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关键人物
当人类从树上下来那天开始,他们就收起了尾巴,开始了适应环境的过程。这个过程有时候很艰难,但有时候也不那么艰难。 关在特殊囚室里的两个人就不那么艰难,每天吃饭睡觉。剩下的就是交谈,随着时间的推移有用的信息越来越多。从嗯嗯啊啊应和,到打发时光的闲聊。 人是一种故事动物,我们都生活在各种各样的故事当中。他们讲到了家庭,亲情友情爱情。尽管表达是含蓄的,但从不经意间的爬上脸颊的红润,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悸动。牢笼关住了他们的rou体,却关不住他们的心。身子还留在这间囚室里,心却早已放飞遨游。 云玥翻看着聊天记录,很好!至少他知道了二位仁兄的名字,高个子叫做赵顺,矮个子叫做秦开。不知道这名字是谁起的,反正还不算难听。 两人都有悲惨的童年,如果拍成电视剧一定会催人泪下。 赵顺的老爹死于一场战争,在战国年代这是极为平常的事情。老娘没有再嫁,而是在咸阳城郊给人家做帮佣抚养赵顺和他的meimei。 “从小我就长得高,我有些恨自己为何要长的这么高。长得高吃的就多,母亲已经很努力的在赚钱,但仍旧填不饱我的肚子。 主家的孩子说,只要我给他当马骑。他就把家里不吃的芋头给我吃,我让他骑了。可是他耍赖不给!” “你杀了他?”秦开插嘴问道。 “我哪敢!只能忍着,谁让我娘只是一个帮佣。要靠着人家吃饭呢!”赵顺叹了一口气道。 “如果是我,那我就宰了他。你这么老实的性子最后怎么杀的人?” “想听不想听,不想听老子不说了。”赵顺有些气恼。 “你忍得住?” “……”赵顺有些无语,在这个鬼地方一天也听不见一个人说话,两个人再不说话会被憋疯。好像那个名头很大的侯爷将自己两人给忘记了,不过还好至少管伙食的没有忘记他们两人的存在。 “后来有一天,我娘哭着跑回来。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袍子被扯破了好些个地方。我不知怎的,问娘娘也不说只是哭。主家娘子跑来骂娘是sao狐狸,还扯着娘的头发打。娘亲只是躲闪,也不知道还手。 我急了想去帮娘亲,却被主家的小子领了一群孩子围着打。娘见我挨打有些急了,扑上来护着我。却被主家孩子一棒子打在头上,当时我看见那个血嘀嗒嘀嗒的滴在我的脸上。娘亲却死命的护着我不撒手!meimei年岁小,只知道哭。那天真是……哎!” “你杀了他们全家?”云玥开始认定,这位秦开是个杀人狂。 “没有,那时我胆子很小连只鸡都不敢杀。”赵顺的语气非常落寞。 “那你怎么进的死囚牢?” “我娘和我还有meimei被赶了出去,娘的头被打破了。我们搭了一个窝棚就在庄子边上住下,娘受了伤还要给我找吃的。不久就病了,我哭着求郎中求每一个过路的人发发善心。可没人搭理我,当时有口热粥我娘就能活下来,可…… 娘死了,那是一个下雨的晚上。我怕娘冻着,趴在娘身上睡着了。可早晨醒来的时候,娘的身子已经冰凉冰凉的。临死,眼睛还瞪得大大的,没有吃我掏来的半个芋头。她知道我总也吃不饱……!” “后来呢?” “后来我找了块地将娘亲埋了,有人供我两顿饭让我帮着垒羊圈。羊圈垒好了,我又刨了两个芋头去坟前看娘!可……可主家的孩子,已经将娘的尸首挖了出来,meimei也找不见了。他说地是他家的,不许我埋娘,几只红着眼的野狗围着娘的尸首咬。我亲眼见到,一只野狗叼着娘的一只手臂,钻进草丛就不见了。 我疯了,夺过一把柴刀就冲进那帮看热闹的孩子中乱砍。鲜血在四周不断的喷溅,我的脸上身上都是血。当时的我是个疯子,野狗都吓得四散奔逃。 鲜血糊住了我的眼睛,糊住了我的头发。反正杀到最后的时候,我只见到面前好多好多人。我只管杀,只管砍。身上挨了多少棍子,多少木叉我都不觉得疼。 主家的小子吓得不会动弹,柴刀很钝。我砍了很久才砍下他的头,他叫唤的声音那叫一个大,跟过年时杀猪一个动静。 后来庄子里的大人来了,我感觉脑后被人敲了一棍子。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大牢里。被判了斩监侯,进了死囚牢。” “这次能出去,我帮你杀了那大户全家。”秦开淡淡的说道。 “出去?你认为咱们还有命出去?云侯是大秦武侯,有的是招数让咱们死的凄惨无比。如今养着咱们,只是不知道耍什么花样罢了。我倒是没什么,只是担心meimei。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守约善待她。” “要死要活**朝上,咱们都这个德行了。就别想那些其他的了,只希望能够舒服些死。要不你掐死我吧,我保证不还手还感谢你。” “算了!这里吃的好住的好,还是你掐死我吧。” “这两个货还挺谦让!他们的家人怎么样了?”云玥放下厚厚一沓的聊天记录。转身询问老姜道。 “人已经从咸阳弄出来了,一共四个人。有赵顺的妹子,还有秦开的老娘和两个孩子。废了些周折但没惊动朝廷。算算日子也就这几天就能到。”老姜弓着身子回答道。 “让敖沧海带着人去接接,好不容易弄回来的。别路上出了什么事儿,得弄清楚这几个人的来路。不但要让他们说话,还要让他们说真话。关键就要靠这几个人了!”云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吕不韦的手虽然长,但还伸不到死囚牢里面去。那里是冯劫的地盘,这家伙目前来看不属于任何派系,也正是这样他才能安安稳稳的做在廷尉署廷尉的椅子上。毕竟,国家的司法还是需要一些公正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