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纪元会议
海神部道通过无渊海进入无渊州后，终于发现虚空战船，他隐匿行踪，一路追赶，终于在无渊城追上了虚空战船。 众天君神君走下虚空战船后，司夜天君便收起虚空战船，走进传送殿里。殿中，留守的神君天君纷纷上前拜见司夜天君。自虚空战船脱离海神界后，各宗天君便将司夜天君战力爆棚的消息传回宗门。 个别天君，知道天君之上存在一个仅次于不可说境界的层次，知道司夜天君便是那个层次的存在。这样的存在，基本都是一宗之主，需要十分慎重的对待。 司夜天君并未摆架子，但其本身战力就是架子，让人难以靠近。所以来拜见她的那些天君神君都很拘束，待司夜天君让他们离开后，便一个个地走了。 当各宗人马离开后，司夜天君看向虚空某处，淡淡道：“出来吧！” 在永恒天众天君注视下，海神部道从虚空走出，他凝视着司夜天君，身体四周萦绕着一层水雾，虽然没有散开自身气势，但其本人就是一种威慑力。 “交出三叉戟！”海神部道缓声道，“我只要三叉戟，然后就离开。” “真是好笑，你自己的东西自己都看不好，居然追过来问我要。但很抱歉，我没有那玩意儿。” 司夜天君道。 “除了你，没人能夺走三叉戟！” 海神部道摇头道，他双目盯着司夜天君，体内磅礴的力量正在苏醒。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杀了你！” 司夜天君陡然迸发杀机，指画天地，自成一体，将海神部道拉入一个异空间里。 这是一个灰蒙蒙的空间，仅有一块残破的巨山，而在巨山之外，便是漆黑死寂的虚空。 两人落在巨山山巅，隔空相望。 下一瞬，司夜天君闪到海神部道前，手掌里握着一团黑光，朝海神部道按去。 海神部道身体后倾，往后退去。 司夜天君追随而去。 忽然，海神部道身体四周水雾往内缩去，贴在海神部道身上，化为一件流体战甲。他身形一顿，一柄gāofǎng海神三叉戟刺了出来。 司夜天君手掌里的黑光蔓延到手臂上，将司夜天君手臂化为黑色存在，而在这黑色中，浮现一块块淡红鳞片。 司夜天君身子扭动，抓住gāofǎng海神三叉戟，凌空一脚，踢向海神部道。 海神部道伸手挡住，转瞬抓住司夜天君左脚，猛地朝地面砸去。 司夜天君右手松开gāofǎng海神三叉戟，双手一拍地面，右脚踩向海神部道胯下。 海神部道gāofǎng三叉戟一竖，挡住司夜天君一记断子绝孙脚，但没有挡住司夜天君蛇一般折回来的腰身，然后就被司夜天君拍飞出去。 司夜天君虚空抓来一柄长剑，身体旋转着斩向海神部道。 海神部道持gāofǎng三叉戟抵挡，不断后退，直退到虚空里才停下来。他重重一踏，担飞司夜天君，gāofǎng三叉戟如幻影一般刺出。 司夜天君右手虚空一握，低声道： “夜幕，暗袭！” 瞬间，残破巨山乃至虚空陷入寂静黑暗中。 海神部道也失去了司夜天君的身影，他眼睛里，满是黑暗，而他的神念中，也都是黑暗。 司夜，不仅仅是称号，更是神通的名字。 黑暗中，司夜天君就像一只精灵，提着长剑缓缓而行。 当她站在海神部道头顶时，海神部道仍旧一无所觉，但海神部道还是激发蓝鳞战甲小心防备着。 司夜天君不露一丝杀意，甚至没有一点进攻的意向，而这，让海神部道失去预感。 随着长剑入体声，四周黑暗渐渐消散，虚空和巨山显露出来。 司夜天君一剑贯穿海神部道脑袋和躯干，而在长剑里，含有司夜天君亲自提炼的黑毒。海神部道中剑的同时，亦中毒。这毒好似黑夜一般，刹那便扩散全身。 海神部道的面庞变得漆黑，神念也随之漆黑。他望着司夜天君渐渐变黑，苦笑一声，倒地而亡。他的躯体，蒸发成一缕缕黑焰，融入寂静虚空里。 无渊宇宙，海神岛地下，苏小乞忽然知道海神部道死亡，同时发现复活海神部道需要消耗庞大的宇宙能量。她想了想，以至高无渊神格引来至高天至能，用以复活海神部道。 