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供述

    “既然听懂了，那咱们就开始问答环节吧，”圣诞，眯眼笑了，像只小狐狸：“为了不让你吃亏，我问一个问题你也能问一个，你看多公平。”

    苍白的男子喘息着，没有精力回答这种没有意义的调侃，在一方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公平与否完全取决于优势者的意愿。

    “首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圣诞选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宋瑞。”男子干涩的回答，接着补充道：“或者你可以叫我白灯。”

    “好的，白灯。”圣诞点点头，知道这是他当杀手时的代号。

    白灯现在心中的不解非常多，但比起问问题，他更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身为能力者，他是不可能被交给警察的。

    “我会死吗？”

    圣诞挑了挑眉，白灯会这么冷静的问出这问题倒是让他惊讶了一下，不过转瞬间他就回答道：“会，所有人都会死，尤其是那些被你杀死的，现在肯定在兴奋地期待你的到来，不过看你的表现，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这回答给白灯带来了点希望，即使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被谁雇佣的？目标是谁？详细说明一下。”圣诞又道。

    虽然这算是两个问题，但白灯不会傻到指出来，比起这无关紧要的错误，更让他犹豫的是这问题违反了杀手的原则。

    看到他犹豫，圣诞的神情开始变得危险：“还是说，你也想体会一把贾青临死前的感受？”

    “不，我说。”白灯立刻道，他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与其被刑讯后再说还不如直接说，虽然对生命漠视，但自己的总是宝贵的，杀手又不是死士。

    “与我联系的人别人都叫他安秘书，他委托我过四个任务，我们之间一直合作愉快。这次他给的任务很着急，由于报酬也相应地增加了很多，所以我接了。他要我杀掉龙国药业三厂科研组组长贾青，并从他口中问出一个硬盘的下落，然后，再杀了龙药三厂的王冬青。”既然开了头，后面的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哦......”圣诞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知道硬盘在哪儿的话就知道是谁看过了账本，然后直接杀了便是。

    这么看来，这杀手与王冬青口中的领导关系并不密切，最起码，那所谓的安秘书连真正要找的人都没有说明白，若是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一个能在mi6都进不去的地方偷走了硬盘的人，即使再怎么着急，想必白灯也不会如此不小心的没有前期侦查便直接杀上门。

    “他给的任务是让你杀了贾青的全家？”岳承终于忍耐不了自己的怒火了，直接道。

    白灯沉默了，细长的眼睛看着岳承，虽然神情平静，但眼中有隐藏不住的畏惧，半晌才道：“没有。因为任务的要求是尽快完成，在三天的时限内早完成一天就多一倍的酬劳，于是我当天就找到了贾青，因为身体上的伤害没能让他说出硬盘的下落，我就用他的家人威胁了他。”

    听到这里，圣诞的眼神微不可查的黯淡了一下。

    白灯又沉默了许久，才把后续说完：“因为我用能力困住了他的家人，所以走的时候我选择了灭口。”

    “混蛋。”岳承咬牙一声低喝，一拳揍向了白灯的面颊。“那里面可有两个孩子！”

    白灯被这毫无保留的一拳打的离地飞起，落地时翻滚了几圈，剧烈的痛楚让他险些再次昏迷过去。

    一阵剧烈地咳凑后，白灯吐出了两颗槽牙，喘了几口粗气，就那么躺在地面上接着道：“解决掉贾青，之后就是王冬青了。第一次遇见你们的时候，我以为杀了王冬青唯一的难点就是那个小区的监控，所以选择了在龙药三厂下手，没想到遇见了和我想的一样的人。”他早就看出了圣诞他们并不是王冬青的手下。

    刑天抬抬头，示意岳承再把他放回担架。

    圣诞沉默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能如此轻易的剥夺他人的生命。

    白灯被扔回担架上时，整个人比刚才更加虚弱了，脸上还带着个明显的拳印，甚至都没办法坐稳。

    沉默了片刻，圣诞已经没有刚才的兴致了，只是淡淡道：“既然刚才你回答三个问题，我就让你占个便宜好了，不用你问，我直接告诉你你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没有看白灯的反应，圣诞径直道：“从一开始，你就掉进了陷阱。你装在车上的跟踪器和窃听器早就被发现了，后面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引你出来。车窗之所以会开着，是为了告诉你车上的人就是王冬青，甩掉跟着的警察，就是为了让你没有顾忌的发挥，并且，警察不在，也能让我们没有顾忌的发挥。”

    “那撞车呢？”白灯睁开眼睛，虚弱的问道。

    “自然是演给你看的。”圣诞语气没有得意，道：“就算没有你开的那辆切诺基，他也会撞车。你的算盘打得不错，如果王冬青陷入险些死亡的危险里，我们的确没有办法眼睁睁的旁观。想必是因为我们上次救了他，才让你产生这样的看法吧。”

    “但，她不是王冬青，自然可以伪装撞车，从而使你放松警惕。”说到这里，他用怪异的眼神看了萧笑一眼：“只是我没有想到，她差点真的把自己陷入危险里。”

    萧笑摸摸脸蛋，有些不自然的别过了头。

    白灯沉默了，觉得自己栽的不怨，用好几个能力者来布局，实在是超乎自己想象的奢侈。沉默了半晌，他道：“我只有一个问题了，你怎么知道我会在今天动手？”

    圣诞这才笑了笑，道：“因为我多想了想啊。”说到这里，他看向刑天，微微带上了点挑衅的表情，道：“和某人知道我会选择什么时候去拿硬盘一样，从目的推断过程。当你的主顾知道王冬青被杀了一次却没有死的时候，一定非常惊慌。王冬青能说动他是因为账本，所以那本账上肯定有特别不利于他的东西，他害怕王冬青将之公布于众，所以想必你的委托被缩短了时限并且多了个零吧。有警察一直跟着，而那小区你又进不去，在这么多条件的限制下，再看到这么明显的破绽，即使有所怀疑，我断定你也会创造条件硬上，因为你只有这一条路。”

    白灯虚弱的喘了口气，道：“你是对的，碰到能力者之后我本想放弃这个委托，但安秘书开出的条件让我实在拒绝不了，贪婪果然是毒药。”

    白灯说完，刑天突然上前一步，道：“既然，你的问题问完了，我这里也有一个问题，你顺便也回答了吧。”

    “我还能说不吗？”

    刑天一改平常戏谑的表情，眼神冰冷，直视着白灯，让白灯突然有了仿佛被凶狠的毒蛇盯上了的错觉。

    “你，知道天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