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荣说新疆的路真的很捧
李北进到了董事长黄明川的办公室，董事长秘书彭莉笑着迎接了李北进，说：“李总，黄总正在等您。” 博能轴承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黄明川见李北进进来，就笑着说：“李总，你这么敬业的人，怎么就想起来去旅游、还去一个冷门的蒙古呢？” 李北进说：“董事长，说起这个事，虽然也是临时起意，不过我平时倒是喜欢看蒙古方面的资料和电影电视什么的，去蒙古也可以说长期的想法。” 黄老板说：“本来你打电话说请假去蒙古的时候，我就是同意的，你十年来从来没有休过假，不要说请20天，就是再长一点时间，也是应该的。好在现在的通讯发达，你把工作安排一下，一般的事放心让下面的人去做，重要的事，我会让他们及时向你请示，科技的发展，让地球成了一个村落，在蒙古旅游，你也同样可以指挥公司里的事，其它也不会耽误什么。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我让财务准备了点钱，给你路上用的。” 说着，黄老板拿出了一捆没有开拆的钱，李北进一看，知道那是银行的标准，十万块钱一捆。 一般的情况下，黄老板还是喜欢现金，作为一个老式的代表性的人物，黄明川总觉得现金才是钱，其它都只是个数字而已，没有钱的感觉。 李北进说：“董事长，旅游是私事，再说，旅游的钱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钱我不能要。” 黄明川说：“北进呐，这个钱也不是公司给你的，是我个人给你的，你总不能做个穷游一族吧，旅游的目的你比我明白，旅游不是受罪，是体验和体会。俗话说，穷家富路，路上一定不能省。好了，我们两个还要为了这个小钱争来争去吗？” 李北进只好笑着说：“好吧，谢谢董事长了。” …… 李北进和老荣他们的签证期是30天。按外蒙古的相关规定，如果时间不够用，在蒙古国还可以再次申请延长30天。当然，对李北进他们来说，30天的时间足够了。 李北进他们的蒙古旅游计划是20天左右。 路线是从中国西部新疆阿勒泰的青河县塔克什肯口岸出境进入外蒙古，重点是旅游蒙古西部的五省阿尔泰、科布多、巴彦乌烈盖、乌布苏和扎布汗省，之后去蒙古的首都乌兰巴托，然后从乌兰巴托坐火车经扎门乌德、二连浩特回到中国。 所以，李北进就与小鱼约好在青河县的塔克什肯镇见面。 小鱼微信说，他会提前一天到，在青河玩一天，帮李北进他们订好宾馆。 李北进觉得小鱼很不错，小伙子一定是精明干练。 其实小鱼也没有说他多大，李北进也没有问，李北进却是直觉上认为小鱼就是一个年轻干练的人。 新疆在中国的西北，从无锡到青河，差不多要有5000公里。 新疆当然不是此次的重点，为了节约时间，李北进他们是先坐无锡到乌鲁木齐的飞机，在乌鲁木齐不休息，上了一个提前在“游天下”的网站上预定的包车，然后就直奔塔克什肯。 网上订的包车是一个金杯大面，车子又新又干净，李北进、还有老荣大家都满意。 司机姓向，名字叫上，合起来就是向上。 李北进看着司机的名片，笑着说：“向上，好好好，好名字。又好记又响亮。” 司机说：“那可不，我哥哥几次要买我的名字还把他的名字无偿送给我，我都没有卖给他！” 这一说，连宝利德都笑起来。 有一句话，叫不到新疆，不知道中国之大。 现在，李北进对这句话有了直观而深刻地认识。 中国东部沿海的省，一般面积在10平方公里左右，比如江苏省和浙江省都是10万，安徽是13万。可是新疆的面积是160的万，竟然是江苏的16倍！ 李北进以前有一个女同学，是新阿克苏的（那时是国家安排内地高校每年都要为新疆培养人才），叫阿敏，那个时候阿敏说，她每次回家都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李北进当时还不能理解为什么会要那么长时间，现在他明白了。 