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七类客人
自那天在小娄巷又一次见到了李婉玉之后，王元起了很大的变化。除了收废品之外，每天都要去小娄巷，以至安民牤牛等人都说，王元转性了，终于知道了女人的味道。王元只是笑笑，并不解释。 去小巷当然不白去，那是要钱的。每次要100块钱，当然，100块也是有时间限制的，每次说是45分钟，就象小学生上一节课一样，那就叫一个钟。超过了时间还想玩，当然也可以，再交钱。这个规则大家其实也理解，就象看电影，你买了一场的票，当然不能连着看。你想要连着看，当然要再买票。 也有优惠的时段，就是生意不很忙的夜里12:00之后，可以买个通票，也就是包夜，从12：到凌晨6:00，只要300块钱，就跟网吧里12:00后10块钱包夜一个道理。电信企业的“今夜无眠”等流量包服务，王元觉得很可能就是借鉴了小姐们的包夜的做法。 其实100块钱的票价给你45分钟，大部人是玩不到45分钟的。 在蔡英文手下的小姐们喜欢的嫖客中，有两大类，一类是功夫差的嫖客，二类是年纪大的嫖客，这类人，一般也就十钟就完事了，快的也有几分钟，这是最让小姐们喜欢的。 坦率地说，一般女人都喜欢床功夫威猛的男人，比如陈亭妃就很喜欢可乐。 可妓女的职业天生注定她们喜欢床上功夫很滥的嫖客，哪怕这个嫖客功夫差的极点，却越会受妓女们欢迎。不过，有此情况的嫖客兄弟也不必气馁，也千万不必有心理压力，因为妓女她们绝对不会耻笑你，相反你却愈加会受到陈亭妃们的赞扬和追捧，至少你让她们少花力气却没少挣钱，所以大可不必泄气，而且陈亭妃们却非常感谢能够遇到你——毕竟能遇到功夫特别烂的这样的好差事也不是每天都有的。这些话，是一个叫吴思瑶的妓女说的。 还有就是都喜欢年纪大的嫖客。 对年纪大的嫖客，尽管有这样那样的药可供服用，但一般这类嫖客还是很受妓女们的喜欢，因为年纪一大，精力就弱，花在床上的时间就少，没有年轻嫖客那样爱搞花样把人给折腾死。 李婉玉就听“好轻松”里的妓女萧美琴讲过，年纪大的嫖客来，大家都想争着做，因为不费吹灰之力就搞定，而碰到一个年轻力壮的嫖客不搞二三次下不来，让人累的要死。万一运气不好，遇到一些变态的就更可恨了，最重要的是一晚上也做不了几个生意。所以，年纪大的嫖客功夫再好也好不到哪去，而年轻的嫖客功夫再差，体力还是充沛的。 小娄巷的妓女们之间，偶尔也是会互相串一下门的，交流一下，这样大家就相互熟悉起来，也就会内心相互评比。 大家都说陈菊老妈旗下的萧美琴很漂亮,李婉玉却觉得有点不对，萧美琴其实就是一张大饼脸，不过很是风sao罢了。还有邱议莹,李婉玉也觉得一般,邱议莹那嘴巴，大的吓人。 这说起妓女总结大家喜欢的嫖客类别的事，其实那还是早前的一个下午，小娄巷里没有什么客人，天又热，一群小姐们破天荒地在白天聚到了小河边。河边是一溜地花岗石拦，大家或坐或站，一片莺歌燕舞，搞得教堂里的小教士不时从教堂里偷偷探头观望。 李婉玉她们对教堂没有好感，因为教堂反对她们的职业。 不过妓女们不反对小教士，因为小教士长得很好看。不过小教士胆子小，不敢来玩。 “爽歪歪”里的妓女江惠贞就说：“要是小教士来找我，我就不收他的钱，免费。” 发廊妹卢秀燕就说：“那你还是一个女雷锋呢，真没有发现，可不是埋没了。要不要打电视台12345直通车，请他们现在来现场采访一下？” 12345电视直通车是无锡电视台的一个以现场采访为特色的金牌节目，在无锡收视率是超高的，家庭妇女等类的人是特别喜欢看的。 大家就放肆又开心地笑。 于是大家顺着江惠贞的话，说起各自喜欢的嫖客。 吴思瑶就说喜欢功夫差的嫖客。 萧美琴说年纪大的嫖客，她这不仅是从生意上说，其实她说的也是心里真话，在性伴取向上，她也是偏向年龄大的一点，大家都知道她私下里与一个叫阿扁的光棍有一腿，那个阿扁就已经60出头了，平时手有点抖，有时候还还不自觉地尿裤子。 言归正传，话说回来。 陈莹说，她喜欢长相帅的嫖客。 一般来说妓女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职业，嫖客的长相美丑根本不是主要的。 话虽如此，妓女骨子里也还是喜欢长得中看的嫖客，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陈莹说：“姐妹们想想看，假如有两个嫖客，一个长的帅，一个长的丑，让我们去选一个，你选谁？答案是无疑的。” 当然，在通常情况下，妓女是无法选择的，毕竟从事的工作也不允许她们挑三拣四，毕竟服务客户尊重客户才是至高原则。