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陆家隐秘（上）
月色，被乌云笼罩。 今晚的夜，显得格外深沉。 陆家祖宅二楼最东头的房间里，透过窗户，眼看着那些人一个个离开，陆漪麟将窗帘轻轻拉上。 他身后，一个人坐在房间的阴影里，朦朦胧胧的只能看到一个黑影。 “无论如何，她回来了。”陆漪麟此刻的表情十分古怪，“已经过去半年了，没想到还是让你说对了。但是，只回来一个，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等了一会儿，对方没有回话，陆漪麟也不意外，他掏出一包卷烟，就着蜡烛的火苗点燃，深吸了一口：“我抽一口，你不介意吧？几十年的老烟枪了，一下子没得烟抽还真不习惯，家里也没剩几包了，再怎么节省，总有抽完的一天……就像咱们陆家，虽然爸在生前费尽心机，小心翼翼地努力了几十年，可最后还是……” “咚咚咚” 黑暗中的敲门声异常突兀，陆漪麟手一抖，指间的卷烟掉落在地上，燃烧的烟头一明一暗地闪烁着，就像是魔鬼的眼睛，满怀恶意。 “是它，它还是来了……”没想到就连末世，也挡不住它的到来。 …… 初春清晨的空气总是寒冷而又带着少许湿气。许是陆家村远离市中心，且背靠青山，绿水环腰，叶娜居然闻到了草木和泥土的芬芳——这是她那嗅惯了汽油味和尸臭味的鼻子许久不曾享受到的福利。 “哥，早安！”叶娜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刚刚结束晨炼的叶唯站在门外，温暖的阳光倾泻在他健硕的身体上，每一滴汗珠都闪烁出七彩的光，让屋内逆光而视的叶娜忍不住闭上眼睛。 “早！”叶唯大步走近屋内，擦汗的毛巾被他随意挂在门后的架子上，转而从沙发旁拿起一套干净的衣裤走进卧房。 其实我哥也很不错啊，虽然初看不是很帅，但是越看越有味道，沉着冷静又身手矫健，标准的经济适用男……可惜了，是亲堂哥！叶娜在心里哀叹。 过了一会儿，叶唯换了套衣服走出来，沉声道：“走吧，去陆家祖宅。” 叶娜有些诧异地看了他好几眼，昨晚还对自己耳提面令的强调了好几次，说是不许再插手鼠宝的家务事，怎么今天早上又…… 不过八卦之心泛滥的叶娜还是很愉快的随行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叶娜是忙着四处打量陆家村的环境景致，叶唯则是天性使然，他为人内敛，不喜多言。 原本按照叶唯的性格，是真的不愿牵扯进别人的“家务事”里。但这个村庄给他的感觉却意外的好，无论是周边环境，还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氛围，居然有着一股末世后难得的祥和与宁静，这一点哪怕是军建基地都无法做到。 也许，这里可以成为叶娜归宿！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叶唯才不得不改变初衷，关心起鼠宝的事情来，毕竟这也将关系着他和叶娜的去留。 古色古香的陆家村内，四处走动的多是老弱妇孺，青壮年们则是负责把守村子的各个出入口或者外出清剿附近的丧尸。 突然，一个暗哑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你们……这是要去陆家祖宅？” 叶家兄妹站住了脚，回头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妪，苍白的头发枯黄稀疏，深陷的眼眶布满细纹，显得饱经风霜。 叶娜皱皱眉毛，嫌弃地后退了一步，爱美的她对于一个人的外貌形象向来在意，从不愿意搭理任何与“美”字不沾边的人物。 叶唯却心中念头一闪，上前一步回答道：“是的，老婆婆。请问您也是陆氏族人吗？” “哈哈哈，陆氏族人。”老妪摇了摇头，不自觉地睨了眼陆家祖宅的方向，眼神里尽是不屑、憎恶以及……恐惧！ “陆家的事情不是你们所想得那么简单，少年仔，你们既然不是陆家村的人，就还是不要和他们扯上关系的好。” “怎么个不简单法？”叶唯紧接着追问：“老婆婆，您可以跟我们讲讲吗？” 老妪摆摆手，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 叶唯略一沉呤，拿出了几颗晶核递了过去。 老妪装模作样地推了推，见推不过，也就默不吭声地收了下来。 她慢慢地凑近叶家兄妹，压低声音说：“你们也小心点吧！听说陆家代代出疯子，他们家的人呐，精神都不太正常。而且每隔几十年，那栋房子里总会死上一些人。” 一大清早就听到这么劲爆的话题，引得叶家兄妹面面相觑。 “您能不能再说的详细点？” 叶唯明白有些事情只有积古的老人才会知道，就连在这里出生长大的鼠宝也不见得会知晓一二。 老妪看了看四周，对叶家兄妹招招手，把他们带到一栋房舍的后墙，声音压得更低，神秘兮兮地说：“可别说是我说的啊……我从十七岁嫁过来，到现在七十岁，见到过陆家两起两落。他们这一家人都很奇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发疯，说些稀奇古怪的话，做些离经叛道的事，然后就会有人开始死亡。说是说病死的，可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经常死人？”叶唯面容严肃。 “是啊，每隔几十年都要死上一批！几乎死光！死绝！而且死的都是近亲，你别看我们这些人被称做陆氏族人，其实跟他们家五服以内的血亲一个都没有，大家除了同一个姓氏外，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就连供奉在宗祠的族谱里，都只记载他们家的血缘传承，我们这些就跟外人一样，连个名字都没有，这样也算是族人？” 老妪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陆家琐事。比如陆家虽然常常有人发疯，但是那人疯过一段时间后就会恢复正常，然后继承族长的位置，反倒是那些没疯的会逐渐“病死”。比如陆家人除了“病死”外，自然衰亡的没有一个能活过60岁。再比如…… “奶！你在这干嘛？” 一个长了双死鱼眼的大男孩突然从屋舍的后墙绕了过来，他极其普通的一句问话，却惊得老妪浑身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