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无聊的讯问
刘光明罗罗嗦嗦说了一大堆，到最后还问了一句你懂得，岳之琳却纳闷了：“干那啥是啥！” “这个，不方便说吧！”刘光明一付难为情的样子。 “办案需要，你实话实话！”岳之琳不耐烦了。 “那个，当真总归有点不好意思的啊！”刘光明继续磨叽。 “说！” “就，就是试活，试活！”刘光明这次态度非常之良好，还略带些羞涉。 “试什么活？怎么个试法！”岳之琳一边提笔疾书，头也不抬的问道，根本没注意刘光明嘴里的笑，如果看到的话，整不好要将整个笔录砸过去的。 “怎么说呢，就是新来的那啥吧，服务员，对服务员，不知道工作能力怎么样，所以身为老板，得亲自试一遍，活儿过得去，才能够接待客人。啊，对了，就是现在流行的说法叫面试，就叫面试！”刘光明慢吞吞地道。 “哼，碧水青山不就是个洗浴会所么，藏污纳垢的地方，还面什么试，试什么活！”岳之琳冷笑道，突然间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看到了刘光明一脸猥琐至极的笑，突然间脸蛋涨得通红，直接跳了起来：“你，你这个臭流氓！” “咦，你什么意思，是你让我说的，又不是我自己要说的，刚才我明明不想说，你偏要我说，现在我实话实说了，你又骂我流氓，岳公安，我流氓你什么了，你这样乱说话，我会告你诽谤的哟！”刘光明越是一本正经的说话，岳之琳越是感觉到恶心愤怒。 暴怒之下，再也忍不住了，右手突然一低，直接抽出了了一把手枪，顶在了刘光明脑袋上：“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信，就是怀疑你能不能打死我，不妨试试看！”刘光明突然变得气焰极其嚣张。 岳之琳一咬牙，子弹就要上膛，突然背后有人冷喝了一声：“小岳！” 姬铁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岳之琳身后：“把枪放下！” “我不！”岳之琳犯了牛性，固执道，不过明显可以看出，按在扳机上的手指已经松了下来，有人打岔，自然能够下得了台来。 “呵呵，岳公安，跟你开句玩笑么，你认什么真啊，对不起啊，刚才我在胡说呢，别当真，别当真！”姬铁军一出现，刘光明立即话锋软了下来。 “放屁，谁跟你开玩笑，我是在讯问懂么，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要负责任的！”岳之琳怒道。 “岳公安，这个你可错了啊，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公安机关讯问是有规定的，讯问人员必须是两个人以上，我想身为公安人员，岳公安应该不会忘记了吧，所以我刚才说咱们不过是在开玩笑，难道你认为真不是么，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要保留投诉的权利了啊！”刘光有这次没有嬉皮笑脸，振振有词地道。 岳之琳被刘光明一句话给问住了，规定岳之琳自然懂，但刚才自己着急了些，将什么规定就抛在了脑后，再加上原本姬铁军跟自己在一起的，姬铁军去停车，岳之琳本想着姬铁军马上就会回来，这才着急先问，可没到被刘光明抓到了把柄。 “行啊，那你投诉看看，你以为这是香港……” “小岳，闭嘴！”没等岳之琳说完，姬铁军在身后喝了一句，小丫头说话口无遮拦，有些话是不适宜在这里说的。 姬铁军一喝斥，岳之琳立即醒悟，中队长这是对他好，跟刘光明截然不同，但天生倔强的岳之琳心里就是有些不痛快，气鼓鼓地瞪着刘光明，像要活吞人似的。 枪指着脑袋，刘光明却还是若无其事，脸上似笑非笑打量着岳之琳，像是在品评什么似的，岳之琳刚压下去的火又上来了。 姬铁军这才上前，拍拍岳之琳的肩膀：“把枪放下！” 然后便坐了下来，不再看岳之琳。 岳之琳这才放下了枪，坐在了姬铁军旁边，见姬铁军正在看自己的笔录，岳之琳立即想起了刚才，自己将刘光明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记在了上面，当下直接抢了过去，撕成了碎片，反正已经不算是笔录了，撕掉也不违规。 