相扶,逊谢不已,心道:“鲁大大说因缘的时候是在晚上,老子现在这是白天,这咋整?” 正踌躇间,刘泽已将珠泪盈盈的刘玉秀扶出。其时贾仁禄正低头苦心良策,也未在意,略一瞥眼,见她颇为清丽,虽同他那些娇妻相差甚远,却也颇有几分姿色。 待刘玉秀去后,贾仁禄来至里屋一看,里间黑漆漆的一片,竟是伸手不见五指。显是当年设计此屋的建筑设计师属三流大学毕业的,采光问题没有考虑好便胡乱设计,致使艳阳高照之时,屋中却一团漆黑,好似夜幕提前降临一般。 贾仁禄踱进屋中,四下巡视一番,十分的满意,心中大叫天助我也。来到床榻边上,揭下面具,往榻边一扔。便开始宽衣解带起来,不片时便把自己扒了个精光,往榻上一倒,取了床薄被来盖好,蒙住头脸,双眼一闭,便打起呼噜来,显是他认为事态紧急,不敢耽误,进入梦乡向周公请教说因缘之法去了。 刘泽将刘玉秀藏到了一个颇为隐闭的所在之后回转家中,欲同贾仁禄商量该如何配合他说因缘,怎料甫进大门,便听见呼噜之声震天动地。刘泽大吃一惊,抢到里屋,却见贾仁禄脱得赤条条地倒在了他孙女的寝榻之上,嘴带挂笑,酣声如雷,睡得如死猪一般。 刘泽心中惶急,便大呼小叫,双手乱推,欲将他唤醒,怎知是越推呼噜之声越大,不禁暗暗叫起苦来。心想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这会说因缘的高人却在此关键之时入梦去了,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看了看贾仁禄恐怖的睡姿,白眉一轩,取过薄被来将其盖好,缓步踱出屋去,到得门口处,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已近巳时。摇了摇头,身心如在芒刺之中,无计可施,心道这时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想到此便索性开着大门,在屋中来回的走着,焦急的等待着巳时的来临。 贾仁禄原本也只是想效法鲁智深,躺在榻上等着山大王的来临,怎知他连日奔行疲累异常,一躺在床上困意登生,两眼一闭,便往见周公了。在黑暗的不屋之中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地隐隐约约地听得屋外鼓乐之声甚响,脚步零乱,人声鼎沸,显是有大队人马到来。不禁心头一震,睁眼醒来,心道:“来了,山大王来了。好你个什么山大王,不好好的在山里窝住,跑到你老子我这来动土。当年诸葛大大能三言两语便骂死王朗,老子今日便要效法先……后贤,轻摇三寸说了那个狗屁大王口吐白沫,自己撞墙去西方极乐世界报到去。”
正胡思乱想间,却听见屋门外脚步声响起,蹬蹬蹬地离里屋越来越近了。他的心也是扑、扑、扑的跳个不停,好像要从嘴里蹦将出来。他怕一开始就露了馅,让那大王发现躺在床上的是一个五大三*大个而并非一位千娇百媚的小美媚,这样这因缘就不好说了。是以他双手紧紧的攥着被角蒙住头脸,看不到外间的情景,心中更加害怕,转瞬之间便已全身冒汗,也不知道是热得还是给吓得。 正在他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之际,那大王掀帘进屋,醉熏熏地道:“小美人,我来了……这屋里怎么这么黑啊?”说到此便听到砰的一声以及那大王轻声惨哼,显是在黑暗之中,一时不慎撞到了什么物事了。 贾仁禄回想着貂婵同他打情骂俏时扭捏作态的声音,定了定神,逼紧嗓子,尖声尖气地道:“春霄一刻值千金,大王不是想办正事么,还要点灯做什么,快点来嘛。”此时他刻意模仿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别扭,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汗毛乱竖。可那大王马屁灌了多了,耳朵不甚灵光,对这么一个十分明显的破绽竟是完全没有查觉。 那大王闻言一脸贼笑,打了个酒嗝,道:“呃……春霄一刻值千金……说得好!小美人你已等急了吧!嘿嘿!别急,我马上就来……呃!”说完便双手平伸,摸索着向前进行。 贾仁禄强忍笑意,继续模仿着貂婵的声音,道:“快来嘛!” 那大王闻言骨头大松,道:“马上就来,马上就来!”要是他事后知道了床上之人是个男的,会不会出一身鸡皮疙瘩那就不得而知了。 过了半晌,那大王方一步一步地摸到了榻边,他因见过那刘玉秀的样貌,此时便不急掀被,一边叫着娘子,一边伸出贼手乱摸。摸来摸去,便摸到了贾仁禄那水桶般粗细的老腰。捏了半晌,觉得很不对劲,根本就不像那日看到的似是盈盈一握的水蛇腰,不禁挠了挠头,心道:“为何仅一两日间这小妮子便突然之间体重骤增,难不成是听得喜讯高兴坏了,不住猛吃,吃成这个样子的?” 贾仁禄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没想到竟生生的给他盼来了,当真是天公作美了。趁那大王一愣神功夫,猛地一掀薄被,劈头罩住。趁势一个饿虎扑食,扑将上去,将其摁住,右手捏起铁拳,骂道:“直娘贼!”奔着那大王的耳根处便是一拳捶去。 那句台词是鲁智深鲁大大拳打小霸王周通时的台词,他临时想了起来,便喷将出来,倒也有鲁大大的当时的三分威势。心道:“嘿嘿,本来想好好的同你说说,怎料遇到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有便宜不占那当真是王八蛋了。今天老子总算是过了一会用拳头说因缘的瘾,当真就一个字……爽!”想到此便又一拳捶到了那大王的大脑壳上。 那大王哪曾想到结婚第一天押寨夫人便欲图上位殴打起老公来,猝不及防,当时便着了道,痛得哇哇大叫起来:“娘子,为什么打相公?” 贾仁禄喝道:“教你认得你夫人,看你以后还敢乱藏私房钱,以后钱财通通的要交到我这里来!”他一时兴奋便忘了装假声了,说起话来嗓门甚大,十分吓人。 那大王来时马屁灌过多了,宿酒未醒,闻言仍未觉出破绽,颤声道:“我交!我交!以后我的钱通通……”说到此忽觉不对劲,喝道:“不对!来人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