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草原
乌云格日乐换了满都拉图，对金皓轩教授说：老师，我们去哪？ 金皓轩教授说，去哈日乌苏嘎查。 金教授说，我来时就估计着希拉穆仁旅游中心可能不行，那里最近的负面报到太多了，所以来之前我已经给查干敖包苏木哈日乌苏嘎查的巴根打了电话，他们那里没有太多的开发，咱们去他那里。 巴根是金教授插队时的队长。 查干敖包苏木哈日乌苏嘎查在希拉穆仁的北边，大约二十几公里的路。不过离开希拉穆仁镇后的路，基本就是草原上的土路了。 金教授说，插队回城后，我一共去了那里有三四次，改革开放之后没有禁牧之前，真的是满山的牛啊马啊，真的很漂亮我们一行人还一直天真的抓羊，可是那羊跑的飞快根本追不上。那里的马都是散养的，半夜的时候都把他们放出去自己吃草，最神奇的就是第二天当他们听到自己主人摩托车的声音就会跟主人一起回家。 车子很快就到了哈日乌苏嘎查的一个居住点，李北进就看到了一个穿着蓝色蒙古长袍的人迎了过来。 “他赛拜努！”巴根展开双臂弯下腰对金教授和大家说。 李北进看到巴根，帽檐下两鬓花白，黝黑的脸膛布满皱纹，饱经风霜的面孔，一副老农民的沉静与冷静表情。 蒙古高原的气候与江南是大不一样，无锡现在正是37、8的高温，可是哈日乌苏嘎查却是风有点很凉，很多人都是穿着西服，长衫，巴根穿着蒙古长衫，那是再正常不过了。李北进在金教授的提醒下，也是穿了一件长袖的衬衫，可是下了车，还是觉得有点凉。 巴根他们的居住点只有六七户人家，不过这在草原上已经是很不少的了。 很多时候，草原上的人家都是相距很远的。 巴根家现在也定了居，有四座蒙古包。 金教授当知青插队的时候，一般的蒙古牧民家只有一座蒙古包，全家人都吃住在一个包里，那也是蒙古族一直以来的习惯。不过现在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生活习惯的变化，蒙古族的习惯也在发生变化，家庭成员也会分开在不同的蒙古包中住宿。 巴根现在和老伴在一个蒙古包，儿子巴岱呼和媳妇敖登高娃带孙子孙女在另一个蒙古包中住。 还有两个包，就是用来招待来草原旅游的人住的。 巴根有着蒙古牧区牧民惯有沉默寡言，李北进和金教授几个人跟着他的家走去。远远地，就听见此起彼伏“咩咩”的羊叫声。走进铁丝网围着的院子，充满勃勃生机，巴根家的300多只羊，大部分已在草原上放牧，留下几十只可爱的羊羔，在院子里，见有人来了，便像小孩子一样扑索还，咩咩叫个不停。一只小羊，一直随李北进走进屋子，它出生时，母羊没有奶，是人工用奶瓶饲养大的，因此它与人十分亲近。 巴根招呼大家坐下，脸上带着憨厚的微笑，吩咐他的儿媳敖登高娃为大家倒奶茶、准备午饭。 金教授亲热的坐在高队长的身旁，共叙离情。 金教授是最后一批下乡的知青，下乡时只有15岁。知青们与当地牧民同吃同住同劳动，劳动之余同玩耍，那时候，金教授与巴根是最要好的。 巴根盛情款待金教授和李北进等人，端上蒙族特色的奶茶、煮羊rou。他说，绵羊肥rou多，三四十斤两岁左右的绵羊最适合煮食。山羊肥rou少，五六十斤三四岁的山羊涮羊rou最好。儿媳敖登高娃又端上用草原野葱炒的黄橙橙自家产的草原草鸡蛋和自己种的洋白菜、萝卜拌菜和一大盘油炸饼，都是李北进从没有品尝过的田园美味。 李北进没有知青的经历，但对知青生活倒是通过文学作品和影视有一定的了解。