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损友
一直在天台等待青椒、茄子成熟的袁本初,不堪严宽的催促,只好把手机关机了,保证下午5点20分送到。 “催什么啊,5点刚成熟就给你送过去,还急个毛!”袁本初双手不停地收获着青椒、茄子,速度极快,今天没算准时间,有些赶,好在严宽还有存货,倒是能顶住一段时间。 做好这一切,为了节省时间,袁本初用绳子从天台吊到三轮车停放的地方,分为4袋。 青椒两百斤,茄子三百斤,这次的收获比上次多了一些,袁本初见怪不怪了。 蹬着三轮车,几分钟就到了民高后门,已经有食堂工作人员翘首以待了! “小袁啊,你总算来了。”5点20分,离下课还有10分钟,中午剩余的青椒、茄子已经告罄。 严宽招呼几个身穿白色食堂工作服的小伙子扛着这批货,马不停蹄地往厨房而去!严宽抹了一把汗,递了一支芙蓉王,自己也叼了一根,帮袁本初和自己点上,吹了一口烟圈,说道:“老哥真怕你不来啊!” 青椒、茄子全从袁本初这进了,如果再晚些,那么肯定赶不及炒菜,经过中午的一番波折,一楼的生意不用说,一定火爆之极。 他还特意增加了几个窗口,如果菜式存货不多,刚打出的名声就会顷刻间灰飞烟灭,严重点校方会取消严宽的承包资格。 “嗯,明天我会早些送过来的。”如今袁本初是下午5点种了,那么到凌晨3点就会收获,早上不会太赶。 “那就一切仰仗老弟你了,对了这批货有多少?我去拿钱给你。”货钱两清是生意场上的潜规则,他们之间熟悉的程度还不足以赊账,何况袁本初也有些缺钱,早结算早好。 “青椒两百斤、茄子三百斤,按严老板说的价格,一共1800。”来的路上袁本初就算好了,不疾不徐地说道。 吐了一口烟,暗道:“芙蓉王的味道贼浓,抽多了我怕会上瘾啊!”他如今还是抽白沙,低调点为好。 “嗯,你等着,我去拿钱。”严宽说完,往食堂方向走去,一是为了拿钱,二是为了验证数目是不是如他所说的。 亲兄弟都明算账,两人相交不到一天,保险点好! 不一会儿,严宽递给了袁本初一叠老人头,当面数了数,感受每一张老人头的触感,确定之后,说道:“货钱两清,严老板后会有期!” 严宽一直把袁本初送到了后门,笑嘻嘻地递了支烟给门卫,嘱咐了几句,大意是这小伙子进入后门没限制之类的。 之所以这么殷勤,无非是袁本初控制了其蔬菜来源,等同于命脉被他攥住,伸手不打笑脸人,严宽这也是为了与其打好关系。 这一天直到6点,袁本初就净赚了2700块,晚上7点,又要收获月季花,估计有个两三千左右,房租的尾数有着落了。 刚回到光明小区把三轮车锁好,手机又响了,看了来电显示,袁本初会心一笑,骂道:“阿瞒,你个鬼小子舍得打电话来了?” 袁本初口中的“阿瞒”名叫曹基德,与大名鼎鼎的曹孟德有一字之差,是他大学同学兼损友,同穿一条内裤过的铁哥们,袁本初戏称其为阿瞒。 “哟,本初兄官渡之战过后,您老还健在啊?”双方互不想让,曹基德肆无忌惮地调笑道。 “别废话,有什么事情吗?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有什么麻烦事找我。”毕业一个月有余,这还是两人第一次通话,袁本初了解曹基德的为人,不会闲得蛋疼煲电话粥。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一个?” “捡重点说!” “哥被分到龙城坏境监测设计院了!正坐湘城到龙城的火车,9点左右到车站,你小子还不接驾!” 难怪袁本初在手机里听到了火车轰鸣的声音,曹基德这小子居然能到龙城坏境监测设计院工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好,我会准时接你的。”袁本初直接挂了电话,上了出租房,忙着做晚餐了,一边做边想,喃喃自语道:“曹基德能这么轻易分到市里一流的设计院,估计是上头有人吧,给他接风就行了,来这个出租房就有些不方便了。” 聚宝盆和“神土”他都放在天台,出租房内的锁都换了一遍,但交货的时候,进进出出,难免会造成一些麻烦,虽然两人的关系很好,也不能泄露了这个秘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管他呢,这么大一个公司,会不分配个出租房给他,我想这么多干嘛!”袁本初吃完了纯绿色食品的晚饭,到了月季花收成的时候,摘好包好,大致数了数,300枝! 如今有了三轮车,袁本初送货方便了许多,包装好后,关好房门,骑着三轮车往不远处的“小婷花店”驶去。 在与马桂香闲聊的时候,袁本初也谈到了店名的问题,为什么不是以她的名字冠名,而是取什么“小婷花店”。 得到的回答很简单,这间花店是以前接手的,为了节约成本,装修什么的能省就省,店牌自然就留了下去。 小本经营的花店,各方面都要精打细算啊!也难为了马桂香。 花店门口,一道穿着朴素,裹着百花齐放围裙的倩影,驻足张望,见袁本初换了三轮车前来,一时间没认出来,临近了这才脆生生地道:“袁老板,您来了,今天我姨有事出去了,让我收货。”
“别叫老板,老板的,小绿你看我的样子像吗?我和你年纪差不多,叫我袁哥就行了。”天真无邪的村姑即将落入大灰狼的陷阱。 “嗯,袁哥。”称呼上改变能拉近彼此的关系,马小绿不通人情世故,不知道这个小细节会吸引某个怪蜀黍的遐想。 占便宜归占便宜,点算好了数目,袁本初公式化地收取了3000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正事办完,这个时间段花店也没什么生意,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很自然地要找些事情来做。 别想歪了,袁本初没那个龌龊的想法,随意闲聊打发下时间。 “小绿,你哪的人,听口音是四江那边的,你是少数民族?”龙城直属有几个少数民族的县,四江就是其中一个。 “是啊,我是侗族的,第一次进城呢!”马小绿毫无戒备心理,如实回答道。 袁本初是花店里的供货商,与他们建立了良好的贸易往来,马桂香还特意嘱咐了马小绿,不许怠慢了他,所以在不触犯底线的原则下,马小绿是知无不言的,何况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属于同龄人,没有隔阂,交谈比较愉快。 袁本初暗自欣喜,赞叹道:“侗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我曾今听过侗族坐夜,与国外的歌剧不相上下,实在是视听享受啊!” 作为一个没正式谈过女朋友的初哥,袁本初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却在耳濡目染之下,有了一些纸上谈兵的策略。 比如与女方交流,往其熟悉的方面说道,能轻而易举引起共鸣,果然不出所料。 马小绿面露笑意,樱桃小嘴,犹如一道新月,十分诱人,袁本初险些忍不住…… “嗯,还有鼓楼、风雨桥、山寨呢!”马小绿一谈到自己故乡,不由得滔滔不绝,赞美之情溢于言表。 随即两人进入了深层次的对话,关系逐渐拉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8点半了,没想到聊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酒逢知己千杯少,遇到红颜连酒都省了,只恨时光老人悄悄溜走。 “小绿,时间也不早了,我看你也准备打烊了,改天我们再聊,拜拜。”袁本初还要去火车站接阿瞒损友,浓汤要慢炖,细水长流,以后时间多的是,没必要现在下手。 纯绿色的蔬菜、一尘不染的村姑,似乎都是他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