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身世之谜
好一场旷世大战！ 鹿鸣和皇甫赞誉在各自的真气中，一边是黑芒尽现，一边是狂风不止，天地失色，万物沉沦。 鹿鸣与刀法一窍不通，只是一味的胡砍乱杀，若论刀法绝妙，皇甫赞誉高出鹿鸣几筹不止，但他似乎对环绕在黑刀周围的黑气颇有些忌惮，狂风魔刀几次便要砍在鹿鸣身上，却生生地被黑气所逼退，百招下来，两人竟然不分上下。 但皇甫赞誉毕竟中了烛龙封印之术，虽然那术并未完全发挥，然而蜡油犹自在身，限制了行动不说，光是那股奇热已经叫他渐渐有些吃不消了。 鹿鸣就如同一只愤怒的公牛，誓要为颜玉蟾报仇，下手只重不轻，刀刀砍向对手的要害，绝不留情。 众人看到精彩之处，都是又佩服，又震惊，一会儿皇甫赞誉刀法精妙，一会儿又对鹿鸣那黑色的杀气所震慑，虽已经百多招下来，似乎也猜不出两人胜负如何。 两人又斗了二百多招，皇甫赞誉一记重刀抡过去，暂时击退了鹿鸣疯狂的攻势，趁着鹿鸣回气之时，双手结成术印，喝道：“水术之盛火浇灭！” 自鹿鸣的头顶倾泻出大水，如同瀑布般浇了鹿鸣一身。鹿鸣冷不丁儿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大水浇在身上，寒气彻骨，接着丹田内真气涣散一尽，身上和虫鸣刀身上那股奇特的黑气顿时消失不见了。 鹿鸣惊了一跳，道：“你使了什么鬼法子？欺负我不会法术么？”皇甫赞誉将手放下，道：“你火气太盛，不得已只能先浇灭了再说，我也有些话要和你说说。”鹿鸣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皇甫赞誉道：“我一路培养你到现在，实在不想面对如此的局面，你手中的虫鸣刀是我帮你唤出来的，难道你就是如此报答你的恩人的么？”鹿鸣道：“我这也是和你现学现卖来的，你怎么对付jiejie的，我就怎么对付你！还有，什么你一路来培养我，是我一路心心念念地救你来着！” 皇甫赞誉道：“看来你还什么也不知道呢，那我便和你说个清楚，也好叫你明白自己的身世。” 鹿鸣听他说“身世”二字，忽然身子一颤，道：“你说我的身世？你知道？”皇甫赞誉哈哈一笑，道：“我当然知道，从你一出生，我便知道你的存在了。” 鹿鸣道：“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我一出生你便知道我的存在了’？”皇甫赞誉道：“对于一个继承了黑山大王优秀血统和力量的小子，我注意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鹿鸣听他说完，脑子嗡的一下有些反应不来，过来一会才喝道：“胡说，我mama虽是精怪，但绝不是黑山大王！” 皇甫赞誉眼神忽然闪烁了一下，反问道：“我有说过你mama是黑山大王么？”鹿鸣急声道：“可你明明说我身上流着黑山大王的血......”他话未说完，身子忽然一阵，似乎明白了过来，“难道说......是......是......”话再嘴边始终说不出口来。 皇甫赞誉道：“还是我来帮你说吧，真真正正的黑山大王是你的爹爹，而非你的娘亲！” 这话如同一记闷雷，震得鹿鸣头晕目眩，几乎站不稳了，脑子里一团乱麻，父母临死前的一幕幕不断浮现在眼前。 “可jiejie曾说，娘亲见到灰熊精的时候就说过‘你们还是找来的’话，这又如何解释？”皇甫赞誉道：“傻小子，她和你爹爹人精私通，还生下来你，难道不该亡命天涯么？别人寻仇泄愤而来，找你爹爹也就是找你娘亲，他们总是一体的，不会有分别的。当初玉蟾以话代话，她会错了意，你便也认错了人。” 鹿鸣冷汗直冒，忽然间想起了一声，忽然间满面怒容，大声道：“你又来骗我！？我爹爹若是黑山大王，怎么连个灰熊精也打不过，又怎么会保护不了我和我娘！？” 皇甫赞誉道：“你爹爹存心瞒着你，那我便将他的这一秘密来告诉你罢了。” 又道：“你爹爹是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位身负绝世天赋的精怪，我甚至不怀疑他可以和七君齐名，只是这绝一份的好处是大大的，但并不会完美无瑕，就好似你说的‘世上没有完美的异术’，你爹爹亦是有与生俱来的瑕疵的，那就是每隔十年的一次‘断武’。” “断武？那是什么？” “顾名思义，短暂的失去‘武力’，是你爹爹与生俱来的短板。断武十年发作一次，数日内内力渐渐消失，武力荡然无存，与常人无异，更糟糕的是会性情大变，变得不可捉摸。连火武星君也不知道的事情，现在告诉你也是无妨，当年你爹爹起事之后一直顺风顺水，可就在兵临城下的那一刻，他忽然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你现在可又猜出来其中的关窍所在？” 鹿鸣脱口道：“爹爹那时候忽然到了断武之日！”皇甫赞誉抚掌道：“不错，孺子可教！断武来了，若是他不出嘛，一盘散沙的黑山军莫说一天，一个时辰也坚持不住，而断武时他会性情大变，因此才抛下了部下自己独自逃走了。” 鹿鸣气道：“胡说，我爹爹才不会临阵脱逃！”皇甫赞誉道：“那你便是承认你爹爹是黑山大王了？” 