除非这个妓女成了“招牌”，她某种程度上就拥有了适当的选择话语权。大多数的时候，她只有被选择权。 叶宜津说她喜欢有名气的嫖客。 很多名人也经常去夜店或欢场嫖妓，这部分名人嫖客大受妓女欢迎，理由有三：一是因为这样的机会并不是经常有，能满足妓女们的虚荣心；二是和名人嫖客搞过后会无形中抬高自己的身价；三是名人给的嫖资和小费也不会少。 不过大家都笑叶宜津，说你也太会做梦了，名人会到我们这条小巷子里来？他们要小三有小三要小四有小四，情人一二三四五，姘头六七八九十，出入大饭店来往好会所，那是绝对不会到我们小娄巷来的。 叶宜津就没有底气地说，戏说乾隆里，乾隆还微服外出嫖妓呢，说不定哪个名人哪天就嫖到了我呢？ 大家就笑得更响了，那是戏说，你也相信？乾隆外出，起码有几千个人保卫着，几千个人在一旁看着乾隆嫖你，你还能淡定？ 足浴妹李贵敏说，她喜欢傻B类的嫖客。 很多嫖客仗着有几个鸟钱，也不把钱当回事，处处摆臭架，时时耍派头，在欢场里还喜欢三五成群，聚众扎堆，吆五喝六，颐指气使，而且主要心思不是来玩小姐，完全是来显摆的。所以，妓女们早看透他们那副德行，想尽办法宰他们的钱，绝对毫不留情，刀刀见血，笔笔可观，把他们玩的团团转，钱还大把大把赚。 反过来想也是这个理，你自个儿不把钱当回事，那就怪不得别人坑你了。 前几天就有一个这样的傻B，领了两个狐朋狗友，到李贵敏她们家足浴店，每人要了三个小姐，弄着一个把玩着一个看着一个，事后把李贵敏一帮小姐笑得，想起来就想笑，真是钱多人傻。 大家就说，这样的没有人不喜欢。 管碧玲说她喜欢公款类的嫖客，以前她在海天浴场干过，接过不少公款消费的人。 确实是，有那么一些拿公家的钱不当钱的腐化堕落的官员，他们来欢场***出手阔绰，挥霍无度，比大老板还要牛皮哄哄，公家的钱就象他自己的钱。尽管这些腐败腐分子人人痛恨，个个喊打，可对小姐而言却是求之不得，奉为座上宾，敬为大财神。 有钱不赚是傻瓜，有大钱不赚是大傻瓜。小姐另外要的小费，这类嫖客很少讨价还价，基本上是有求必给。有鉴于此，小姐尤其对这类嫖客是青睐有加，争先恐后。 李婉玉那天下午也与她们在一起吹着大自然的风。 李婉玉很认同她们的看法以及对这六类人的分类。若干年后，李婉玉在她的一部自传体的中篇小说中，对嫖客分类的划分，其实就是来自于这次真实的聚谈。 不过她最后又加进去一类：能让妓女们动心动情的嫖客。 谁让李婉玉的已经沉寂的心动了一动呢？ 脑子里就出现了王元的脸孔，厚厚的眼镜片。 可是她知道自己是什么人，社会上对她们这一类人又是如何评价的。 她们的身份是黑暗的，是属于黑夜的，是见不得光的。现在的男人，可以自己去嫖，但要他接受一个妓女，大多数还是万万不能，他嫖，但他并觉得自己脏。可是被他嫖的小姐，男人们是从心底里瞧不起的。 历史上，曾经是有很多妓女形象是很美好的，世俗的人并不觉得她们有什么下贱，比如杜十娘、梁红玉等，对她们还是很宽容的。 可是现代的人对妓女却是那么地严苛。 吹吹风，晒一晒太阳，李婉玉觉得自己这才有点像是一个人。长期的夜生活，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生活在异界，对，就是异界，现在很流行的穿越玄幻小说电影就是这样说的。 现在她就觉得，自己不再虚幻，热辣辣的阳光从树中的缝隙中穿过来，让她有了清晰的影子，真实的存在的影子，是那样的美好。 陈亭妃说，“小玉，你看那面来的那个年龄有四十多岁的女人，叫安又琪，现在在做流莺，每次只收50块哦。” 李婉玉说：“真可怜。” 陈亭妃就说：“所以我们要趁年轻，多卖点，以后才会衣食无忧呀。” 李碗玉说：“等我还了家里的债，我就不做了。” 陈亭妃说：“不做这个做什么呢？做别的又不会，到厂里上班又累得要死，我就是在富士康里受不了才出来做这个的呀。” 李婉玉说：“我想当一个老师，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大山里，教那些穷孩子。” 陈亭妃就睁圆了眼睛合不上了张大的嘴巴。 风微微地，有些热。 小姐们在外面玩，其实也跟放风差不多，背后总是有几双阴冷的眼睛在盯着。mama们自然不会让她们放任。 这不，蔡英文，陈菊，***等mama们就开始喊自家的小姐回家了。 而此时，王元正在晒得发烫发软的马路上开着他的旧电动三轮车轰轰地向前跑，他又奔向另外一个地方收旧品，收了旧品，他就有钱去小娄巷。在小娄巷，他就能见到那个叫李婉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