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垃圾村通电了（修改）
“小橘灯”的唐主席对于垃圾村的事很关注，在确定了调整后的垃圾村用电的思路和方案之后，他决定开始立即行动。 第一步确定接电的预算。 唐主席从市供电公司找了一个认识的姓隋经理，那个经理带了一个施工员和一个材料报价员，唐主席带着财务精算师王怡今和秘书柳香橙，又一次来到了垃圾村。 垃圾村因为拆迁，原来的电线电路已经是七零八落，现在的线路有的能用，有的不能用了。好在变压器还在，因为垃圾村与旁边的一条小区共用一个变压器。 根据李北进提供的平面图，唐主席他们在安民和牤牛的协助下，有了施工实施计划。施工实施计划从变压器出来三条主线，分别到各个用户，总共需要裸铝线6000米；43户进户线，共计2.5平方的实芯铜线8600米，铝线按4块一米，计24000元，铜线2块一米，约18000块。加上入户的空气开关、插座等，大约3000块钱。工人施工2000块钱。总共也就是50000块钱就可以解决好了，李北进方案却需要45万元。 当然，李北进方案里，垃圾村里的人是不需要再付每月电费的，唐主席方案是每个月都要另外付电费。以每户每月用100度电50块钱，合计垃圾村每月需要用电2500块，每年是3万块钱。唐主席决定这笔钱也由小橘灯来支付。 施工用料表和费用计划表很快也就出来，如果李北进在场，也是要佩服小橘灯的效率的。 市供电公司隋经理要陪唐主席一起去坊前供电分局，商量接电的事。 唐主席说：“不用了，谢谢你小隋经理，已经误了半天，你去忙你的，下面的事，我们就自己办了。双方就各自分开。 唐主席的用意是想实地看一下下面基层单位的作风。 各级机关事业单位的指导思想是什么呢？用一句话来概括，当然就是“为人民服务,”就是“新三民主义”：“情为民所系，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当然还有一个旧三民主义，就是“民族，民权，民生。” 唐主席很久没有接触基层的领导，所以就借这个机会走一遍。 “民族，民要，民生”还有一个说法，就是“民有,民治,民享”，其实它最初的原始出处是美国人林肯。早在1945年重庆谈判时，***就曾公开宣布说：“我们的目标就是实现“民有、民治、民享”。 “为人民服务,”情为民所系，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是现在中国做官的人的行为准则和指导思想。 唐主席想，一个官员家里可以搜出几千万、一个亿、两个亿的现金，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如此你怎么还能让老百姓相信你为官清廉？怎么让老百姓相信你的政府是天下为公、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所以还是要重新强调“为人民服务,”情为民所系，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 唐主席让柳香橙写了一个接电的申请，让牤牛和安民帮忙找垃圾村的人签名，不会签名的就按手印，不大会就签了八九十个，还有一些在外面检垃圾，一时半会回不来。 唐主席说：“牤牛，差不多了，没有签名的，等回来你再叫他们签名。这些我们先带走了。” 一行人直奔坊前供电分局，到了那，找到办公室，问一个女的办公室主任，接电找谁。 那女人带理不理的，老半天才说，“你们是哪里的？怎么直接跑到这里来了？先去找你们社区或者居委，再找街道办事处，那有你们这样直接找到这儿的？这里是供电分局，是你们随便来的吗？”说着拿出一个纸头，是企业居民个人用电须知及办事程序。 可把唐主席气得，这到底是企业还是机关？就是机关也不能这样对待有需要的群众，何况还就是个企业，是为群众服务的企业。国有企业一直不为人所喜欢，那是确有它自己的原因。接一个电，有家又不是没有给钱，有必要一层层地找上去吗？这让唐主席想起上世纪90年代，手机刚出现时，到电信局买个手机也是要单位开证明的，据说现在的朝鲜还是这样的。不过电信后来进行的分拆，变成了移动、联通和中国电信，一分为三之后，就有了竞争，三家也就开始了改革，目前也是成功的，起码你买手机，各家那是想尽办法让你很方便，手续简单。 但供电局还是一家。 没有竞争。 民航已经大发展，有了充分的竞争，所以民航发展的就快。 