同机向上很健谈，他对李北进几个人说：“你们知道中国最的乡镇在哪里吗，可知道它有多大？” 这话一下子就把大家给问住了。 向上看把大家问住了，有些得意，说：“这个镇就是新疆的罗布泊镇，属于若羌县就在著名的罗布泊地区，西北与尉犁县为邻，北与哈密、鄯善接壤，面积约5.2万平方公里，这镇大不大？” 老荣说：“半个江苏省！” 乌鲁木齐向东北方向到青河县，总共有500多公里的路。 要知道，阿尔泰与乌鲁木齐，那可是相临的两个地级城市。 而500公里的距离，已经基本上是一个东南沿海省区的内部最大距离了。 去清河的路非常地好，都是高等级的公路，全柏油路面，又宽又平，可是路上的人、车却非常的少，特别是过了阜康市之后，几十公里往往不见一个村落。 青河县属于新疆阿尔泰市。 阿尔泰是是一个由哈、汉等多民族聚居的边境地区，阿勒泰为当地哈萨克语，系金山之意，阿尔泰市因阿尔泰山而得名。 在周边地区，不仅有中国的阿尔泰市，还有外蒙古的戈壁阿尔泰省、俄罗斯的阿尔泰共和国、阿尔泰边疆区。 老荣说：“历史上，这一广大地区都是中国的领土，主要居民都是蒙古族和哈萨克族。” 向上说：“你们要去的阿尔泰市，它西与哈萨克斯坦、北与俄罗斯相连，东部与蒙古国接壤，全市辖阿勒泰市、布尔津县、哈巴河县、吉木乃县、福海县、富蕴县、青河县六县一市，还有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十师的十个团场和自治区驻阿勒泰有关单位，总面积11.78万平方公里，总人口59.46万。” 金东壁说：“那不就是说，阿尔泰市一个市的面积比江苏全省的面积还大17.8%，但人口只是江苏省7998.6万人的0.78%！” 李北进：“不愧是商人，算术算得好。” 金东壁说：“李总，咱们做企业的人，会算个算术，也不丢人吧？再说，现在是个重商的社会，你还要清高？就是想清高也清不起来呀。” 向上说：“青河县是阿尔泰市下属的一个县，它为什么叫青河呢？因为著名的青格里河从这里流过，所以就有了这个名字。” 青格里，蒙古语的意思是条美丽清澈的河流，正是这条美丽的河流才孕育出了青河这片洁净而富饶的土地。 向上还真是个好向导好司机。 向上说：“一个青河县的面积，就是15790平方公里，可是只有5.5万人。” 金东壁也是个好商人，一边听向上说话一边计算：“青河，相当于江苏的六分之一，与苏南南京、镇江、常州、无锡加苏州的面积相当，还不到江苏的一个乡镇的人口多。” 车子开在宽阔的道路上，两边风景迥异于江南，天高地阔，一切都人心旷神怡。 老荣说：“还是新疆好啊，一点儿都不挤，要多宽敞有多宽敞，不象是无锡，人太多了，太挤了。” 李北进很认同老荣的意见。 向上说：“说到塔克什肯，它是青河县下的一个边境镇，这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它是中国和外蒙古之间常年开放的口岸，是中蒙间的重要贸易通道。” 向上介绍说，新中国成立后中蒙贸易有所发展，但20世纪60年代初，因为中苏的矛盾，导至中蒙关系恶化，于是，塔克什肯与布尔干之间的贸易中断，直到1991年蒙古民主化之后，中蒙两国政府才签订协议同意该口岸为双边季节性开放口岸，允许中蒙两国人员、货物和交通运输工具通行。 后来又根据实际需要改成常年通关。 塔克什肯对面就是蒙古国科布多省，也是李北进和老荣他们要去蒙古国旅游的第一站。 向上说：“从塔克什肯口岸入境，到青河县城90公里，到阿勒泰市380公里，到乌鲁木齐市510公里。” 塔克什肯口岸并不在边界线上，它距中蒙边界线还有15.5公里，东部与蒙古国科布多省的布尔干县接壤，距对方布尔干口岸25公里，距布尔干县城65公里，距科布多省会约265公里。 向上还说：“现在，从塔克什肯到蒙古国科布多省布尔干县，已经开通了的国际旅客运输联运班车，这大大地方便了两国的民众。运距62公里，班线票价50元/人。” 