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章 暗流
阿日斯兰看了看张晓光，“我们草原上千万年來都是这样，身高超过马鞭的男人在战败后都可以杀。” “这样太残忍了。”张晓光感叹道。 “如果是我们战败了，他们也会这样对我们。”阿日斯兰无所谓的笑了笑。 旁边的郭继明耸耸肩，“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们蒙古只用了半年就打光了所有的武器储备。” “你父亲呢，”晓光想换个轻松点的话題。 “他带着剩下的几万骑兵去长生天的祭台了，我估计现在那些吃人的恶狼已经人头落地了。”阿日斯兰的回答却依然让人轻松不起來。 张晓光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大家一下就沉默了下來。 “我记得你说过，你们蒙古大概还有七十万人。我看经过昨天和今天，连天灾加**，现在能剩六十万人就不错了。”曹來力难得的忍不住，多了一次嘴。 沒有人反驳曹來力的话，因为沒有人敢保证这次冲突到底死了多少人。 “这样有意义吗，”沉默了半天，晓光问道。 阿日斯兰低头摆弄了一下缰绳，吸了一口气，“以后就好了。” “是吗，” “嗯。现在草原上敌对的势力已经沒有了，我们可以重新建设我们的家园。”阿日斯兰坚定的说道。 “那样最好。”张晓光突然感觉有些累，转头躺到车棚里去了。 …… 两天以后，大家回到了中央王庭的营地。 这里现在似乎比前天更热闹了，因为周围多了无数的骑兵，骑兵们的蒙古包一个连着一个，一眼望不到头。 拉科森亲自出來迎接自己的救命恩人，场面非常的宏大，无数的男女载歌载舞，就像是迎接凯旋的英雄。 宴席是必不可少的，在一个大大的金色蒙古包里，温暖如春，张晓光等人被请到最尊贵的位置，吃着烤的金黄的羊羔，喝着马奶酒，看着眼前许多美丽的少女在跳他们看不懂的舞蹈。 当然除了张晓光等人，宴席上还有很多其他的蒙古人，但看起來年轻的居多，中老年的只有两个，现在都围在拉科森身边谈笑着。 酒过三巡，拉科森突然站了起來，用手里的银刀敲了敲金杯，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叮叮”声。大家听到声音都停下了交谈，抬头看向拉科森。 拉科森先是伊利哇啦一大通，然后所有的人都站起來跟着欢呼，举杯痛饮。 旁边的门德告诉张晓光等人，拉科森这是在感谢长生天的眷顾，保佑他们除掉了格日乐图他们。晓光等人也跟着举杯。 然后拉科森指着晓光等人伊利哇啦又说了一通，所有的人都看了过來。张晓光估计这是在感谢自己，赶忙微笑着对看过來的人点头示意。 可这些人有的很友善，有一些很年轻的，却对张晓光流露出了一丝敌意。 这是什么情况，张晓光有点迷茫了，赶紧问门德，“你们家大人在说些什么，” “大人说，你们在这次比武中获得了冠军，就应该得到应有的奖励。大人是想把那三千匹战马送给你们做礼物。”门德微笑着说道。 “哦。”晓光若有所思。“我看对面有些人好像不太愿意啊。” “那是当然，因为这三千匹战马是各个部落凑出來的，拿他们的东西，他们当然心疼。” “不愿意，那他们当初为什么拿出來啊。”雷铜不满的说道。 “那是他们的老子同意拿出來的，但是他们的老子在前天那场冲突中都被格日乐图杀了。”门德解释道，“所以，他们这些刚刚上任的新首领并不太满意拉科森大人的安排。” 果然，对坐的一些人站起來，对拉科森说了一些什么，拉科森却强硬的顶了回去，这让很多人脸上都有些不自然。 张晓光感觉气氛有些压抑，心想，拉科森也是为自己好，但是如果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到以后草原的安宁就不太值得了，干脆，晓光站了起來，也敲了敲自己的杯子。 大家听到晓光敲杯子，都惊讶的看了过來，连拉科森都愣了，这让张晓光感觉自己应该是那里沒有符合蒙古的规矩。不过既然站起來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道。 “尊敬的拉科森大人，非常感谢您的好意。其实，相对于战马，我们更希望得到那五千奴隶。我看不如这样，我用您奖赏给我的战马來换奴隶，您看这样行吗，”张晓光的意思是不要大家都需要的战马，转而要第二名的奴隶，这样大家就都沒意见了，这事情也就圆满了。 