金教授与巴根说起知青生活，其中十分难忘的动人故事，就是金教授刚来到哈日乌苏嘎查的时候，一进村，巴根便给了金教授一碗羊rou招待。巴根还帮金教授等知青做饭。 那时村里生火取暖做饭以牛羊粪为主要燃料，做饭的时候，不时要手抓羊粪往灶膛里添火，知青们亲眼见到，很是不习惯。时候长了，自己做饭时抓过羊粪的手，也都跟牧民一样不洗了，只双手拍打拍打，就去揉面，继续做饭。说到这里，巴根与金教授都相视而笑，乌云格日乐和满都拉图那是听得津津有味。 按乡里的政策，知青一年的口粮只有360斤，都是成长中的青少年，根本填不饱肚子。巴根常想方设法为金教授等知青找吃的，让金教授少饿了不少肚子。 李北进从他们的交谈中，看到了当时年仅20岁的牧区毛头小伙子，善良淳朴的本性。 恩情难忘，哈日乌苏嘎查走出去的知青，无论后来级别多高，职位多大，无论是做官的公务员，还是大学教授，只要回到查干敖包苏木，总是要来看一看收巴根。 两位老朋友回忆起当年知青在哈日乌苏嘎查“小雪杀羊，大雪杀猪”的快乐时光，以及每次巴根都盼望知青探家归来带回新鲜东西的往事。一次，一位知青带回一条烟，问巴根想不想要？巴根一看，是毛主席抽过的牌子，当然乐不可支。知青的条件是倒了一大碗白酒，要巴根一饮而尽，中间不得换气，这条烟归他。一口气几乎喝掉一瓶白酒，巴根被灌趴下了。最后，知青只给了一盒！两人又开心的笑起来。 巴根的儿子巴岱呼平时跑运输，他有一辆货车。今天刚好在家。吃完了饭，他就去备马。 因为时常有游客来，所以家里配备有专业的骑马头盔和马靴。 巴根家里有10几匹马，冬季是放养，春夏的时候就在家里养，以方便游客。 金教授和李北进还有乌云格日乐和满都拉图，都戴上了头盔，穿上了马靴，似乎更有了骑手的味道。 哈日乌苏嘎查虽然离希拉穆仁草原不远，但景色却是完全不同，这里完全是一片大草原风光。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敕勒歌》中描写的，在这里得到了印证。李北进觉得哈日乌苏嘎查的草原，才是真正的草原。《敕勒歌》所描绘的眼前的景色，那是多美的一幅图画，也蕴含着一种广袤悠逸的意境，更展示着一种能纳百川的宽博胸怀。 巴根和他的儿子巴岱呼就给大家当马倌和教练。 巴岱呼因为经常在外面跑运输，所以性格与巴根比起来，是开朗的太多了。巴岱呼说，骑马有着一定的危险性。要骑马，首先你应该知道骑马都会有什么样的险，又应该怎样的去骑马，如何掌握骑马的技巧和注意事项。 马是有灵性的动物，也有生命也有喜怒哀乐和脾气。如果你忽略了马的个性，后果可有会不堪设想。 所有的马都认主人，它和主人有深厚的感情，马的智商相当于三岁小孩儿。 马的视觉很差嗅觉很灵敏，马因为视觉差所以马容易受到惊吓，马对周边静态的动物如蛇、兔等常常发现不了，当这些小动物突然活动时，经常引起马的惊吓，所以骑在马上要时刻注意周围环境，特别是红色的布、条幅等。 巴岱呼就给大家讲一些关于骑马的技巧和注意事项。 一、关于骑马技巧： 1、永远不要站在马的后方和侧后方，防止被踢。 2、上马前一定让领队或马主检查一下肚带是否系紧，系紧后才能上马，肚带不系紧容易转鞍，这是最危险的。骑行中每隔一段时间也要检查一下肚带的松紧程度。 3、选择鞍上带铁环的马，铁环帮助你保持平衡。 4、正确的骑马姿势是：脚前半部踩蹬，上身直立坐稳马鞍，这是小走的姿势。