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精魄之魂
四人回到洞中休息，傍晚时分鹿鸣陪着驴筋倔出去打猎。山中野猪甚多，两人毫不费劲便又捉了一头，之后开火造饭，不在话下。 第二日一早，牛rou汤分别对驴筋倔和鹿血热交代了一番，两人便各自出去了。 鹿鸣问道：“三师叔和四师叔干什么去了？” 牛rou汤道：“等他们回来你自会知晓。时间紧迫，咱们还是早些开始。” 两人又来到那空阔之地，牛rou汤道：“鸣儿，昨日我叫你演示真气，你说已经是全部，其实不然。现在我教你一套心决，你先记住。” 那心法并不复杂，比怕怕拳法少了许多，鹿鸣目明耳聪，只是一次，便已经复述的一字不差。 牛rou汤赞道：“老二最喜欢心思敏锐之人，看来你也是对了他的脾气，才会毫无保留地将真气给你。 又道：“你按着心决所示，慢慢试来，要循序渐进，免得走火入魔。” 鹿鸣应了一声，盘坐在地上，双目紧闭，心中默念心法，并照着心决运转真气。 一炷香之后，鹿鸣只觉身子一晃，睁开眼去，便发现自己身处在另一个空间之中。放眼望去，头顶蔚蓝的天空，脚下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黄色云层，身体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便急速地掉落下去。鹿鸣大叫一声，轰得一下摔在了那云层之上，荡起了朵朵云花。 “我以为要摔死了，没想到这云层软软的，唬了我一跳。”鹿鸣站起身来看着四周，天空、黄云交相辉映，向四面八方无限延伸过去，顶上一个圆圆的物什，不是月亮星辰，不是骄阳当空，只是一闪一闪地发出微弱的光，似乎伸手可及，又觉相隔万里。 “这是什么地方？”鹿鸣看得一头雾水，不见了牛rou汤，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这是你的丹田之海，无边无际的黄云便是你的精怪之真气。”陌生的声音陡然响起，惊了鹿鸣一跳，循着声音看去，一个人漂浮在半空中。 那人身材魁梧，蓬头垢面，只是穿了一身破烂的黑衫，又脏又长的头发和胡子将脸也遮住了大半，看不清楚面容，只是那一对明亮的眼睛射出的精光，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鹿鸣，也看得起了一丝寒意。 鹿鸣也不知在心虚什么，只是不自觉地有些不敢去看那道凛冽目光，眼神一闪而过，低声道：“晚辈鹿鸣，不知道是哪位前辈高人？” “高人？”那人冷冷说道：“我刚才的话似乎还是没有听明白，这是你的丹田之海，在你的体内，人能进得来么？我不是人，现在的你，也不是人。”他声音低沉，透着一股寒气。 鹿鸣伸出双手仔细去看，并无虚无缥缈之感，又扯了扯脸皮，微微有些吃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不知道，那牛老儿刚才教的便是出魂大法的口诀，你现在已经灵魂出窍，在自己的体内了。” 鹿鸣从未想过人的灵魂竟然可以穿梭于身体之中，可看那人一脸的严肃凝重，又不似说谎，心道：“竟然有如此离奇之事，可若是假的，这虚无之地又怎么解释？”只觉匪夷所思，竟惊得说不出话来。忽然想起一事，指着那人道：““那你......你是什么......怎么会在这里？” “我原来就住在这里，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胡说，我可不信！”鹿鸣对那人吼道。 “愤怒是要掩饰你心中的恐惧么？” 被那人一下子说中心事，鹿鸣更是怒不可遏：“胡说......简直胡说......” “被人说你恐惧了，是件很可耻的事情么？还是你可以对那女娃娃抖露心事，对我一个陌生人却是不行。” 鹿鸣心中的震惊更是无以复加，心道：“他果然一直在我体内，连我和小雪那日的说话也知道。” 那人冷冷道：“怎么，现在你信了？” 鹿鸣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仰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是啊，我是谁，太久了么......久得都快忘了。” 顿了一下，那人低下头看着鹿鸣，眼光如同寒冬冷风：“我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可以叫我‘鹿鸣之精魄’。” 