果然，听完门德的翻译，对坐的人脸上都笑开了花，连连点头。可拉科森却不愿意了，又叽里咕噜的和下面的人吵了起來。 “这又怎么了，”张晓光惊讶的问道。 “大人说，那五千奴隶根本不值三千匹战马，最多也就值一千匹。大人想给你五千奴隶，再加两千匹战马。”门德苦笑着说道。 “政委，我们要奴隶干什么，我们要战马啊，三千战马，咱们都能成军了。”郭继明焦急的在后面说道，其他张坤等人也都点头。 张晓光回头看了看郭继明等人，笑道：“要了奴隶，当然是还给他们自由。” 我靠，原來张晓光要奴隶是用來放生的。大家彻底无欲了，连门德都愣了。 还沒等大家消化过來张晓光的中心思想，张晓光又站了起來，“那两千匹马我也不要，我用那两千匹马换一些牛羊吧。” 对晓光來说，战马真的沒意义，他从心里就沒打算把军事放在第一位，与其要战马，还不如來点牛羊划算。能吃能干活。牛的耐力比马可好多了，而且还更加有力气。 等门德结结巴巴翻译完，对面年轻的首领和拉科森直接就吵成了一团。阿日斯兰看不下去了，走了过來，“张晓光政委，这事儿就听我爸爸的安排吧，你这样是在帮助反对他的人说话。” 晓光愣了愣，难道我做什么错事了吗，我只是想让他们更团结啊，可晓光哪里知道，他这样一闹，反而让拉科森的威严受到了损失。 最后拉科森强硬的订了下來，张晓光等人的奖励是一千匹战马，一千头牛，两千只羊，以及五千奴隶……。 标准的一夜暴富。。 郭继明幸灾乐祸的对张晓光说道：“政委，这么多牲口，我们可赶不回去。您老人家要是放了这些奴隶，那这些牛马也就回归大自然了。” 这事儿作为宴席中一个小小的插曲过去了，大家继续吃喝。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宴会就这样结束了，结果，在最后的时刻，拉科森又和那些年轻人吵了起來，而且拉科森身边的一个年轻人甚至站了起來，用刀指着那些年轻的首领，最后被阿日斯兰拉了回去。 “我靠，什么情况，”郭继明嘴里的羊腿都忘了往下咽了，这情节发展的也太快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敌对的这些年轻首领气愤的站了起來，穿上衣服走了，临出蒙古包的时候还大声说着些什么。 “到底怎么了，”张晓光目瞪口呆，“是因为奖品吗，大不了我们什么都不要了，别伤了和气。” 门德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政委，这事儿和你们沒关系。刚才拉科森大人说，准备让阿日斯兰少爷统领整个草原的骑兵，可对面的一些部落首领不同意，他们不愿意交出來自己的勇士。” “那个年轻人是谁，”曹來力盯着阿日斯兰正在呵斥的一个年轻人。刚才就是这个年轻人拔出刀來，让整个宴会不欢而散。 “那是查干巴日少爷，是阿日斯兰少爷的弟弟。”门德悄悄举起大拇指，“查干巴日少爷就是脾气太暴躁了，其实他比阿日斯兰少爷更会打仗。” …… 整个宴会最后不欢而散。 晚上睡觉的时候，张晓光等人开了一个会，本來大家还想在这里养好伤再走，可现在面对草原上风云突变的政治格局，大家一致同意，早走早安心。如果再被卷入下一场争斗，能不能平安活下來就太难说了。这次如果不是阿日斯兰及时赶來，肯定也会出现死伤。 第二天，张晓光等人就去找拉科森辞行，但拉科森一定要让张晓光等人多住几天。最后张晓光说家有急事，老婆要生孩子了，才让拉科森松了口，再留一天。 当天晚上，在拉科森的送别宴会上，张晓光委婉的提出來对蒙古未來的担忧，“拉科森大人，作为草原上的主宰，所有的生灵现在都是您的仆人，您接下來肯定会休养生息，这半年來，咱们蒙古受到的战争创伤太大了。我敬您一杯酒，预祝您早日带领蒙古走向辉煌。” 拉科森听了张晓光的话，两眼精光一闪，笑了笑，“政委放心，一些狼崽子还影响不到我们蒙古的安定。” 查干巴日举杯说道，“太阳早晚会照耀整个草原，冰雪终会退去。” “那是草原的太阳，可不是我们人类的太阳。”晓光想了想，决定以实情相告，“根据我们中国科学家的推论实验，结果发现，现在铺天盖地的辐射尘已经杀死了所有植物种子的胚芽，大人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拉科森沉默良久，一直到宴会结束也沒有再说一句话。 ……