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心暖
刑老是学堂杂役人员的管理者，总管学堂一切的杂务事宜，路凡这些杂役人员全部都要听他的。 学堂是供学生读书修炼的场所，学生们每天全部的精力都用在研读秘籍、修炼武道上，生活中的各种琐事自然就需要人解决，所以就有了路凡这些杂役。 因此刑老的权力显得颇大，而他一向都不大喜欢路凡，这小杂役除了对打扫特别在行，不能挑不能扛的，娇气得很，最重要的是，他还吃得特别多！ 刑老在学堂呆了几十年了，做事一向认真，有点倔，喜欢认死理，他每天都要亲自监督检查杂役们的工作，防止他们出丝毫差错，今天过来，发现路凡居然迟到，他当然很不高兴。 “小病秧子，怎么这么迟才到？是不是不想做了！”看到路凡终于到了，刑老黑着脸喝道。 其他的杂役看到都停下手上的活，意味莫名地望过来。 路凡在杂役中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除了严宽那胖子，他几乎从来不和其他的杂役往来，除了干活的时候，其他人很少会看到他出现的。 现在看到刑老训他，大家都有点看戏的意味。 “对不住啊刑老，早上忘记时辰，不小心睡过头了，您多包涵，我现在马上就开始干活！”路凡马上笑着解释。 看着路凡有些讨好的笑容，刑老头感到无奈，这路凡是先生亲自交代过要照顾一下的，所以虽然不喜欢他，但也不能对他怎么样，只得摆摆手：“好了好了，赶快去膳堂打扫，中午学生们用饭前没打扫干净，我饶不了你！” “是，我马上过去！”路凡松了口气，拿起工具往膳堂走去。 其他杂役一看，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刑老每次明明都不会责罚路凡的，偏偏每回还都要生气一次，真不知道为哪样。 路凡提着扫把水桶抹布等物，走在通向膳堂的路上，他很清楚刑老不喜欢他，同时也知道原因。 这些年路凡除了每天自己的本分工作，每天都为了解决自己的身体问题努力，几乎没和这里的其他人有什么接触，自然就显得性格孤僻古怪，不讨人喜。 特别是由于路凡只能从食物中摄入能量，导致他的食量极为惊人，一人就能吃掉十人的分量。偏偏他由于自身原因，只能做擦擦桌子扫扫地这种相对轻松的活，可以说，谁用这样的杂役，那都是亏大发了。 这对习惯了精打细算的刑老来说，当然无法接受，在他看来，路凡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人，老是说要不是看在先生份上，加上知道路凡身体弱，早就把他轰出去了。 但路凡知道，刑老也只是嘴上说说，实际上刑老是一个口硬心软的人，尽管经常挑路凡的刺，并扬言说要赶他走，却没有一次动真的，甚至暗地里他还吩咐厨房要煮够路凡的分量，不能让他饿着。 这些事是胖子告诉路凡的，所以路凡心里是很感激刑老的，这是一个有些固执的可爱老头。 学堂的杂役大多都是孤儿，所以刑老几乎都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虽然严厉，但实际上却很少惩罚他们。 相反，要是有哪个杂役犯了什么错误，惹到先生或者学生，每次都是刑老去赔礼道歉，担下错误，取得对方的原谅。 否则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修炼者虽然不能对普通人随意打杀，但是恼怒起来真要找一个小杂役的麻烦，也没什么人会放在心里的。 所以杂役们都很爱戴刑老，从心里把他当爷爷看待的。 路凡同样很感激学堂，这个学堂虽然小，但是人情味很浓，不管是先生还是学生，身为修炼者的他们都不会盛气凌人，反而待人接物都比较平和。 这很难得，阅读了大量资料后，路凡可是知道，很多国家的修炼者地位崇高，普通人的地位底下，所以普通人的生活就比较悲惨了。 很快路凡就到了膳堂，这地方跟地球上的食堂差不多，不过环境就要好得多，桌椅都是古香古色的原木做的，布置得比较雅致。 路凡的任务，就是在学生们用餐之前，把这里打扫一遍，保证一尘不染。 路凡先用扫把把地面打扫一遍，然后再打水，用抹布把桌椅擦一遍。 对于打扫，路凡特别在行，不管扫地还是擦东西，用的都是巧劲，动作行云流水，不掀起一丝灰尘，就可以打扫得干干净净。 没办法，这都是环境逼的，刚来这里的时候，他每天都和强大的重力对抗，想要行走自如就要动用全部的力气控制身体，久而久之他练就了强大的控制能力，把这份控制力用到打扫上简直无往不利。 这些事路凡已经做了八年了，熟得不能再熟了，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做好，他现在心里想的是接下来怎么修炼铁布衫的事。 铁布衫的修炼方法虽然推算出来了，但是想要修炼成功，还有一个阻碍，路凡的内力不足。 自从打通全身经脉后，路凡本以为自己也可以直接从虚空中吸纳天地元气炼化，但是这个世界对他的排斥，使他完全无法吸纳到一丝天地元气。 原以为自己又被打回原形，还好情况不算最糟糕，他发现自己可以从食物和药材中得到天地元气。 