鹿鸣抖了一下，颤声道：“你......你是我的精魄？不对，我的精魄不见了......精魄又怎会是......” “又怎会是我这副样子？”那人接着说，“不错，我是精魄之魂。” “精魄还有灵魂？” 那人哼了一声，道：“万事万物都有灵魂，看不到并不代表它不存在。我便是你的精魄之魂，原来我属于你，可如今......嘿嘿......” 鹿鸣道：“可如今如何？” 那人道：“你丢弃了精魄，那我便也不在隶属于你了。” 鹿鸣道：“我可没有丢弃你，是被人硬抢了去。”顿了一下，忽然大声道：“你既然是精魄之魂，那定然知道是谁抽了我的精魄，快告诉我，我去抢了回来。” 那人依旧面无表情，只冷冷道：“晚了，不中用了，你的精魄已毁，现在计较也是无用了。” 鹿鸣又惊又怒，大声道：“难道你不愿意告诉我是何人所为？” 那人道：“主人尚且不知，我又知道些什么？我本住在那精魄之中，忽然之间天崩地裂，我自那里逃了出来，一路追寻你的气息，才回来这里。其他的，我和你所知一样。” 失去精魄尚可找回，可这精魄之魂所说断不会有假，仅存的一丝希望落空，鹿鸣又是愤怒，又是懊恼，气得直跺脚。 那人道：“我是精怪之魂，你可以叫我精魂，或者随便什么，随你喜欢。” 鹿鸣看了那人一眼，道：“看你这浑身脏兮兮地样子，我便叫你脏兮兮吧。” 鹿鸣本来有意气他，可那人却似乎不为所动，只是淡然道：“也好。” 鹿鸣气道：“你是我的精魄，这般冷言冷语地说话，真叫我火大。” 脏兮兮道：“你不再是我的主人，即便是，我也一直如此。你今日闯进来这里，怕不是找我来吵架的吧。” 鹿鸣一拍头，说道：“差点误了正事，脏兮兮，我来这里是找虎爷爷的异术之力的，你可知道在哪里？” 脏兮兮道：“便在这里，你尽可自己找去。” 鹿鸣看看四周，苦笑道：“这里除了你我，和一大片黄气，你叫我哪里找去” 脏兮兮冷笑一声，打了一个响指。 忽然之间，脚下的黄云开始颤抖起来，过了片刻，自云底缓缓上升出来无数的黄色大门，有高有矮，横七竖八地立在那里。 鹿鸣看得一头雾水，向脏兮兮看去，似有询问之意。 脏兮兮道：“门里边皆是异术，就看你找得到找不到了。”说着又往上升高了数丈，冷冷瞧着鹿鸣。 鹿鸣最不爱求人，眼看脏兮兮并未出手相助之意，心头更是有气，大踏步来到一个黄门前，将手一拉，打开了那门。 一股强劲地劲气自门里冲过来，鹿鸣大惊之下，忙向后退了数步。 刚一站稳，自门里探出一个硕大的蛇头，朝鹿鸣吐着信子，顿时一股恶臭袭来。 鹿鸣担心蛇气有毒，忙捂着鼻子退了数步。哪知鹿鸣一退，那蛇便向前，在地上蜿蜒而行，粗大的蛇身自门里往外拉长，似有无穷无尽。 鹿鸣大惊，忙跃上一个黄门。那蛇紧追不放，动作越来越快，猛得一下，张开血盆大口，便向鹿鸣而去。 巨蛇虽快，但鹿鸣却更胜一筹。蛇头猛击向黄门，直栽进云中，而鹿鸣人已经跳到了半空中。 巨蛇身子庞大，却不笨重，一击不中，迅速支起了蛇头。电光火石之间，鹿鸣看准时机，“草木皆兵”猛朝蛇头打去。 拳头夹杂着气劲又快又猛，尽数打在蛇头之上。蛇甲坚固，鹿鸣全力一击未能击毙巨蛇，但拳劲透过蛇甲渗进体内，巨蛇亦是得嗷嗷乱叫。 鹿鸣重创了巨蛇，还来不及高兴，一根巨尾横地里扫过来，猝不及防之下，鹿鸣如同箭一般被打落在地，隐入到云层之中。 巨蛇怪叫一声，一头扎进鹿鸣落地之处，硕大的身躯随之也隐没其中。脏兮兮只是冷眼瞧着，丝毫没有施救的意思。 忽得一下，只见里边冲出来一个人影，正是鹿鸣，嘴角渗出鲜血，显然是受了伤。巨蛇随其后，冲天而飞，看准目标就是一口，将鹿鸣吞进了肚子里。 脏兮兮看鹿鸣落败丧命，面无表情道：“原来也不过如此。” 巨蛇吞落了猎物，似乎心满意足，蜷缩在云端之上，蛇头搭在身子上，蛇眼飘忽不定，一动不动地打起盹来。 脏兮兮转身欲走，忽然感觉一丝异样，向那巨蛇看去。巨蛇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蛇头再次竖起，来回摇晃，看上去焦躁不安。 正在此时，四周的黄云渐渐地有一块一块地脱离云层，缓缓上升，往那巨蛇靠拢。巨蛇只是嗷叫，却是动也不动。 云块越来越多，忽然之间往巨蛇口中飞去。不断有新的云块出现，黄气源源不断，巨蛇腹中开始慢慢膨胀，终于支持不住，轰得一下炸开，巨蛇炸成两截之后，身体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