至高神格能引动至高天至能，是苏小乞融合至高无渊神格后发现的，而这一点，融合至高火神神格时却没有。很显然，至高神格也存在不同。 很快，海神部道便出现在海神岛上。 随着无渊宇宙复苏，海神部道这些诞生于无渊宇宙的生命便感觉到不同。具体怎么不一样，海神部道也很难说清楚，或许能以死和活来区分。同时，他能轻易接收到苏小乞的命令。 约莫三天时间，无渊宇宙重新回到至高无渊神格中。 伴随着无渊海消失，永恒之域再度掀起一阵风暴，但比起黑暗降临，却又小得多。要说最难以置信的，还是从海神界回来的一行人。 无渊城，传送殿中，司夜天君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司夜天君的房间里出现一个人，四目六耳，火红头发，正是去追拿孙玉沙的镇天君。 “少尊呢？” 镇天君问道。 “不知道！” 司夜天君答道。 闻言，镇天君面色微沉。 他六耳微微振动，便听到过往的声音，他四目中幽光闪现，便看见曾经发生的事。但过往中，他并未看见风化云，也未听见风化云，似乎有人将过往里的风化云给抹除了。 “把所有事情的告诉我！” 镇天君看着司夜天君道。 司夜天君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镇天君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告诉镇天君。其中还加上一些自己的猜测。 镇天君看向已经消失的无渊海方向，微微皱眉。随后，他消散在司夜天君的房间里。 望着镇天君消失，司夜天君松了一口气，她虽然臻至天帝，但面对镇天君时，依旧心生恐惧。蓦然，司夜天君口吐黑血，踉跄倒在地上，感觉一阵无力。好在这无力感很快就消散。 她擦去嘴角血迹，不由苦笑起来，她很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创伤，只是镇天君一个小小的警告罢了。而现在她才知道，她低估了风化云在镇天君乃至永恒之主心中的重要性。 镇天君的警告，并不是因为她拖延风化云进入无渊海的时间，而是她忽视了风化云身在海神界的现实情况。 镇天君离开无渊城后，便开辟一条虚空通道，前往某个未知之地。随着他前进，他身后的虚空通道便湮灭，然后从时空里抹去，以确保未知之地不会被发现。 未知之地并非没有名字，只是没有抵达之前都是未知的，甚至前往路上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心中有个冥冥之中的声音指引着方向。 而随着不断前进，某些记忆会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镇天君一面赶路，一面整理新出现的记忆，熟练的方式，让他知道，他并不是第一次前往。 不知赶了多久的路，镇天君终于到了那冥冥中自己要去的地方。 那是一朵生于虚空漩涡中的莲花，莲叶青青，花瓣淡粉色，有三十六片。这朵莲花绽放在虚空漩涡中央，静静不动。三十六片花瓣上，已经零星有人到来。 镇天君朝其他人颔首点头后，就在一片花瓣上盘腿坐下。 随后，陆陆续续有人前来。 这些人到来后，都安安静静选一片花瓣坐下，等待着其他人到来。 当一个披头散发的胖子到来后，每片花瓣上就都坐了人。三十六片花瓣，三十六个人，不多不少。 最后到来的那个胖子，戴着个青铜miànjù，但这miànjù仅仅遮住胖子口鼻和右眼，露出血红的左眼来。他一袭血红衣袍，好似刚从血液中捞出来一样。 胖子走到莲花中央，目光从花瓣上的三十六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到镇天君身上。 “镇天君，不知命外之人近来可好？” 