铁路还是一家。 没有竞争。 所以铁路发展的也慢。 中国领导人对于有些行业的发展还是太过小心了。在很多发达国家，铁路，供电，等早已经放开允许私人资本进入。一个没有竞争的行业，必须是一个落后的行业。 唐主席带着一行人又回头到了垃圾村所在的社区。 社区的书记和主任都不在，一个副书记接待了他们。 唐主席说明了他们是慈善机构的，想为垃圾村申请接电一事。那副书记说，书记和主任都不在，他作不了主，让唐主席把用电申请放他那儿，等书记和主任回来了再研究答复。 唐主席问他们书记和主任什么时候回来，副书记说：“不知道，那没有一定的，也可能今天不回来。”唐主席问，明天呢？副书记说，明天也不知道，社区上班又不是政府时间不是很严格，有时候几天不见书记和主任也是正常的。 “那你给书记或者打个电话吧，”唐主席说，“我这事很着急，100多个人没有电用呢。” 副书记说：“你急也没有用，我不好给他们打电话，因为你的这个申请，其实是不可能批准的，那地方是拆迁地。另外谁知道书记和主任在哪里又在忙什么，如果电话打的不是时候，倒霉的是我又不是你。” 唐主席说：“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这样说，还让我把申请放这里，这不是糊弄我们吗，我们要是把材料放你这儿，也是石沉大海。” 副书记就笑了，“也不能说是糊弄你们，你交来了材料，我总不能拒收吧，收不收是我的事，同不同意是书记和主任的事，这是工作程序，我们总要按程序办事吧？” 其实，这还是这个副书记很有眼色的，觉得唐主席很有气场，气势有些迫人，所以就这样说话。要是平时对待一般的人，那早就是不耐烦了。 唐主席真是哭笑不得，说：“你把书记和电话给我。” 副书记用手一指墙上，唐主席就看到了一张通讯录，上面有居委会的人员职务电话。唐主席有手机拍了个照片，然后就拨通了那个书记的电话。 电话里唐主席说明了用电情况，那边书记回答很简单，两个字，“不批。”并告诫唐主席，不要再打他的手机，他很忙，没空听他电话。唐主席在电话听到了麻将碰撞的声音和其他人催牌的声音。 接着一行人离开了社区，马不停蹄地又赶到了坊前镇政府，镇政府办公室安排了一个分管农电的黄副镇长接待唐主席等人。 副镇长的答复与社区的副书记那是如出一辙，什么材料先放下，等书记和镇长回来研究研究答复。问要研究多长时间，副镇长说，那不知道，等有结果再通知你。要找书记与镇长，那是如何也找不到的，镇长和书记的电话，也是要不到的，没有一个人再理唐主席他们了。 唐主席脸色就非常地难看。 对那个副镇长说：“借你的办公电话一用。” 副镇长本来不想借，还想让唐主席他们走人。可是看到唐主席的脸色很难看，就让了一步，说：“事已经答复你了，你快一点打，不要多影响我办公。不然的话，我会让保卫部的人员来请你们出去。”这话里就有了威胁的成分在。 唐主席通了电话，对着话筒说：“小万主任，你好。我是唐锡培。我现在在你们区下面的坊前镇黄副镇长的办公室里，我有件事情办不了，他们也没有确切的说法，我就只能让你给我说说看，这事能不能办？如何办？” 电话里就传出来一个无比亲热的声音：“唐叔啊，你别急，你先休息一下，我20分钟内赶到你那儿，我们现场分折处理。你先把电话给黄副镇长。” 黄副镇长在一旁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时脸上就发了黄，额头上有一层汗珠冒了出来。手抖着握住话筒，一边头点得小鸡吃小米一般，嘴里不停地说着“是是是。” 黄副镇长放下了电话，对待唐主席的态度那是一个180度的大转弯。 “唐主席，真是对不起你老人家，实在是对不起，我是有眼不识泰山，说句让你开心的话，我是狗眼看人低，你老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王怡今和柳香橙在一旁都有点忍不住想笑，心里想，这当官的当到如此无耻的地步，也是成了精了。 唐主席心中更是瞧不起这个黄副镇长，说：“我还能在你这里等二十分钟吗？你不会真把保安叫来吧？” 黄副镇长说：“你请坐你请坐，”一边给唐主席倒茶，倒了茶就给镇长和书记打电话，说区里万主任马上就要来镇里，请书记和镇长快回来。 书记和镇长简单地问了情况，电话里分别要黄副镇长一定要接待好唐主席和万主任，他们会最快速度赶回来。同时让黄副镇长把相关人员集中过来。 黄副镇长给镇长书记打完电话，就把办公室主任喊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办公室主任小跑着就去了。 