快走和快跑时，小腿膝盖和大腿内侧用力夹马，身体前倾，臀部和马鞍似触非触，跟随马的跑动节奏起伏。 5、上马时脚尖内蹬，下马时先左脚脚尖内蹬，然后松开右脚，然后下马。上下马脚尖内蹬很重要，一旦马受惊或拒乘而跑开，人至多摔一交，如果全脚套在蹬内，就会拖蹬，这是非常危险的。 6、不要在林区边缘赛马和快跑，一旦马受惊或驾御失控，就会窜入树林，情形很危险。 7、请勿紧跟着一匹马的后方骑乘，以免遭前方马儿踢伤，至少保持一匹马身的距离；同时严禁与他人竞马。 8、骑乘时两匹马交汇时，请提早转向，请勿靠的太近，甚至碰触擦身而过，以免骑手的脚或膝盖互相撞到，或是马儿互踢。 9、马匹失控奔跑时，请确实抓住缰绳，慢慢拉紧，切勿尖叫，切勿跳马，同时发出“吁……”，马儿就会慢下来。 10、摔马时（失控从马上掉下来了！），请尽可能抱住马颈，抓紧缰绳，待摔到地面时再松手，摔到地面后，不要急着移动身体或站起来，以免被马儿踩到。 二、骑马前的准备： 1、容易掉落的物品妥善保存，比如手机、相机、钱包等随身物品。 2、必须按照规定着装（请勿穿鞋跟太长、露脚趾的鞋等。牛仔裤平底鞋最佳）方可骑马。 3、上马时，必须缩短缰绳确实抓紧，不可松懈，以免马匹紧张脱缰而跑。下马时，请必须先将两脚脱离脚蹬再下马，尤其是左脚，以防骑手被马儿拖着跑。 4、骑马的姿式：握紧马缰，两脚前掌踩紧马蹬、蹬力相同，臀部不要坐得太实，身体随马的步伐摇动。 5、cao纵方法：两手紧提马缰，左转向左拉，右转向右拉，需停下时双手同时勒紧,缰绳。 四个人中，乌云格日乐和满都拉图都是蒙古人，虽然平时主要在呼市，骑马也是经常的；李北进骑的不多，所以没有什么经验，今天是学到了不少知识；金教授是的技术其实是最差的，以前年轻当知青的时候不是羊馆和马馆，主要是从事相关辅助生产的事，基本上就没有机会骑马，现在更是老了，所以巴根给了他一匹最听话的老马。 做完准备工作，大家就放松了马缰，进行适应性骑马。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挥动鞭儿向四方，百鸟齐飞翔。”李北进的耳边就回荡起这首歌，胸中就升腾起蒙古草原上的豪迈之气，骄傲的挺起胸脯，展望远方，让心情在草原上自由驰骋。 马儿载着几人在草原上行走了将近二个小时。 端坐马背，瞭望着远处的群山，欣赏着秀美的草原风光，清风拂面，沁人心脾。李北进与金教授说，你慢点骑，我想骑快一回。巴呼岱也也鼓励的眼神看着李北进，李北进豪情顿生，双腿一夹马肚子，手中的马鞭“啪”的一声，重重的甩在马身上，马伸长脖子嘶叫一声，飞奔而去。 马跑起来了，马蹄之下尘埃滚滚。那一刻,李北进配合着马的动作，也便感觉到更加神气，更加自信了。 马后尘摧马直前，平原远望淡云烟。 关山壮丽劳蹄踏，轻勒缰绳欧亚穿。 巴呼岱紧紧地跟在侧畔，以照顾李北进，看着李北进很快地掌握了骑马的要领，眼中满是赞许和钦佩。 乌云格日乐和满都拉图也是快速地跟了上来，几匹马在大草原上纵情地奔驰。 这一阵跑，是李北进最畅情的跑马，一直跑了二三十公里，直到人马都累了。 马喘着粗气，跑到了河边，立刻将嘴伸进水里。原来马是要喝水了。马喝足了水，几个人开始信马由缰地往回走，不过经过这一阵地颠簸和奔跑之后，李北进的两腿终于隐隐的犯酸了和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