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有妻如此夫何求
见她毫不犹豫地服下了那颗药丸,路远有些好奇道:“你都不问问这究竟是什么就吞了下去?” “不就是用来牵制我的毒药么?”清言缓缓道,“你怕我设计挖个坑引你跳下,所以先给我服下这个毒药,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毒药的解药也就只有你才会有。我想,现在你已经看到了我的诚意。” 路远笑道:“既然你如此干脆,那我们就成交。既然现在我们已经成了盟友,你该告诉我你的真实目的了吧。” “我要救我的哥哥——蓝雨。他本是圣火教的长老,数月前,因为反对阿里尤克·古力滋对中原魔教动手而被他关在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生死未卜。” “你实话告诉我,若我们联手,今日有几成把握能完全制服阿里尤克·古力滋以及他身边的人?” “十成。” “真的?”路远对清言的自信表示极度怀疑。 “自然是比真金还真。”清言道,“我若是骗你,就把我的姓倒过来。” 既然敢如此打包票,看来她的确把握十足。突然,路远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问道:“圣女,你该不会是姓王,或者是姓工吧?” 闻言,清言愣了片刻,突然大笑了起来,反问道:“难道我就不能姓田?” “……”路远无话可说。 阿里尤克·古力滋果然在一个时辰后带着圣火教的长老和教众急匆匆赶了过来。由于有清言的通风报信,路远一方早就设好了陷阱,做好了埋伏,一番激烈的打斗后,终于制服了圣火教众人。 等把阿里尤克·古力滋等人五花大绑后,清言终于从客栈的角落里缓缓地走了出来。 看到她那一刻,阿里尤克·古力滋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愤怒地对她道:“是你通风报信,所以他们才会提前设下埋伏?” 清言并不否认,而是点了点头。 “沐清言,身为我教圣女,你竟然敢勾结中原魔教教主谋害我?”阿里尤克·古力滋用西域语大声道:“你是打算要背叛我圣火教?” 路远听得懂西域语,所以这下知道原来这清言既不是姓王也不是姓工,更不是姓田,而是姓沐。路远眼皮微抬,看了她一眼,旋即便思考起来,这沐字倒过来写好像什么字都不是。 只听见沐清言缓缓道:“圣火教的宗旨是不参与任何毫无意义的争斗,福泽我西域广大百姓。阿里尤克·古力滋,你两次挑起与中原魔教的争斗,导致我圣火教教众死伤无数,素日还扰乱我西域百姓,是你先违背圣火教教义在先。身为圣火教的圣女,我有权利阻止你的这些不恰当的行为。” 一旁亦被五花大绑的圣火教长老和教众尽数沉默,其实圣女的话不无道理,他们对教主的所作所为也颇有微词。 “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阿里尤克·古力滋被她在教众面前如此指责,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分明是你勾结中原魔教中人,如今反而倒打一耙。” “阿里尤克·古力滋,我与路教主合作,只是想知道我的大哥在哪里?”沐清言直接道,不再与他逞口舌之争。 阿里尤克·古力滋冷哼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你这样是问不出你想要的结果的。”路远冷笑,然后拔出长剑,落在阿里尤克·古力滋眼睛约一寸处,道:“先让我废了他一只眼睛,如果再不说,就把另一只眼睛也废了。” “你敢……”阿里尤克·古力滋怒喝。 “我有什么不敢?”路远冷笑道:“你圣火教两次坏我的事,杀了你正好解我心头怒意。不过我这人有个癖好,对于看不惯的人,他死得越惨越好。所以挖个眼睛,割个鼻子什么的,于我,不过是小菜一碟。” 阿里尤克·古力滋只觉得眼前这俊美非凡的白衣男子眼神寒冷不已,若是自己执意不说,他恐怕真会挖眼割鼻,于是转过头看向沐清言,希望她能加以阻止,毕竟他们同出一教,打断骨头连着筋。 沐清言果然用玉笛拦住了路远手中的长剑,道:“这是我们圣火教之事,还请路教主不要插手。” “让我出手相帮的是你,让我不要插手的也是你,真是……莫名其妙。”路远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既然你说是你圣火教的事,让我不要插手,那么随你的便,我先走一步了。” 说罢他就带着魔教教众走出客栈。 沐清言看了看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喊道:“等等。” “什么事?”