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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生死搭档

    青骢马用舌头和唾液为端木苏处理了伤口和左臂。半小时后,端木苏的左臂开始消肿,脸色渐渐红润,呼吸也顺畅起来。

    江雪抱着端木苏,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身上,一刻不离地守护着他。调皮鬼见端木苏气色转好,便取来水囊,拔下塞子,递给江雪:“试着给他喝点水,也许能醒过来。”江雪小心翼翼地往端木苏的灌了一点水,端木苏倒是都喝了,却没有醒来。

    “怎么还没醒?”调皮鬼有些着急,想冲着他的耳朵大声喊叫两声,把他唤醒。

    “别喊,让他再睡会儿吧。他很虚弱。”江雪阻止了调皮鬼。

    调皮鬼心内焦急,江雪又紧紧搂着端木苏,丝毫没有要他照顾的意思,他感觉手足无措,便转身来回溜达。他在附近来来回回地徘徊了好几圈,一扭头突然发现青骢马有些异样,便失声大喊:“江雪,江雪!你看,青骢马怎么啦?”

    江雪抬头看向青骢马,这才发现它不知何时躺在了地上,呼吸急促,口流涎沫,双目迷离,仿佛游走于生死之间的重病患者。

    “呀,它怎么啦?不会是病了吧?”江雪失声大叫,“左青,赶紧过去看看!”

    调皮鬼跑到青骢马身边,单腿跪在马头旁,先用手摸了摸马脖子,喊道:“它流了好多汗!”再趴下身子,把鼻子凑近马嘴,用力嗅了嗅,又喊:“好臭啊!它怕是真的病了,应该是中毒了!”

    “啊——又病倒了一个,还中毒?”江雪叫道,“哎呀真倒霉,咱们这是怎么啦,为什么老出事啊!火瞳最爱青骢马了,它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还不得急死啊?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你们在说谁?”端木苏突然开口说话,“是说青骢马吗?它怎么啦?我的宝贝儿怎么啦?”

    昏迷中的端木苏任江雪和调皮鬼如何呼唤,只是不醒;江雪一说青骢马病倒了,他立马就醒。这可真是奇了,让人不禁怀疑,是否有某种神秘力量将他和青骢马紧密联系了起来,比如:心灵感应。

    江雪又为端木苏和青骢马之间的情感而感动了。她爱慕着端木苏,总是幻想着要成为他的生活伴侣;即便最终不能跟他生活在一起,起码也要做他的生死搭档。可眼前的情景却让她发现,端木苏早已有了生死搭档,这个生死搭档就是青骢马。对此,江雪多少有些吃醋,但更多的却是羡慕和欣慰。毕竟,端木苏有了青骢马这个生死搭档,他的安全就多了一层保障。

    “啊,你醒啦?”江雪兴奋起来,又大声喊叫调皮鬼,“左青,左青,快过来!火瞳醒了!火瞳醒了!”

    调皮鬼立刻跑回,询问端木苏:“你醒啦?怎么样,伤口还疼吗?头晕不晕?”

    “青骢马怎么了?”端木苏反问。

    “它……它……”调皮鬼拿不准主意要不要说实话,便抬头看江雪。江雪冲他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他快速眨动了几下眼睛,然后语意含糊地说,“它刚才为你舔伤口了,现在趴下了。我……我刚过去看了看,也许……也许……”

    “扶我起来。”

    端木苏挣扎着坐了起来。江雪始终搂着他,生怕他体力不支再倒下去,并劝道:“不要动,不要动,你刚醒,需要休息。”

    “扶我起来!”端木苏提高了语调,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气势。

    调皮鬼无奈,只得双手并用,跟降雪一起将他扶起。

    端木苏在江雪和调皮鬼的搀扶下,一步一个踉跄地走到青骢马身边,双膝跪地,一边轻轻抚摸它的头颅,一边查看它的情况。稍后,扭头问江雪:“它刚才为我舔伤口了?”

    “嗯。”江雪用力点头,眼泪便跟着点头的节奏,往下坠落。

    “我的伤口化脓了?很厉害?”

    “嗯。”

    “如此说来,”端木苏双眼红润地说,“它是中毒了。它舔了我身上的毒,我好了,它病了。”再问江雪,“是这样吧?”

    “嗯。”江雪只是点头,不敢说话。她怕自己一张口,话说不成,反会嚎啕大哭。

    “好了,我知道怎么办了,你们别急。”端木苏再次以命令的口吻说,“扶我起来,快!”

    江雪和调皮鬼连忙将他扶起,却不知他要去哪儿,又要做什么。两人呆呆地望着他,也不敢发问,又不知扶他走向哪里。

    “左青,把你的马牵过来。”端木苏对调皮鬼说。

    “干嘛?”调皮鬼没动。

    “让你去你就去,快!”端木苏有些焦急,说话声音一大,却引发了一阵咳嗦。

    “好,好,我去。你别着急,我这就去。”调皮鬼不敢怠慢,转身把他的枣红马牵来。

    “扶我上马。”端木苏说。

    “上马?你要干嘛?”江雪立刻将端木苏紧紧搂在怀里,好像一松手他就会跑了似的。“不!你不能骑马!”

