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十万块钱的保护费
这两天汽修厂潘老板的日子很难过。 他难过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是因为雄剑锋派人来,让他出10万块钱,名义上是给几个受伤的兄弟看病。 潘老板头都大了。 他也听说了,王定宇被人打了,打得很重,住进了新区医院,更严重地是,在新区医院里,被接好了骨的王定宇,又被人第二次把骨头敲碎,另外还有三个小混混也被打了。 说实在话,刚听到这个事的时候,潘老板还小小地高兴了一下,因为他也痛恨这帮人,这帮人在他这里修车,是从来不付钱的,虽然钱也不多,一般就是打个气、换个机油啥的,可那也是钱不是?更主要的是,雄剑锋一年也要来要个三五回钱,一般每次也就二三千块钱。潘老板是每次都给,可是心里也不开心,他总是劝慰自己,花钱了事,就当是赌博赌输了,或才于玩小姐玩掉了。 如果鲁迅知道这事,肯定会再写一次新的阿Q再传来。 这一次要的却是10万块,这让潘老板心中不平衡了。 潘老板的汽修厂是在无锡新区南站私营经济园区里,以前是一家私营的塑料加工厂,因为污染,塑料加工厂被取缔,这幢厂房就被潘老板与另一个做洗车、汽车美容的小老板两人联合租了下来。 标准厂房总共是1000来个平房,两人一人一半。 房租是每平每年170,平均一个人的房租是不到90000块钱。 潘老板在里面上了两个车位架,一个烤漆房,在标准厂房的一边下面隔了二间办公室和一间厨房,利用高度差,上面架出了工人的住宿的地方,整个场地是得到了充分的利用。 一大早,搞汽车美容的小老板、杨爱金就一脸苦象地过来,对潘老板说:“潘哥,那个雄问我要80000块钱,眼看要到他设的期限了,你说我是给还是不给呢?” 潘老板说:“兄弟,他问我也要了,100000呢!” 小杨老板说:“潘哥,咱俩一起做生意,别的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就是汽车,赚点力气钱,去掉房租水电人员工资,一个月还剩不下二万块,也就是比上班强一点,还辛苦的多。他一张嘴,问我要80000,我半年白干了,你说他的心怎么那么黑呢?” 潘老板说:“我的情况不比你好多少。要是钱给他,也是半年白干。可是小杨,你说如果如果我们不给会怎么样呢?” 小杨哆嗦了一下:“不给怕也不行,他手下有10多小混混,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啊。特别是那个王定宇,心狠手辣!” 潘老板说:“要不先给点,拖拖看。” 小杨说:“也只能如此了,要不行,我就关门,跑路,到别的地方去做,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固定资产,洗车用的东西,一个小皮卡就搬完拉走了。” 潘老板说:“我与你不一样啊,有些设备什么的,可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 高志鹏这一段时间消停多了,自王定宇出事后,他心中也很害怕,他知道,自己坏事做的太多了。 所以,他有时候会跟着老mama一起念风页佛。 这让老mama很开心。 老mama说:“儿啊,你别老是跟着那个大雄一起混,还是找个正经的事做吧,一切,佛爷都在天上看着呢。” 要是在平时,高志鹏一定会跟老mama说说上帝和佛祖不是一会事,老mama总是把佛祖和老天爷一起说事。 不过现在,他自己也在想,是不是真的有一个老天爷和佛祖?要不然,坊前还有谁那么大胆地向雄哥的人动手呢? 很长时间了,王定宇和那三个被打的小兄弟都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要不会不会有平行空间或第二空间什么的?那些打人的人就是打过了人,立刻隐藏到了另一个空间里? 说不定还真的有可能。那个青云志里,写的就很玄乎。 吃完晚饭,癞子打来个电话,说:“高哥,找到了一只肥羊,你快点过来,牛牛他一下!” 癞子大名叫赖清德,看似头发还不少,可是头发下有几大块癞皮癣,老是有股臭味。 高志鹏一听很高兴,说:“我一会就到。” 所谓牛牛,是在无锡等江南一带很流行的一种赌博的方式。 这种赌博的工具是麻将牌,就是只用麻将中的筒(或叫饼)加上白板,四个人,每次洗牌后码好牌,每次每人起五张牌,前二后三,以十为大,比输赢。 当然里面还有很多的细则,比如如果取到四张白板,那就是最大的了,第五张无论配什么牌,对方都要赔压注的四倍。 这种方式又简单又快,压注不分大小,时间又灵活,可以随时结束,所以深受喜欢赌博的人的喜爱。 地点在坊前伯渎港的南边。 伯渎港又叫伯渎河,原名泰伯渎,这是一条只有二十来米宽的小河,在水乡江南的无锡,并不是一条很大的河,但却是一条最著名的伟大的运河。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还要从吴地和吴文化说起。 自南京向东到无锡苏州、杭州一带,自古就叫吴,吴国、吴越之争、吴文化,那是中华文化灿烂的组成部分。 据《史记·吴太伯世家》记载:“吴太伯,太伯弟仲雍,皆周太王之子,而王季历之兄也。