然后黄副镇长又开始打电话，至于要给谁，唐主席并不关心，他知道，今天用电的事，问题已经基本上可以落实了。 万主任四十来岁，非常精干，时间刚好二十分钟，走进了黄副镇长的办公室，后面是镇办公室主任陪着，再后面是区办公室的一个副秘书长，专门为万主任服务的。 万主任先是热情地双手握住唐主席的手，叔长叔短地客气了半天，把唐主席的一肚子气给去掉了大半。对黄副镇长的巴结的样子也没有什么表达，然后就前呼后拥地与唐主席等人一齐来到了镇党委小会议室，一个装修得很有口味的地方。 会议室里早已经各项准备就绪。万主任让唐主席坐到了主位，自己在一旁相配，众人分别找对应自己身份的地方坐下，唐主席就看到了村里的副书记、供电分局的女办公室主任等认识不认识的人有七八个都到了。一杯水没喝完，也就五六分钟的样子，镇党委张书记和镇政府一把手王镇长一前一后跑进了会议室。 两人先与万主任打了个招呼，张书记就过来握住了唐主席的手，说：“唐叔，我是小张子，你还认得我不？” 唐主席想了想，就笑起来，说：“你是政协张老头家的小三子。” 张书记就说：“还是你老厉害，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原形。”唐主席、万主任、王镇长就笑起来，其他人却是都低着头，想笑不敢笑，硬憋着，那是相当地有点难受。 张书记和王镇长一先一后落了座，万主任就开了腔，说：“今天呢，我来个喧宾夺主，你们都不要有意见。” 书记和镇长都忙着说：“不敢不敢，你主持最合适。” 万主任请唐主席先说了一下情况。唐主席也没有客气，直接说了要把垃圾村的事给办好，这是为民办事，一是通电，二是通下水道，三是修一个厕所。至于在社区、供电分局还有黄副镇长这里的事，倒没有说，就不是中心，不能冲淡了主题。 万主任说：“这个事应该办。张书记，王镇长，你们的意见如何？” 领导定了调，那再笨的官员也知道如何做了。 张书记说：“万主任的指示非常正确。这是我们镇上的事，还麻烦到了万主任，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社区的李书记，方主任，你们是什么意见？” 社区的李书记就说：“以前吧，我们理解能力不够，对于拆迁地这里的用电，没有上升到为群众解决实际困难的高度，所以我自批评，同时刚才也狠狠地批评了接待唐主席的副书记，我们社区的意见很明确，一是马上立即批复用电，二是副书记没有接待好唐主席，扣副书记二个月的奖金。三是明天安排人员通下水道，再整修一个公共厕所。” 副书记就站起来，向着唐主席一个深鞠躬。 王镇长接着书记的话头说：“镇里也是马上给申请批复，黄副镇长就这件事写检讨，追究责任，上民主生活会。” 张书记对王会长的安排很满意，就对供电分局的人说：“猪局长，你们呢？” 猪局长就说：“散会后立即派人进场勘察，做施工准备，明天正式进场，明天一天的时间，保证垃圾村的人用上电，过明明亮亮的生活。对于办公马主任不认识唐主席，犯了错误，我们也带了她来，给唐主席认错，扣一个月的奖金。” 那马主任就哭泣着，请唐主席原谅。 唐主席也是个软心肠的人，看大家都如此，就不再追究。 社区，镇里，供电分局，就在这个会议室里在申请分别签了字，申请转到了供电分局猪局长手里事情就有一个美满的结尾。 见唐主席不再追究此事，从万主任以下，大家都放下了心，最后客客气气分手走人。 唐主席又回到了垃圾村，告诉牤牛和安民，让他们留心供电局的进度，今天晚上我明天晚上都给唐主席打个电话，报告事情的进度。 晚上，安民给唐主席报告，说供电局的人来了，拿着皮尺，又是量又是画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第二天晚上，安民又给唐主席打电话，那电话就十分地兴奋，说：“谢谢唐主席，我们村有电了，下水道也来了一批给弄好了，还开始造厕所。” 当天晚上的垃圾村，那是拆迁以来的第一次有电，那些检垃圾的人们不再一直处在黑暗中，他们生活中有了光明。 电话那头唐主席说笑了，可是这个笑，总让人觉得很苦涩。 李北进也接到了安民的电话，安民说：“北进，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我们这里100多口子人，都想要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