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中央大道（上）
中央大道的街边换了许多的店面，喷泉旁的白鸽不知更替了多少遍，四季不停的流转，只有那已然决定的信念深深的刻在哪里，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发生任何的变化。 “你确定可以打得赢？”就在酒馆里组织这场决斗的男子身后，一位中年的男子有些不安的问道。 “这种事不试是不会知道的。”凯恩斯大步的向着位于中央大道的那栋巨大的宅子走去，“不过，我的佣金可是很贵的。” 中央大道正对的那扇铁门深深的锁住了庭院，铁门上满满的落着时间留下的锈迹，空荡荡的院落让人不由的心生寒意， “喂！这家的主人在吗！”凯恩斯冲着那扇铁门大喊道，在他的身后聚集着不少的洛城居民。 就在大家的视线死死地盯着那屋门的时候，大宅的屋内走出了几人，走在最前面的暴徒昂首向着铁门的方向而来，在他的身后紧跟着几位强壮的随从。 “小鬼，吵什么？不想活了！”莱因站在铁门的另一侧大声的喊道。 “听说前几日是你杀了洛城的林老板？”凯恩斯丝毫不惧怕眼前的男子。 “林老板？”莱因轻蔑的笑着，“最近杀的人可不少，你说的是哪个？”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结果了。”凯恩斯看向莱因的眼神似是一把利剑，“不过，有句话你一定听过。” “你想说什么？”莱因并没有感到眼前的男子对自己有丝毫威胁。 “杀人偿命。”说着凯恩斯走到距离那铁门很近的地方，“最后问你一次，是不是你杀了林老板？” “是又怎样，你以为你能教训的了我？”莱因淡然地笑着。 “不试试的话，又怎么知道呢？”说着凯恩斯狠狠的一脚踢向那上锁的铁门，只听一声巨响，那两片铁门撞向了两侧的墙壁，“我可是带来绝望的妖兽猎人。” “少狂妄了。”莱因示意随从退到一旁，他清楚的意识到来者不善，并非等闲之辈。 旅店内，几人围在一起。 “叶川，想去的话就去吧。”杰兰特看着身旁燃着怒火的叶川。 “嗯，你们先赶路，我很快就追上你们。”叶川转过身向着门外走去。 “当心点！”看着叶川远去的背影，玟的视线移向杰兰特，“不必跟着吗？” “你也太小看叶川了。”杰兰特微笑着，“没什么好担心的。” 中央大道，喷泉旁的白鸽慌乱的飞舞着。 “小鬼，刚才的神气呢？”莱因手里握着那把剧毒的大刀轻蔑的看着躲闪到喷泉旁的凯恩斯，“像你这样的妖兽猎人就乖乖去抓花猫，功夫这么差就别来多管闲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能不能把那长刀放下？”经常捕获妖兽的凯恩斯清楚地知道那刀刃上满是剧毒。 “这是在为自己的弱小找理由？”说着，莱因挥舞着大刀斩向了凯恩斯。 不远处的凯恩斯冷静的看着莱因冲向自己的脚步，就在莱因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的双手猛然上扬，就在他的身前，一层厚厚的木墙升了起来。 那莱因并没有把眼前的阻挡看在眼里，视之无物般把木墙撞个粉碎。 为了完全避开那长刀的刀刃，凯恩斯急切的脚步不慎跌倒在了地上。 莱因并没留给凯恩斯片刻的调整时间，他提起那大刀又是一记斩击。 “混蛋，为什么恶人都这么难对付。”凯恩斯知道自己已经躲不开这一击。 就在凯恩斯准备好接受斩向自己的刀刃的时候，莱因的长刀却忽然停在了半空，凯恩斯没有错过这大好的机会，他的双手拍向地面，几束木桩拔地而起将莱因砸了出去。 凯恩斯疑惑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莱因。 为什么恶人都这么难对付，莱因的耳畔回荡着这句自己也曾说过的话。 年幼时的莱因家境还算富有，却不料他的父亲染上了赌毒。 “能不能不要再去赌场赌钱了……”莱因的母亲流着泪死死地拉着拿着钱财准备去赌场的莱因的父亲。 “干什么？我会赢钱回来！”莱因的父亲愤怒的把莱因的母亲推到了一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门。 年幼的莱因并不知道他们在争吵什么，他只知道母亲哭的那般绝望，而他不懂要怎样才能安慰自己的母亲。 那夜晚很漫长，母子二人并没有等到那位嗜赌如命的男人，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一场灾祸就要降临在他们身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几位神色凶恶的大汉闯入了母子二人的家里。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了！”领头的男子冲着年幼的莱因和他的母亲喊道。 “什么？”莱因的母亲脸上挂着疑惑。 “你的丈夫在赌场输光了钱，把你们一并抵押给了我们。”领头的男子冷笑着，“准备做一辈子苦力吧。” 