但一般蕴含有天地元气的食物和药材，都价值不菲，学堂也没有多少，都是专供学生和先生们用的，根本不是路凡这种小杂役可以接触到的，所以这一年来，路凡还是通过普通的食物汲取能量，炼化为内力。 普通食物蕴含的能量并不多，这一年来，路凡所积累的内力，恐怕不足以将铁布衫修炼入门，得想些办法才行，最好是搞到一块元rou。 元rou就是蕴含元气的rou，一般只有野外的野兽的rou才含有元气，可同样这也显得它价值不菲。 虽然学堂的杂役是有工钱的，但这些年，由于路凡修炼的需要，他的钱几乎都用在了吃上面，可以说他现在是身无分文，不可能买得起元rou。 路凡一边打扫一边思索，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办法，心里有些烦，最终还是决定，向先生求助。 这是他不大愿意的，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已经承蒙先生太多照顾了，不是迫不得已，他并不愿意麻烦先生。 既然打定主意，打扫完膳堂后，学生们也快要过来了，路凡收拾一下，打算把东西放回杂役房后，就去找先生。 出了膳堂，只见前面一群学生有说有笑的，正往这边走来，路凡避让到一边，好让他们先走。 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几乎不和任何人进行接触，特别是这些修炼武道的学生。 没办法，这些练武之人身体力量太强大了，也许一个普通的身体接触，就足以让路凡身受重伤了，为了避免这种冤枉事，路凡都会对这群人躲得远远的。 这群学生有七八人，最前面的是一个英姿飒爽，绑着一条长长马尾女生，她正和身边的伙伴说些什么，面带微笑，一转头，看到一旁的路凡，眼睛一亮，跟身边的人说一句什么，就往这边过来。 “路凡，怎么这么巧碰到你？”马尾女生有些惊喜，走进就想拍一下他肩膀。 路凡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手掌。 马尾女生一愣，接着想起什么，带着歉意说：“抱歉，我忘了。” “我在干活。”路凡举了一下手中的东西，示意一下。 看了一下路凡手中的工具，马尾女生了然，路凡负责膳堂的打扫她是知道的，不过以往她从来没有在这碰到过他。 不过她过来是为了另一件事：“前几天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路凡有些无奈：“我不是说了么，不去。” “去嘛。”马尾女生不依不饶，“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和同伴们会保护好你的，你只要负责寻找草药就行，采药什么的我们包办了！不会让你费一点力气的。” “好吧，我再考虑一下。”路凡有些头疼，早知道当时就不该一时心软指点她，现在惹得一身麻烦，但他也知道这女生的难缠，只能暂时敷衍她。 “那好，你再考虑一下，过两天我到藏书阁找你！”听到路凡语气松动，马尾女生大喜，连忙约定好，然后就跑过去通知她的同伴们。 等到她过去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后，那些学生都惊异的看过来，路凡摇摇头，继续往杂役房走去。 杂役房没人，大家都去忙自己的活了，路凡放下东西后，就打算去找先生。 刚一出门，就看到胖子那大脸，正贼兮兮的对他笑，双手还藏在背后。 “胖子，你捡到宝了？笑成这样。” “你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胖子依然在贱笑。 “不会又是什么猪脚猪蹄什么的吧，我说你不用每次都带给我，拿回去给小玲吃，她身子弱。” 小玲是胖子的meimei，一向身体不大好，跟胖子相依为命。 “都不是，是元rou！”胖子把藏在身后的东西那出来，那是一块巴掌大的通红色的rou块，晶莹剔透的，一看就不是普通的rou类。 路凡怔怔地看着这块元rou，再看胖子那笑容，不禁问：“你这元rou怎么来的？” “前阵子你不是说要治好自己，需要一块元rou么，这是我向学堂买的，你快拿去用了，早点把身体治好。” 路凡有些恍惚，他是有跟胖子提过，但却没想到胖子一直记在心里，更没想到他居然还买了一块。 看到路凡发呆，胖子把rou往他手里一塞，转身跑了，嘴里说着：“你快把它吃了吧，我还要回去厨房帮忙，不然又要被骂了，身体好了记得通知我。” 看着胖子远去的身影，路凡拿着元rou的手不禁一紧，他知道为了买这块元rou，胖子恐怕把这些年的积蓄全部都用上了，而他还有一个meimei要照顾。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胖子。”握紧手中的元rou，路凡坚定地说，然后转身往自己住处走去，准备修炼铁布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