    “松开!”端木苏晃动身体,试图摆脱江雪的搂抱,但他身体虚弱,没有力气,没能摆脱成功。于是,他只得软语相求:“江雪,你松开,我要给青骢马找草药。这事得快,青骢马有危险。好吗,江雪?听话,快点松开!”

    “不,我不放你走!你不骑马,绝对不能!”江雪死死搂住端木苏的身体,一丝一毫都不敢放松。

    “我也不同意你骑马。”调皮鬼也劝道,“你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根本没法骑马。我说句难听的,就是把你扶到马背上,走不了两步,你还会栽下来的。”

    端木苏想想,又说:“那这样吧,你带我骑马。”

    “我?”调皮鬼问。

    “对。”端木苏说,“咱俩骑一匹马。你在前,我在后。我搂着你,不会掉下来的。”

    “这……”调皮鬼又看江雪,江雪冲他使劲摇头。“这……恐怕不行吧。就是我行,马能行吗?它能驮动咱俩吗?”

    “别啰嗦!”端木苏有气无力地喊道,“时间不多了,救青骢马要紧!快,快!”

    “我看这样吧,左青。”江雪建议道,“让端木苏骑马,你牵着缰绳在前面走。他要去哪儿,你就带他去哪儿;他要你采什么,你就按他吩咐采什么。我在这里守着青骢马。”又问端木苏,“这个办法行吗?”

    端木苏点头:“行啊,但是得快。时间长了,青骢马的病情会加重的。”

    两人合力将端木苏扶上马背,然后端木苏就指挥着调皮鬼走入山坡比较陡峭的密林。端木苏起先是坐在马背上的,后因离地面太远,看不清要找的草药,腰背又酸痛难忍,干脆就趴在马背上了。这样趴着,一来能看清地面,二来也能勉强休息一些腰背。

    端木苏指挥着调皮鬼,这里拔几颗草苗,那里挖几颗草根,再折几根树枝,采集一些稀奇古怪的野果,看看差不多了,才让调皮鬼牵着马折返回去。端木苏熟悉植物,会采集草药,调皮鬼是知道的。因而,对于端木苏的指挥,他是言听计从,认真执行,丝毫不敢怠慢。

    回到临时宿营地后,两人合力将端木苏扶下马来,再把一张行军毯折叠起来当作坐垫,让端木苏坐好。端木苏就坐在那里指挥着江雪和调皮鬼熬制汤药。熬制汤药的器具,因陋就简,就地取材。先找来几块石头,架起一个炉子,点燃干柴,再把他们吃饭用的不锈钢小盆当作熬药的砂锅。

    在选择熬药的器具时,江雪提议用搪瓷缸子。端木苏摇手拒绝。

    “搪瓷不行。”端木苏解释道,“搪瓷遇火会产生裂缝,露出里面的铁质。而汤药会分解铁质。铁离子一旦析出,混入药液,药性就变了,不仅不能治病,反而有毒。”

    经过一番熬制,大约三个小时的样子吧,汤药终于熬好。端木苏又强行站起,端起汤药,用嘴巴吹了又吹,待温度降至适合入口后,他才拍拍青骢马的脑袋,轻声说道:“宝贝儿,抬头喝药。听话。你病了,把药喝了病就好了,我保证。这药一点也不难喝,真的,不骗你。好了,宝贝儿,起来喝药。听话,听话才是好孩子,啊。”

    青骢马听了端木苏的话,果然像孩子一般抬起头来。端木苏将一大碗浓黑的汤药灌进马嘴,然后拍拍它的脑袋,说:“好了,真乖!躺下吧,一会儿就好。我保证。”

    端木苏把不锈钢碗递给调皮鬼,有气无力地说:“扶我回帐篷,我要睡会儿。等会儿,青骢马醒了,叫我。嗯……两小时之后,如果青骢马还不见好,也叫我。”

    端木苏进入帐篷,刚刚躺下,眼睛一闭便进入梦乡。节奏均匀而舒畅的鼾声很快就在帐篷中响起。调皮鬼守在青骢马身边查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便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很快也闭上眼睛睡着了。

    一小时之后,江雪发现青骢马气息如常,嘴巴不再流出白色而粘稠的涎液,猜想它的病情是不是好转了,便拍拍调皮鬼,用极低的声音说:“起来,起来,青骢马的病情好像好转了!”

    “别动我,让我再睡会儿。”调皮鬼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我的宝贝儿好了吗?”端木苏突然问道。

    江雪一惊,转身回看。端木苏早已钻出了帐篷。

    “嗨,真有意思!”江雪笑道,“我叫左青呢,他没醒,你倒是醒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