一时不能接受这一切的莱因的母亲瘫坐在了地上，而莱因呆呆的看着身旁的陌生人，他知道坏事就要来了。 莱因的丈夫再也没有回来，母子二人被迫做着苦力。 一年又一年，当莱因的年龄足够了解这一切的时候，他的母亲已经积劳成疾，每天都要躺在床上休息很久。 “求你了！能不能给点钱让我去给母亲买点药！”莱因对着工厂的管理者恳求道。 “我为什么要给一个奴隶钱？”管理者轻蔑的看着莱因。 “奴隶？”这冰冷的词汇深深的扎进了莱因的心里，他并没有再恳求别人。 不久后的时间，莱因的母亲病逝了，从那天起，他决定不再去相信任何人，他决定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成为有钱人，成为强者，他受够了这生不如死的日子。 可是现实并不是想象中那般简单。不愿在这工厂度过一生的莱因无数次的试图逃出去，可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混蛋！为什么恶人都这么难对付！”愤怒的莱因被绑在吊绳上，在他的身后站着一名手拿被烧的通红的烙铁的人。 伴随着惨叫声，莱因晕了过去。 深夜里，莱因默默地流着泪紧紧的攥着双拳，他发誓要杀了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 “喂！这么不喜欢别人叫你恶人？”凯恩斯嘲笑着莱因。 “小鬼，准备好受死吧。”回过神的莱因缓缓地低下了头，此时的他满满的愤怒，“所有反抗我的人都得死！” 说着莱因的长刀重重的砸向了凯恩斯，已经摆好防御姿态的凯恩斯再次迅速的在身前升起了木墙，这一次，他加强了那木墙的密度。 本以为这次可以裆下莱因攻击的凯恩斯有些放松了警惕，却不料这发怒的莱因连同木墙一起重重的砸在了凯恩斯身上。 慌乱的凯恩斯迅速的后退着，他用来抵御那重击的双手此时已经变得麻木，那疼痛感迅速的传遍全身。 “没有人可以骑到我的头上！”莱因走到凯恩斯身前举着长刀。 “哼。”凯恩斯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没有过多言语，他的双手已经没办法移动分毫，他死死地盯着即将斩向自己的刀刃。 “喂，是你抢了茶店老板的夜光杯并且打伤了那位姑娘？”叶川站在不远处冷冷的说。 莱因的注意暂时被那不远处的男子吸引：“夜光杯是我拿的，那姑娘自寻死路怪得了谁？” “少废话，把解药拿出来！”说话间，叶川已经快步向着莱因走去。 “你说的是这个？”莱因嘲弄般的从口袋取出一个蓝色的玻璃瓶。 “此人并非等闲，最好不要小看了他。”凯恩斯借机躲到了叶川身边，提醒着他。 叶川并没有在意凯恩斯的提醒，他的视线一直盯着眼前的莱因。 “我最讨厌别人盯着我看，打扰了我们决斗的你，又是哪里来的小鬼！”说着，莱因的大刀便斩向了叶川。 “小心那刀刃！”一旁的凯恩斯那般急切。 毫无惧怕之色的叶川不慌不忙的测过身子轻易的躲过了莱因的大刀，对于这一击叶川躲的很小心，因为他清楚沐瑾就是被这刀刃上的剧毒所害。 “把夜光杯和解药交出来。”叶川的话音有些冰冷。 “你小子在命令谁？”被这命令的语气激怒的莱因疯狂地挥舞着长刀却没有碰到叶川分毫。 众人惊讶的目光跟随着叶川移动着，他们不知这与莱因周旋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告诉你一件事。”一直躲闪的叶川忽然停下了脚步把右手举在身前，那手掌缠绕着蓝色的火焰。 下一瞬间，叶川轻轻地向前跳起，他的右手按在莱因的脸部硬生生的把他按在了地上，那剧烈的撞击声传了好远。 “我想说……”叶川呆呆的站直了身子看着倒在地面的莱因，“算了，我想你已经听不到了。” 被这一击打晕的莱因安静的躺在地面，他身后的随从伴随着惊讶慌乱的逃走了。 就在凯恩斯和一旁的人群惊讶的看着这眼前的一切时，叶川已经弯下身子从莱因的口袋里拿出了解药开心地笑着：“找到了！” 叶川并没有打算在这里停留太久，转身就要离去。 “少年，等一下，还没问你尊姓大名！”看着渐渐远去的叶川，人群中一位男子大声的喊道。 “什么？”叶川并没有在意身后的声音，脚步更快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久的时间，就在众人商量着怎么处理躺在地上的莱因时，军队经过了这里，他们看着莱因的目光满是惊讶。 “这是怎么回事？”一位身穿制服的男子问道。 “一位少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只用了一招就把他打成这样，真是强的吓人。”凯恩斯淡然的站在那男子身前。 “不过那男子很快便离开了，都没来得及说声感谢。” “喂？”人群中一位中年男子在担心着什么，“你们国王军该不会要包庇这莱因一伙吧？” “这可说不准，平日里他们都对莱因一伙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在七嘴八舌议论着的人群挡在了国王军面前。 