李北进在网上了解，到2015年，青河县塔克什肯口岸已经成为国家一类陆路口岸，是全国对蒙开放的第二大口岸，新疆对蒙开放的第一大口岸。 2014年新疆塔克什肯口岸出入境人次逼近20万，全年，塔克什肯口岸出入境人数再创新高，同比2013年增长25.6%，出入境车辆达15814辆次，同比2013年增长37.8。 随着口岸的发展，蒙方西部五省对塔克什肯口岸的依赖性日渐增强，已成为他们进口商品的集散地和最大的日用品、生活用品供应地。 正是因为塔克什肯的重要性，所以李北进才决定第一次进入蒙古就从冷门而辽阔的新疆开始。 一直没有说话的宝利德说：“新疆很大，外蒙古也不小。” 宝利德介绍说，外蒙古的面积也是150多万平方公里，与新疆差不多大。 车子一直向北，在李北进的心中，已经对外蒙古的辽阔，有些急不可待了。 在车辆经过青河县阿热勒托别乡时，司机向上说：“北塔山古炮台就在这个乡，东面不远处。” 老荣说：“就是1947年6月5日在新疆爆发的中蒙事件的那个北塔山？” 司机说：“就是那个北塔山，老伯伯，你知道？” 其实不单是老荣知道，李北进也知道。 李北进看了一下表，说：“时间还有，那我们就开过去看看。” 司机向上也很兴奋，因为他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有时候，人只需要一个认可，那可是比什么奖励都重要。 因为路好，向上又是常跑这一路的，所以很快就到了北塔山。 北塔山又称拜塔克山、拜山、巴他克山，系独立剥蚀山地，北邻阿尔泰山，东南与哈浦提克山相接，西、南连准噶尔盆地，略呈西北-东南走向，长约80千米，宽25～50千米，一般海拔2000米以上，主峰阿同敖包位于中部，海拔3287米，山势中间高，两端略低，北陡南缓，山顶较平，周围大部为平坦沙漠地。 向上说：“北塔山是中国与蒙古国之间的界山。辛亥革命之前，它与整个外蒙古，都在大清版图之内。” 这个李北进知道。辛亥革命后，内陆亚洲处在动荡之中，清朝原来由乌里雅苏台将军统领的外蒙古，宣布“独立”，民国政府自顾不暇，一度准备放弃科布多、札萨克图汗、唐努乌梁海、阿勒泰等边疆区域，以便退守新疆乌鲁木齐、塔里木，进而维持中原稳定。 当时新疆的第一任督军杨增新，则力排众议，提出只有保住阿勒泰，新疆才不至于陷入动荡，放弃阿勒泰，就不可能遏制瓦解中华民国的趋势。 所以老荣说：“民国如果没有杨增新，就没有今天的新疆以及中国的西北边界。” 正是在这个背景下，不但阿勒泰由直属中央政府，改为归属新疆，与阿勒泰山紧邻的北塔山，也成为中国新疆境内的山群。 从清朝至今，北塔山始终归属中国。 1947年前，由于外蒙时常侵犯中国北塔山地区，新疆骑兵五师二团，骑兵连连长马希珍奉命率部进驻北塔山，修筑了规模浩大的北塔山战地工事，被当地人称为“北塔山古炮台”。 李北进等人在司机向上的带领下，很快登上了古炮台，只见古炮台上满眼的荒凉。 司机向上说：“现在没有了战争，古炮台周围常有鹅喉羚、雪豹、狼、狐狸等出没。炮台东面有一处泉水，水草丰茂。炮台所在地叫达布逊，在4个山包上均有房屋的遗迹。” 南部的遗迹最高、最大，为4个建筑遗迹之首。 遗迹内清晰可见成排的房屋建筑及取火用的火道，墙壁为土坯垒砌，土坯尺寸很大，金东壁测量了一下，为7×18×15厘米，每个房屋的面积相当，为16平方米左右，房屋均筑在山包的外围空地上，还有一些类似的碉堡遗迹。 向上说：“遗迹内曾出土有弹壳、钱币、棉织物等文物，考察人员曾捡到苏制79式步枪弹壳、铁纽扣、帽子等。” 老荣说：“中蒙北塔山事件后，此地仍为国民党的占据，仍有一连的国民党兵驻守于此，镇守交通要道，可是后来被大股土匪（乌斯满）包围一个多星期，土匪断绝碉堡用水，守军力量渐为不济，待援不至，终被土匪所破。” 登山怀古，李北进望着苍茫的群山，无言长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