季历贤,而有圣子昌,太王欲立季历以及昌,于是太伯、仲雍二人乃奔荆蛮,文身断发,示不同用,以避季历。季历果立,是为王季,而昌为文王。太伯奔荆蛮,自号勾吴。荆蛮义之,从而归之者千余家,立为吴太伯。” 这就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太伯让贤和太伯奔吴的故事,太伯和他的弟弟仲雍,就成了吴民族的祖先。 吴泰伯在梅里(今天无锡市新吴区的梅荆镇)建立勾吴国后,为了灌溉、排洪,在中国历史上开凿了第一条人工河流,就是今天的伯渎港,已有3200年历史。 当时江南是荆蛮地区,十分落后,与北方中原地区、晋陕地区的生产、生活环境相比,相差甚远。 伯渎河和它的九条支流,改“以堵为疏”,这项巨大的水利工程,便荆蛮地区得益匪浅,原来的沼泽地现在变成了旱涝保收的良田,改“一年一熟”为“一年两熟”,连年丰收,粮食产量大大增加,人民生活大大改善,出现了飞跃的新局面,泰伯受到了当地居民的爱戴和拥护。 伯渎河是泰伯、仲雍智慧和魄力的体现,是泰伯、仲雍和广大当地人民同甘共苦、鱼水相溶的结晶,它对江南经济的不断发展和吴国的逐渐强大起着不可估量的巨大作用。 高志鹏当然不知道伯渎港的什么历史,也不知道为什么无锡新区改名叫新吴区,这不是他要关心的。不过,每次经过这条小小的河流的,他总是喜欢站在伯渎河的很古老的有些沧桑的小桥上,看一回流水,看一会儿河边的小教堂的高高的尖顶。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去,此刻,却有一些早回的鸟儿,已经在教堂的尖顶上在盘旋,在歌唱,太阳的晚霞印在河面上,象一幅画,那画儿随着水面的微风在不断地荡漾。 在要上车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戴着厚厚的眼镜的收旧纸箱的人从他身边过去,还看了他几眼。
跨伯渎港桥的路叫明鑫路,再向前右转,是明鑫北路。 每到这里,高志鹏都会骂上几句:“这起名的人,真是他妈的!” 骂的也并非无理:明鑫北路明明是东西向的路,却叫北路,这不是故意误导吗? 无锡这种名不符实的路,其实还真不少。 明鑫北路向西走到头,是一个拆的七零八落的小村落,癞子赖清德就住在这里。 除了癞子赖清德,还有高志鹏的二个小弟,一个叫小等,一个叫公理,另外一个人夹着个小皮包,高志鹏也认识,是坊前一带专门做二房东的章余。 几个人相互的打了招乎,就立刻上了牌桌开战。 牌当然没有问题,色子和电动洗牌桌也没有问题,但问题在四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隐藏的针孔摄像头,这个摄像头通过一个APP,连着高志鹏和其它几个人的眼镜上。 眼镜从外观上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平光镜。 一开始,大家有输有赢,章余还赢了几百块钱。 慢慢地,章余的警惕性没有了,觉得就是一个平常的玩牌,赌性也上来了,从每次下注20、30,开始加码,50、80的下,再往后,就是上百上百的下注了。 小等、公理出手开始狠起来,被高志鹏用眼睛制止了两次,大家明白,要慢慢地来。 到了快11:00的时候,章余的5000块没有了。 高志鹏说:“章老板,咱们牛牛也是开下心,几千块钱玩一下,大家收手如何?” 章余说:“高哥,大家虽然说都是兄弟,可是也不是经常在一起玩,时间还早,钱也没有问题,这旁边就有一个银行,你们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癞子说:“章老板,我骑电动车带你。” 这次章余又取了8000块钱,他觉得今天自己的手气一开始还不错,后来也是不是全背,看来,下注的节奏没有把握好,只要牌场不散,就有翻本的赢钱的机会。 这次上桌,当然还是先赢几百块钱。 高志鹏并不是一个一味用狠的人,他知道钓鱼,要诱鱼、溜鱼…… 就这样在又诱又溜中,章余的8000块钱又进了几个人的口袋。 口袋里没钱、卡里也没有了钱的章鱼,就提出向一直没有参加赌钱的癞子借钱。 癞子就说:“借钱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还是要立一个借据。” 大家说好了,每天百分之三的利,借款可以提前还,但最迟10天内要全部还清,先借了一万块钱。 输了借,借了输,章余发了狠,到了快天明的时候,章余也不知道借了多少钱了,到最后笼帐的时候,章余终于傻了眼:八万的借款,每天的利息,那可是2400块,那是他无论如何,也还不起的了。 章余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的,就那样迷迷糊糊地出了癞子。 看着章余的身影,后面的四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高志鹏和三个小混混在路边的小店里每人要了二两无锡小笼包和一碗鸡汤混沌,就接到了雄剑锋的电话:要他今天去找潘老板和杨老板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