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宗门任务（2）
季清和程昱两人被撼石峰的弟子押送，去往苦渊。 那弟子与季清还有一面之缘。正是那日在聚英堂拦住季清的撼石峰剑修李启。与其一同押送季清的还有两个不大的弟子，一个唇红齿白，一个人高马大。 唇红齿白的小弟子与李如海关系极好，他看着季清程昱两人眼带不善。这小弟子姓陈名越。 在众位心思单纯嘴巴笨拙的撼石峰弟孑里，也是个极有意思的心直口快之人。 他的声音有些高又有些急，更多的是愤恨与理所当然：“李师兄与你无冤无仇，作甚害他。” 说罢，本生的极为好看的眼睛有些泛红，眼中的委屈与愤恨却是怎么都消不去。 这般生气也不怪他，陈越与李如海是在五年前认识的，那时他们一同参加剑宗入门试炼。在第二关时若不是李如海助他，他早就丧命。 李如海给了陈越第二条性命。 撼石峰上除了李如海这些特别的，大多是实诚汉子，陈越便是其中一个。李师兄救了他的性命，那他的性命就是李师兄的。然而，李师兄竟被面前两人害死，被两个同门害死。 而其中，陈越最为厌恶的便是是季清，恍惚中，依稀能描绘出师兄与他说起季清时的羡慕之情。 他知晓师兄也想拜若寒尊者为师。 在大殿内，陈越看到季清斩下李师兄头颅时，极为气愤，若不是身边的师兄拦着，他早就冲上去和季清打上一场。 “你个……恶人！”陈越又喊了一声。 季清神色是平淡，墨绿色的眼睛有些黯淡，声音却是镇静的：“恶人这二字，尚且当不起。” 虽说是条性命，但这条命却是害了另一个女子的性命。季清心中并没有愧疚，李如海本不是什么好人。最多是对生命的惋惜。 大抵只有差点失了性命之人才更珍惜生命。 命没了，便什么都没了。 但有时候，命可以没，傲骨不能丢失。是以，她宁愿站着不发一言，也不愿多加解释。 或许是她太过执拗。 然而陈越并不知晓这些，在他眼中除了自己弟弟无人能比得上李如海李师兄，陈越脸色涨红，指着季清说不出什么话来：“你……你，你。” 到底是不通这些的剑修，让他说个恶人已是不易。 而程昱却不是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剑修，他说话从不知客气为何物：“师弟这般说话，可要去清净峰，让那些师兄们瞧瞧这嘴巴是否有大毛病。” 李启见势不妙，赶忙说话：“都别争了，咱们还是早些去苦渊吧。” 季清看着那个在聚英堂拦路的剑修李启，颇有些惊讶。这撼石峰剑修真当不会说话，若换成别人听到李启的话，怕是要好生折腾一番。 然而季清却高看了撼石峰剑修寒。 这群糙汉子不知规矩是何物，让季清与程昱颇有些哭笑不得。 陈越红着脸，支支吾吾道：“你们这两个……狗男女，你们到了苦渊还如何嚣张。” 李启听了心中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另一个撼石峰弟子抓着头，脸露苦恼，这么闹下去何时能到达苦渊。 “狗男女？！”程昱嗤笑，声音却是平静的：“元清辈分比你高上多少，可是要我提醒，一个道号都没有的撼石峰弟子，也敢这么骂元字辈的弟子，以下犯上，该做何处置？” 陈越当即红了脸，也知话里不妥，然而想到李如海，眼睛有些发红，声音都带上哭腔：“你牙尖嘴利。” 程昱平静道：“你以下犯上。” 李启在一旁听着无奈极了，看师弟这般模样，有些担忧，他说：“都别闹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晚上的苦渊更是难熬。” 一行人都不说话了。 夜晚的苦渊，无人经历过，却听说过，冰冷如雪，寒意四起。 那些犯了大错被囚禁苦渊的同门，出来之后不管何时总要厚实的衣袍加身。苦渊的冷渗入神魂。 陈越倒是开心道：“我们快些走吧。” 说不过他，苦渊自有两人好受。 那等虎狼之地无人愿去。季清和程昱也是心有戚戚。 可是又能如何，他们不够强，只能受着。 天道茫茫，不如意之事何其多，这点苦都受不了还修什么道，成什么仙。 季清何惧，程昱何惧。 这些苦总比废去丹田好些。若决剑修说的废去丹田，倒不如一剑把他们杀了更为痛快。所以他们并不畏惧苦渊，只是有些烦闷。 一行人沉默的走着，速度倒是快了不少。季清程昱灵力被封，五人只能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在天黑前终于到达苦渊。 苦渊深藏地底，地面入口是两个金丹修士把守。 李启前去与二人交涉，陈越和另一剑修看守两人。 不稍一会，李启就回来了，身后跟着的是两个金丹修士。 李启犹犹豫豫的看着季清说：“元清师妹，保重。” 陈越听此，有些不大高兴。 师兄对两个凶手这般客气作甚。 他说道：“李师兄，你对这两个恶人客气什么。” 这话是有些过了。 后边的金丹修士一听便乐了，道：“小娃儿，两人还未定罪便这么嚣张，那元清可是元字辈的师叔，你这般对她也不怕她师父找你麻烦。” 陈越无从反驳，金丹期的威压直逼得他喘不过气。直到李启把他拉走，才从恐惧中醒来。 “陈越，虽说元清师妹一直称我们这些无道号的内门弟子为师兄，但是元清师妹还是我们的师叔，不可这般对她。” 那边的季清正对金丹修士拱手道：“多谢师兄相助。” “无碍无碍，若真要细说，我们还要称你为师叔呢。”金丹修士摆手说道。 算卖季清一个好，也是卖忘情峰一个好。 到底是看守苦渊的，两人不敢和季清程昱多说，由那之前帮忙解围的修士带两人进去，另一人留在地面看守入口。 入了苦渊，第一感便是黑，在这里修士的神识无用，夜能视物更是怪谈。第二感便是冷，不是一般的冷，是深入骨髓的寒冷，神魂都要为之颤抖。若是在入苦渊前，季清程昱两人灵力还未被封，便有第三感，灵力禁锢，越深入灵力滞涩感越明显，到了囚室更是一丝的使不出来。 金丹修士没有带着他们深入囚室，转给看管弟子便走了。 苦渊难捱，他深有体会，亦不愿多待。 看管弟子带着两人去囚室，话语诡异，他问：“你们二人，犯了什么大事，竟到了苦渊。” 程昱道：“还未定罪。” 看管之人脸色有些病态苍白，颇有些幸灾乐祸道：“定罪不过迟早的事，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好好玩玩了。” 苦渊之人早已疯狂。 看管弟子今日很开心，非常开心。终于又有新人到来，他们的乐子就有了。两人如今硬气，迟早哭着喊着求他，只为一件外衣加身。 那人抬着头，笑容一直未停。他把两人带到囚室，解开了他们手上的镣铐。赞叹的语气有些怪异：“好好享受这苦渊，你们会非常喜欢的。” 苦渊如何，他们深有体会，那些入了苦渊的弟子他见多了。 清高又如何，还不是磨不过神魂之苦。 修士，不过一届得了力量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