胖子开口问道，基于某些原因，他们几乎接触不到命外之人，但镇天君这位现纪元的“见证者”却不受禁制，能接触命外之人。自命外之人出现起，镇天君就被选定为命外之人的护道人。 镇天君想了想，道：“命外之人应该在无渊大人的无渊宇宙中。”来到莲花后，镇天君一些消失的记忆再度出现，让他知道一些事情。比如无渊海是无渊宇宙的一部分，而无渊宇宙属于无渊女神所有，又比如寒绝冰原是寒冰宇宙的一部分，而寒冰宇宙属于寒冰女神所有，再比如最近降临的黑暗，其实是黑暗至高神的造物“黑幕”，而黑暗至高神，是上个纪元的主宰。 这个纪元的主宰，自然便是镇天君的好兄弟，永恒之主。只不过永恒之主没能跨出哪一步，以致身陨道消。古往今来的纪元主宰们，都尝试过走出哪一步，但最终都失败了。倒是有一位非纪元主宰成功踏出哪一步，但结果如何，却无人知晓。这位成功跨出哪一步之人，被“卦师”称之为命外之人。 这个纪元，是第四十七个纪元，但遗留下来的“见证者”仅有三十五位，加上镇天君，便是三十六位。至于胖子，则是更为神秘的“幕手”，“幕手”负责寻找命外之人。“幕手”中除了胖子外，还有“堕落者”、“船夫”、“冥狱双子”和“卦师”。 “见证者”和“幕手”外，还有两尊“睡真者”。大多时候，“睡真者”都在沉睡，不会出席会议。至于“幕手”，则是会议主持者，但每次会议都会轮换。同时，“幕手”也是会议的领路人。 胖子点点头，又道：“这次召集诸位前来，是想告知大家，‘黑幕’被‘监察者’改造了。” 闻言，花瓣上众人相顾失色，他们心里很清楚被“监察者”改造的结果是什么。三十六人中，便有上个纪元的“见证者”，那是一个两耳尖尖的暗精灵。她望着胖子，问道： “‘黑幕’是什么时候被改造的？” 胖子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大半年前改造完成的。” “黑幕”是黑暗至高神以毕生心血制造而成的生命，当黑暗至高神跨出哪一步失败后，“黑幕”就隐匿虚空，不再出世，直到上个纪元结束。 一个纪元结束，虚空九宇宙树就会枯死，永恒之域也会进入凛冬，所有生命复归原始。等到新的纪元，虚空九宇宙树新生，开始孕育宇宙，而永恒之域也由冬而春，诞生新的生命种族。 这场纪元交替中，仅有少数人能存活下来，但即便存活下来，也会遭到“监察者”的清洗。于清洗中，只有一两个人有机会活下来，这活下来的人，便是“见证者”，四十六个纪元以来，仅有三十五位“见证者”。镇天君这位“见证者”还是永恒之主跨出哪一步失败后，才被“卦师”这位“幕手”确定为“见证者”。 “卦师”是“幕手”中最古老的一位，掌握命运走向，许多“见证者”都是他的弟子，但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有旧的纪元结束，新的纪元开始，这些“见证者”才知道“卦师”的存在。 其他三十五位“见证者”都是纪元结束后才成为“见证者”的，唯独镇天君是一个意外，因为他的实力位列“见证者”第一，几乎堪比至高神。更重要的，是“卦师”看到了他命运的走向，才提前将其确定为“见证者”。 隐匿的“黑幕”，不知什么时候被“监察者”抓走，进行改造，变成了纪元终极者。自黑暗降临那一刻，四十七纪元便开始走向终结了。 明白了胖子话语里的含义后，在场的“见证者”都变了脸色。大多“见证者”都是陪伴纪元主宰走到最后的人，实际上，纪元终结都是始于纪元主宰跨出哪一步。但每一个纪元主宰，都是命定之人，几乎不可能跨出哪一步，唯有命外之人才有一丝丝可能。 这一纪元的纪元主宰永恒之主老早就玩玩掉，虽以残魂吊着拖延了一段时间，但终究没有等待命外之人成长起来。如今，随着黑暗降临，纪元终结，印证命外之人的时刻终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