路远回过头,皱着眉头问道,明显极为不耐烦,这个沐清言真是麻烦。 沐清言低声道:“解药。” “既然结盟已不再,我也没有必要再给你解药。”路远冷冷道,“你也不要为了解药跟我动手,你打不过我。我建议你还是先从你们教主口中问出你哥哥的消息为好,有时候,机会只有一次。” 说罢,他便转身带着教众离开,徒留沐清言在那里愣住了…… 烈日炎炎,屋外阵阵蝉鸣,让人心中更添烦躁。宋乔把手中的书放在书桌上,起身关掉了窗户。那烦人的蝉鸣声顿时小了不少,他心中稍安。 见此情景,坐在房间另一处作画的顾若抒放下画笔,浅笑道:“你这是怎么了?” 宋乔笑道:“只是觉得这蝉鸣声有些聒噪罢了。” “古有诗云: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世间万物,动能衬静。”顾若抒道:“我心中没有任何思量,所以听这外面的蝉鸣声,置若罔闻。你听之却如此烦躁,究竟心中有何事?” 宋乔看了看她,良久,终于开口道:“若抒,现实和我的信仰相冲突,我迷失了。”紫红华英事件让他明白,他日宋灝登上高位,必然对付他。在夺位自保和忠君爱国之间,他实在难以取舍。 顾若抒起身,走到宋乔身边,拉起他的手,柔声道:“自古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如果迷失了,也不一定要急着走出来。很多时候,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
“的确,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宋乔道,“可是,也许在它告诉我们答案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如果现在不有所行动,也许将来就是追悔莫及。 顾若抒微微一笑,道:“宋乔,人间本是世事无常,很多事情都不在我们掌控之中。未来如何,没人能够预知。可是,今天的一切,我们都能把握。” “若抒此言很有道理,倒是是我自寻烦恼了。连今日都不曾把握,何谈明日?” “那么……”顾若抒笑道,“乔哥哥,你今日要把握什么呢?” 宋乔嘴角上扬,一把把她抱到怀里,在她耳边低语,“为夫现在想要把握的,就是……要你替我生孩子……” 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让她情动,于是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笑意盈盈道:“如此甚好。” 闻言,宋乔从善如流地把她抱到床上,想要从她身上攫取让自己心安的灵药…… 傍晚,竹沁把宋乔引到了王府的莲池旁。此时,莲池边清风阵阵徐来,极为凉爽,伴着莲花淡淡的清香,在这炎炎夏日,好不惬意。 顾若抒早已经在莲池旁的凉亭里坐着等他,见他到来,她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这茶里加了薄荷,透着丝丝清凉,很解暑气,也能让躁动的心安定不少。” 宋乔伸手拿起那杯茶,一饮而尽,只觉唇齿清凉,果然让人心中一安。 见他如此,顾若抒忍不住笑了起来。 “若抒,你笑什么?”宋乔忍不住问道。 “王爷,我的好哥哥,你难道不知道,茶不适合驴饮……”顾若抒顿了顿,笑道,“而是要品吗?” “正值盛夏,我实在是太渴了。”宋乔笑道,“若抒,如果我是驴,你是我的妻子,又该是什么呢?” “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果我嫁的是一头驴,那么我自然也是一头驴呗。”顾若抒浅笑道,“既然会开玩笑了,看来你心中的烦躁已经消失。” “是。”有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妻子,他心中的烦躁的确已经消了大半。 “宋乔,你看……”顾若抒指着石桌上的点心道,“莲子羹,绿豆糕,百合糕,还有小米粥,都是我下午在厨房里现学现做的,夏日里清心宁神最好。不过,你心中的烦躁已无,看来已经用不到了。” “若抒,你可知道,你就是让我清心宁神的灵药。”宋乔缓缓道。 “是吗?”顾若抒笑道,“我记得谁说过我是让他躁动不安的毒药来着,乔哥哥,我究竟该信那一句呢?” 宋乔忍不住笑出声来,两人耳磨厮鬓时,他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见此情景,顾若抒也笑出声来,“宋乔,你知道吗?我喜欢你这样笑,真的很好看。”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