鹿鸣沉默了一会，才道：“我要听你说完，才能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皇甫赞誉笑道：“那我便再说一件事情，你听了一定会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鹿鸣道：“你说！” 皇甫赞誉道：“断武每隔十年一次，奇力甚是独特，尤其是头次发作，可能会在十年上下，那时候，断武之人会性情变得完全不似以前，会胆如鼠辈，动辄哭哭啼啼，懦弱不堪，起初身上会出现黑色的斑点，到最后一日会全身发黑，如同死人一般，这些，你可觉得熟悉？” 皇甫赞誉字字都如说在了他的心坎上，聚财山庄的往事历历在目，开始若有若无的黑斑，然后受尽凌辱却胆小怕事，最后被扔在乱坟岗上的他死去活来，醒来时候又是全身漆黑......皇甫赞誉所说的一切，鹿鸣都曾亲身经历过，不曾有一分说错。这反而叫他如坠冷窖，浑身冰凉一片。 皇甫赞誉看着鹿鸣，冷笑道：“现在你都信了？就算你不信我说的，你手里的那把黑刀也是绝对的证明，虫鸣刀身上沾满了火武的鲜血，你听，它现在还在兴奋得狂叫哩。” 虫鸣刀似乎感应到了皇甫赞誉的话，忽然自发地震颤起来，发出嘶嘶的鸣叫声。 鹿鸣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颤声道：“那你说你一路培育我，这又怎么说？”皇甫赞誉道：“黑山大王遭遇不测，我心中也很是难过，因此便打算邀你入伙，当年你爹爹和火武不共戴天，你子承父业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是我这人不喜欢不劳而获的人，你想获得尊重，必须要经历些磨难，这样才会成长，才会知道火武的残酷，因此我便一路安排着叫你训练，一路往炎后城而来。” 鹿鸣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这么说，玉蟾jiejie也是你......”皇甫赞誉道：“不错，是我安排她见你，然后带你来炎后城的。” “你......你胡说，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玉蟾一向办事妥当，再加上宗东翰，我更是放心，只是叫我恼火的是，她竟然勾引那个什么叫雷鼎的人，生生坏了我的计划。” 鹿鸣大叫道：“你放屁，是那雷鼎纠缠jiejie，jiejie可没有勾引他！那雷鼎苦苦相逼，jiejie宁死也不顺从他，为得就是来炎后城救你！”皇甫赞誉眼神忽然一变，低声道：“是么？”像是在问鹿鸣，更像是在问自己。 鹿鸣见他神色有异，大声道：“你怎么不说话了？”皇甫赞誉道：“你和玉蟾的这段孽缘就到此为止了。如今你也知道了她的为人，再为了她和我反目就有些愚蠢了。” 鹿鸣摇头道：“不听jiejie亲口来说，我是不会信你说的。如今她人已经不在了，你想怎么说都可以。”屠人王忽然说道：“小兄弟，皇甫尊主的话可是半点没假的，当场我手下擒拿他之时，正是他用法术将颜姑娘送到了你爹爹上山的必经之路，这才到了你的家里的。” 黄夏呵呵笑道：“他说的也许不假，但也有藏着掖着没说的，就好似他叫你来炎后城，说什么磨炼你的斗志，其实还不是为了你能召唤鬼车的能力？”皇甫赞誉道：“哼，我可不想做什么万年好人！一坨****始终是无人问津的，我愿意在你的身上花心思，动脑筋，鹿鸣，你应该庆幸。” 鹿鸣哼了一声，轻蔑道：“事到如今，你也不许要解释什么。我只是问你，后来又是如何？难道我之后我遇到的一切都是你们安排的？” 皇甫赞誉道：“后来我再炎后城，一切的事情便是幽鬼来安排着了，只是他不在这里，我也难以告知一二。我想屠城主所知应该比我多的多了。” 屠人王笑着说道：“其实我所知也是甚少，比不得皇甫尊主更多了。幽鬼做事一向神秘，您也是知道的。” 鹿鸣见两人相互推脱，哼了一声，道：“好得很，如今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至于其他的，不知也罢，总之，我和jiejie，我和小雪，还有蚕宝，还有阿猫，绝对不是你们刻意安排的，我知道他们对我是真的这就足够了。”双足一点，身上的黑气再次显现了出来。 皇甫赞誉道：“原来你早就解开了我的术法。”鹿鸣笑道：“这要多谢你对我的‘磨炼’，这份恩情我要连本带利的还给你了！” 皇甫赞誉冷冷道：“我告诉了你这么多，你已然要与我为敌？还是说你想背弃你的爹爹，与火武并肩作战？”鹿鸣道：“什么黑山军？什么火武？我统统不管，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谁伤害了他们，我就找他拼命！”说完身上冲天的黑气爆射而出，向皇甫赞誉打去。 巨大的黑气将太阳也完全遮住了，天地间瞬间暗谈无光，皇甫赞誉只觉得四周一片冰凉，身体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渐渐地，知觉已经模糊起来，直到完全一片空白。 整个炎后城被巨大的黑色风暴所席卷，片瓦不留，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