刘光明被请到了座位上，姬铁军还破例给他丢了一支烟过去，然后整个身体躺在了椅子里，锐利的眼光盯着刘光明，似乎想要看穿刘光明的内心。 作为派驻影城的刑警中队长，姬铁军虽然官阶不高，但老警察了，影城地面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特别是黑道上的大事件，没有他不知道的。 比如在剧组一个人打四十个人，然后是天上云间前边打伤了郑副省长的儿子，包括那个叫顾凝的演员被绑架的事情，多多少少姬铁军都知道一些，至于刘光明成了碧水青山的法人、逼服了影城道上的大混子刘黑铁，接管演员公会等等的事情，姬铁军知道的更多，甚至是前天晚上，程虎二十几号人被打伤，隐约间也有刘光明的影子。 不得不说，这个刘光明是号人物，能打，够狠，专挑硬茬子下手，卓家人在玉昆势力那么大，警方都怵三分，但这个人却好像压根就不理会这一点，每次都是跟卓家人正面开战，手法简单粗暴，除了打好像没其他什么嗜好。 单独从表面上来看，眼前这个人也就是个黑道打手，顶多是个高级打手，但姬铁军总觉得这个人不会那么简单，简单粗暴的后面，可能是自己看不透的神秘。 作为一个多年基层经验的刑警，姬铁军清楚，一个人再怎么会伪装，眼神总会出卖他的内心，所以每次审讯的时候，姬铁军总会先盯着对方看，甚至仅凭一双眼神，就能将嫌犯的心理看崩溃。 可刘光明给他的感觉却很是奇怪，对方很坦荡，眼神清澈，看不到混社会的那些人眼里的阴邪，气度从容淡定，气定神闲，这样的人心理素质强大，那种顶尖的大佬们都未必有这样的素质，这越是激起了姬铁军的斗志，一定要弄清楚这个人。 人是不能用简单的好坏不区分的，混社会未必就是十恶不赦，资深的老刑警看待世事的眼光是岳之琳这样一身正义感，宁折不弯的小丫头不能比的。 “来玉昆时间不长！”姬铁军问。 “嗯，不算长，小半年吧！”刘光明答。 “都做些什么！” “什么都做，只要能生活！”刘光明道：“刚才始在码头那边扛麻袋，工头克扣工钱，揍了他一顿，丢了饭碗。然后送快递，就坚持了三天，赔了两千块钱，将人家的生日蛋糕整烂了，然后当保安，老板儿子喝酒开车撞了人，要我顶缸，结果我将老板儿子送进了看守所。后来弄辆车跑黑的，还没开张，傻不拉唧的见义勇为救人，结果车给弄烧了，就在玉昆造纸厂那边。后来，影城当临时演员，还没见着钱呢，打伤了人家剧组的群头，还砸了导演的车，欠人家一万块车钱现在还没付！” 岳之琳在旁边冷笑了一声：“照这么说，你还真是底层弱势群体么，怎么，刚还不是说，你是碧水青山的老大么！” “那不假，因为除了能打，别的也不会，碧水青山的老板请我去开场子，刘黑铁要吞并碧水青山，看场子的就是着急时刻拼命，结果没火并吓退了刘黑铁，老板送股份给我，就这么简单，岳警官是警察，天生抓贼，我不也被抓过两回么，不过好像也没犯什么大罪！”刘光明慢条厮理地道。 一提起这个，岳之琳就有些来气，自己的确是抓了两回刘光明，结果人家进去用不了两天，就有人保了出来，这明显是有背景的大混子，搞不清楚姬队长跟他聊这些有什么用。 “挺不错，至少凭本事吃饭！”姬铁军道，“跟我们当差的也差不了多少，对了，了解了一下，昨天你不在影城，去哪了可以说说么！” “没问题，协助调查么。上次被岳警官逮了进去，你们刑警大队长卓志明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觉得看我不顺眼，揍了我一顿，然后丢进了看守所，还弄个故意杀人的罪名。看守所里认识了一个狱霸，施青天，被我打服了。呵呵，别见笑，我这人真是除了会打架，没什么长处。施青天是蒙冤进去的，有个老娘得急病，去看过，觉得老人家挺苦的，所以想出点力，想办法给施青天申冤，昨天没在影城，是去打探事了！”刘光明也没瞒着，唠家长似得跟姬铁军聊天。 岳之琳又忍不住了，刚要说刚才不是说在碧水青山么，可转念一想，这混蛋说什么试活面试什么的，自己还真说不出口，所以忍着没开口中。 “具体打探到什么了！”姬铁军问了一声。 “怎么，这跟本案有关！”刘光明一笑。 “随便问问，可以不说！”姬铁军也没追问，想了想，道：“听说过南羌水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