一位身着制服似是长官的男子穿过了挡在身前的人群俯下身子仔细的观察着莱因。 “真是帮大忙了！真不知要怎么感谢你们！“男子站起身来深深的躬下了身子。 男子的举动让在场的众人大吃一惊，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眼前的男子竟会说出这些话。 “事情解决了就好，像我们这样弱小的人遇到这种事难免会身不由己。”凯恩斯看着沉默的众人很快的回道，“不要再有下次了，这么好的城市要好好守护。” 说着，凯恩斯转身离去了。 男子看着凯恩斯的背影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但他的眼神里带着愧疚却那般坚毅。 旅店的二楼，最右侧的房间内，沐瑾安静的躺在床上表情却那般痛苦，在床边，茶店老板和店长紧紧皱着眉头，一旁的医生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沐瑾脸部的汗水。 楼梯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在店员的指引下叶川急切的跑到了二楼推开了沐瑾的房门。 “怎么样了？”还未踏入屋内叶川便着急的问道。 “不太乐观。”医生的表情有些复杂，“你拿到解药了？” “我不确定这是否……”几步走到医生面前的叶川从口袋中拿出了从莱因那里取到的解药。 医生接过蓝色的玻璃瓶打开了瓶盖轻轻地嗅了嗅，思考片刻：“应该没错。” “管不了这么多了。”说着，叶川拿过了玻璃瓶把它倒入了沐瑾口中。 沐瑾似是感觉到了有人在喂自己东西，轻轻地把那解药咽下。 没过多久，原本还满是痛苦的沐瑾变得平静了好多，脸色也渐渐的好转。 “看来是解药没错了。”医生观察着沐瑾的变化长舒口气。 “少年，你是怎么拿到解药的，这解药应该只有莱因才有吧？”店长好奇的问道。 “我把他打晕了。”叶川淡然道。 “什么？”茶店老板惊讶的看着叶川，“对了，我的……” “完了，我给忘了。”还没等茶店老板把话说完，叶川便满是不好意思的回道，忙着救人的他这才想起夜光杯的事。 “哈哈。”伴着笑声，茶店老板轻轻的摇着头：“不碍事，我自己去取就好。” “真是抱歉。”叶川的话语里带着些尴尬。 “哎，哪里的话，我们该感谢你才是。” 恢复过来的沐瑾这才安稳的睡去，此时，茶店老板已经离开了旅店。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在店长的劝说下原本打算提前离开的叶川决定等天亮了再出发，而叶川也并不喜欢自己一个人走夜路。 当夜渐渐变深的时候，叶川总是喜欢去到天台安静的吹吹晚风，此时的他正呆呆的望着远处。 叶川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当他转过身的时候，沐瑾已经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 “已经没事了吗？”叶川看着沐瑾关切道。 “头有点晕，可能是睡了太久。”沐瑾轻轻的揉着脑袋打趣道。 话语间，沐瑾已经坐在了叶川的身旁：“你也喜欢这夜晚的天空吗？” “喜欢？”叶川的视线移向了夜空，“一开始只是因为睡不着，后来就习惯了，经常一个人坐在天台。” “失眠可不好，会长不高的。”沐瑾那般正经的说。 “都已经十七岁了，估计也不会再长多少。”叶川微笑着把目光移向沐瑾。 沐瑾的视线与叶川交汇在了一起又很快的移开了。 “原来你比我小。”沐瑾望着远处开心地笑着，“对了，看你不像洛城人，来这里有事吗？” “为了找一位朋友。”叶川看到把视线移向自己的沐瑾，很快的转过头去。 “找到了吗？”沐瑾关切的看着叶川有些难过的侧脸。 “没有关于她的消息。”叶川有些失落的缓缓低下头。 “没关系，一定可以找到她的，如果她知道你那么在意她，她一定会很开心。”沐瑾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叶川的身上移开。 “你在说什么？”叶川被沐瑾的言语逗笑了，“你呢？” “哎？”沐瑾呆呆的模样让叶川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是说，你来这里做什么？”叶川看向沐瑾的视线满是暖暖的笑意。 “只是路过……”沐瑾的眼神躲闪着，她真的不擅长说谎。 “不想说的话就不要勉强了，不论是谁都有不想言说的秘密。”叶川看着有些为难的沐瑾很快的回道。 “谢谢。”沐瑾微笑的模样那般温柔。 叶川的视线又一次移向了天空：“最近总是被人感谢呢。” “这说明你是好人。”沐瑾一本正经的回道。 “这可说不好。”叶川望着天空和沐瑾一起开心地笑着。 时间过得很快，二人各自回到了房间，叶川安静的躺在床上把双手高高的举在半空，似是要抓住什么。 “不知道他们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